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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娘和离之后-分卷阅读382

,船板上不时传来官差的怒吼声和老百姓害怕的尖叫声,期间还伴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
  “那妇人是宋城本地人,”华宓君将她探听来的消息讲给盛言楚听:“丈夫远在江南府做事,她原也在江南绣坊做活,怀了孩子后为了安胎便回了老家…”
  盛言楚插了一句嘴:“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吗?”
  “不是。”华宓君将耳边吹起的碎发撩到耳后,“听她说她家里还有个两岁多的女儿。”
  盛言楚立马追问:“那她前头出生的女儿可有异样?”
  华宓君一楞,旋即折身往船舱里走。
  “楚郎你等会,我去问问她。”
  内间很快传出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家女儿好的很,怀她的时候我和当家的身上都没啥银子,我白天在酒楼做洗碗的活计,夜里还要挑灯做绣衣,便是这样,我女儿生下来时活泼的很…呜呜,怎么我儿头上会有鳞片?”
  哭狠了,女人嗓子哑得只能出气音,华宓君端着淡水让女人润润嗓,女人打了个哭嗝续道:“…我和当家的这些年虽在江南府奔波求生计鲜少顾着老家,但每年清明和七月半,我们二人都会赶出来烧纸祭祖,从不落下…”
  越说越痛苦,女人捶着硬邦邦的船板咬唇,泪水如夏日骤雨一般在脸颊上流淌。
  “列祖列宗吃了我们那么多的香烛冥银,咋就没保佑我儿平安呢!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定要下地狱跟他们讨个说法去…”
  女人鬼哭狼嚎惹得附近船客纷纷探出头不满,盛言楚拧眉敲敲屏风,华宓君会意,忙劝慰几句,女人呜咽擤鼻,旋即开口铿声道:“我儿才不是妖魔!”
  华宓君意识到女人又开始哀怨,忙转移话题:“嫂子怀了胎后就一直住在宋城吗?”
  “对。”
  女人吸吸鼻子点头,“我怀女儿时就爱喝鲫鱼汤,江南府虽是水乡,但那边的鲫鱼十分的昂贵,当家的说我既喜欢喝鱼汤,不若回宋城老家安胎,这边临海,几个铜板便能卖一桶鲫鱼回来,我日日都喝,没想到……”
  女人说到这悲恸欲绝,手突然往喉咙里扣,边呕边捶打自己,自残大叫:“要你吃!要你嘴馋,你不吃儿子会长鳞片吗!”
  华宓君赶紧上前拉,谁知女人像着了魔一样不听劝,手一挥将华宓君推搡到屏风处,华宓君没想到女人力气这么大,脚崴了崴身子往后仰倒。
  盛言楚脚步轻移,大手快速的捞起华宓君。
  屋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妇人吓得瞳孔骤然放大,见盛言楚低着问华宓君可伤到哪里没有,妇人愧疚地低下头,拢了拢凌乱的衣裳欲下床给华宓君赔罪。
  “嫂子你还伤着呢,千万别乱动,小心扯崩了伤口。”
  华宓君忙出声阻止,指着盛言楚介绍起来,“这是我家郎君,你别怕,适才帮你收拾的稳婆就是他让叫来的。”
  妇人怔松了下,旋即卧坐在床冲盛言楚感激一拜。
  既冲撞了进来,盛言楚便没打算出去,开门见山道:“我有几点疑惑,不知您可方便说道说道?”
  妇人苍白的脸上强自扯出一丝笑容:“恩公只管问。”
  “宋城出现畸形婴儿的事想来不是一天两天,你可知这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妇人想了想,抹开泪花道:“刚开始好像是在年初,但不是在宋城。”
  盛言楚微微顿了下:“那是在哪?”
  “在南域鸡鸣岛。”
  妇人手指交叉攥得紧紧的,强忍着下.体传来的痛感续道:“鸡鸣岛离宋城远得很,消息是由出海的渔民带进来的,说年初那边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妾产下一个男婴,那男婴…”
  妇人悲从中来,捂着嘴不想再往下说。
  华宓君扯扯盛言楚的衣袖,摇头示意其别再问了。
  盛言楚眉头不自觉一皱,终是没有再追问。
  交代妇人好生休养后,两人合上舱门回到自己的住处。
  华宓君耐不住身上的血腥味,一进屋就开始换衣。
  盛言楚满门心思都在宋城畸形婴儿案上,华宓君见丈夫对她脱衣都没兴致,便故意露着光溜溜的胳膊攀附到盛言楚后背。
  冲盛言楚脖颈吹了口气,华宓君问:“楚郎可是觉得此事蹊跷?”
  今天外日头炎热,华宓君穿得格外少,盛言楚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华宓君贴在他后背的那两捧柔软。
  手臂微一用力,华宓君单薄的身子便坐到了盛言楚双膝之上,掐着华宓君盈盈一握的腰肢,盛言楚下巴抵在华宓君的肩膀上,幽幽道:“宓儿,我怀疑南域这片海被人下了毒。”
  华宓君吃了一惊,吞吞口水后方道:“楚郎还觉得那海蟹有毒?”
  买来的公鸡隔了两天后依旧活得好好的,什么毒的毒性这么缓慢?
  “海蟹肯定有毒。”盛言楚十分笃定,“不止海蟹,南域这片海里的东西都有毒!”
  “刚那妇人也说了,她怀孕后天天喝鱼汤,这并非她的体质原因,在江南府生头胎时她也经常喝,也不用怀疑她适应不了宋城的水质,她本就是宋城本地人…如此一来还能生下畸形儿,只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每天喝的鱼里边有毒。”
  华宓君诧异地捂住嘴,小小声问:“谁这么胆大往海里投毒,图什么啊?”
  盛言楚将小妻子微颤的身子往怀里拥了拥,神色复杂道:“宓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
  华宓君噘嘴亲亲盛言楚的侧脸:“你说,我听着。”
  盛言楚低低道:“十一年前,三公主掌管的朱门楼生意爆火,你可知是因为什么?”
  “什么?”华宓君茫然。
  朱门楼是京城官场男人的销金窟,能进出此地的都是些达官显贵,贫苦老百姓对朱门楼里的生意并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那地儿一夜得要千金。
  朱门楼背地里的阴谋被西北各部捅破后,老皇帝怒而下旨让人连夜毁了朱门楼,这般一来,作恶多端的朱门楼一夜之间消失匿迹,除了官场上的一些人,几乎没有百姓知晓当年朱门楼的纸醉金迷。
  盛言楚闷声道:“吏部卷宗楼有只字片语的记载,言及使朱门楼生意蒸蒸日上的是那些胡人姑娘生下的畸形儿…”
  华宓君眼睫轻颤,隐隐觉得不妙:“楚郎,你不会暗中在查朱门楼案吧?”
  华宓君并非对朱门楼案丝毫不知,幼时曾偷听到老祖宗和官场好友对弈闲聊,每每聊到朱门楼案,老祖宗和好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总之,朱门楼案子很不光彩,大抵是因为里面涉事的多是朝堂中的官员,近些年有关朱门楼的消息都在渐渐消匿,想来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在暗中清理此案。
  “我是查了点。”盛言楚如实说,“不过查不到什么紧要的线索。”
  “别再查了。”
  华宓君亲亲男人的鬓角,哑着嗓子说:“朱门楼是三公主开的,她是皇族人,天子脚下公然拉拢官员狎妓,她胆子真大,你若细查下去,势必会拉出更多不该浮出水面的事。”
  盛言楚握住华宓君的手抵在胸前,轻飘飘道:“这话你年前和我说我还能听得进去,只现在——”
  “年前?”华宓君捕捉到时间线,心跳莫名加速:“你干了什么?别乱来啊楚郎…”
  盛言楚笑着颠颠怀中的佳人,垂下眼睑和华宓君四目相对:“你别慌,我没瞎折腾。”
  “那你…”
  “年初我带娘去了趟虞城,义父和我说了一些事。”
  盛言楚略略苦笑:“我娘原有个相好的,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这事你知情吧?”
  华宓君点点头,脑中闪过一片灵光:“你别告诉我那姓柳的男人和京城朱门楼案有关。”
  “你猜得对,他还是此案的主角儿呢。”
  闭了闭眼,盛言楚艰难地呼出一口浊气:“那日在虞城,义父和我分析一通后,断定柳持安就是三公主当年嫁去西北皇族的夫婿赫连氏。”
  华宓君呼吸顿了下:“赫连氏一族不是早已经被官家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侥幸没死。”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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