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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戚之妻-分卷阅读12

椅中说话。
  薛姨娘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窗子半开着,可以看到院子里还跪着的那个人。
  薛姨娘想了想,最后就开口说道:“老爷,虽然当年大小姐不懂事,做了那样有辱家风的事出来,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姑娘家,若这样一直跪着,身子怕是受不住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便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您也该让大小姐起来才是。”
  听她这样一说,沈承璋果然的就生起气来。
  “她母亲便是被她给活活的气死的,便是为着她母亲,我也该好好的罚一罚她。就让她这样跪着,你也不用再为她求情了。”
  薛姨娘忙做了惶恐的模样出来,应道:“是,妾身知道了。”
  沈承璋不再说话,而是走到了东次间里去,在书橱上挑了一本书看。
  薛姨娘是知道他看书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的,于是她就起身从椅中站起来,微笑着说道:“这几日天气越发的凉了,我想着老爷身上的披风还是去年做的,就想着要给老爷做一件新的。石青色的缎子,上面再绣上菖蒲纹,老爷您看如何?”
  石青色沉稳贵重,菖蒲是花中四雅之一,沈承璋向来便极推崇菖蒲,说它耐苦寒,安淡泊,这些薛姨娘都知道。
  实际上,薛姨娘对沈承璋的所有喜好都了如指掌。她也晓得沈承璋偏好温婉柔顺,心地善良的女子,所以这些年她便一直在沈承璋的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来。
  沈承璋听了果然很高兴,笑着说道:“那就劳烦迎秋了。”
  薛姨娘笑着同他作辞,带着瑞香转身出了门。
  沈沅还直挺挺的跪在院子中,薛姨娘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大小姐,”她面上带了笑意的叫她,不过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您还是起来吧。刚刚妾身劝了老爷好长一会儿,老爷心中对您还是极气的。您就算在这里跪上个三天三夜那也是没有用的。”
  沈沅抬头仔细的看了她一会,然后忽然就笑了。
  她才不会相信薛姨娘会真的在父亲面前替她求情,只怕挑拨才是真的。
  “姨娘走好。”沈沅只笑着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便又转过头去看院子角落里栽的一丛凤尾竹。
  她竟然是这样的油盐不进。
  这样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薛姨娘心中自然着恼,不过她面上却不显,反倒是说着:“不管怎么说,大小姐还是要注重自个的身子的。我还要赶着回去给老爷做披风,就先告辞了。”
  薛姨娘抬脚就走了,不过等出了院门,她就低声的吩咐着瑞香:“你叫个小丫鬟来注意这边的动静。若有什么了,立时就要告诉我。”
  瑞香应下了。
  
  沈沅还在院子里跪着,她也不晓得她到底跪了多长时候。
  采薇和常嬷嬷在旁边焦躁的跟什么似的,她却始终都很平静,只是垂着头,静静的跪在那里。
  她总是要向父亲表明她已经知错,诚心悔改的态度的,不然往后那件事会一直梗在父亲心中,让父亲厌烦她,那她在这府中的日子就可想而知。
  而且,沈沅心中想着,再怎么说她也毕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就不信父亲真能忍心到那个程度,让她一直跪下去。
  总归是要赌一把的。
  而确实,沈承璋虽然这会坐在书案后面看书,可心中却平静不下来,过一会儿就要抬头看着窗外。
  沈沅还跪在那里,头垂着,一动也不动。
  也不晓得她哭了没有。她素来就是那样娇气的一个人,手指被绣花针戳了一下都要哭鼻子的。
  沈承璋想着沈沅小时候生的粉雕玉琢的模样,友人同僚见了,总是要羡慕他,说她生的这样好的一个女儿,来日不晓得要配个什么样出色的女婿呢。
  啪的一声响,是沈承璋将手中的书扔到了书案上。
  他起身从椅中站了起来,背着双手,烦躁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旁边伺候的小厮垂着头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之后,就见沈承璋重重的一甩袍袖,沉声的说道:“让她进来。”
  小厮听了,赶忙的应了一声,然后掀开帘子出去,走到沈沅的跟前,恭敬的说着:“大小姐,老爷让您进去。”
  沈沅的唇角微微的弯了起来。
  她赌赢了。
  一旁的采薇和常嬷嬷赶忙的走过来扶她起来。
  沈沅慢慢的站了起来,又抬脚慢慢的往屋中走去。
  等进了屋,就见沈承璋正背着双手站在厅中,目光不辨情绪的看着她。
  沈沅慢慢的走近他,然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猛然的就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随后她又快速的膝行过去,伸手抱住了沈承璋的腿,大哭出声。一边哭,她还一边哽咽着不住的说道:“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求您一定要原谅女儿。”


第11章 冰释前嫌
  沈沅哭到后来,整个人就跟喘不过气来一般,只能无声落泪,却哭不出声音来,更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沈承璋见她这个样子,面上也有些动容。
  而最主要的是,沈沅性子倔强,以往都是宁愿挨打受罚,也绝不肯低头认错。但现在她却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而且还说着她知错了,求着他的原谅。
  这还是沈承璋第一次听到沈沅主动认错。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总归是会心中触动更大。
  于是沈承璋心中的怒气不由的就随着沈沅的哭声慢慢的消散了。不过他还是板着一张脸,冷声的问着:“你真的知道错了?”
  沈沅哭着点头:“女儿自从到了常州外祖父家之后就日夜反思自己,当时就晓得自己错了。”
  “你既晓得自己错了,那你给你母亲写的信中怎么还一直抱怨,还要你母亲想方设法的促成你和李修源的婚事?”
  沈承璋说起这个心中就有气。
  沈沅的母亲陈静素是个温和贤良的人。她十六年那年嫁到沈府来,沈承璋虽然对她并没有很炽热的男女之情,但还是很敬她的。而且到底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多少会有些感情,所以对于陈静素死了的这事,他心中也痛心,也甘愿为她守制一年。
  当然,不守制也不成。陈静素的父亲虽然告老归乡了,但朝中还有许多的门人和学生在。而且陈静素的长姐还是皇帝的贤妃,他是不敢得罪陈家的。
  听到沈承璋说起那封信,沈沅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上辈子她到了外祖父家之后,心中对沈承璋将她遣送到外祖父家还是有怨气的。而且那时候她心中如何放得下李修源?所以就写了封信给母亲,抱怨了父亲两句,又让母亲一定要促成她和李修源的婚事。
  但这样的一封信,父亲如何会知道?沈沅是敢确信母亲绝不会主动将这封信给父亲看的,除非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特地的拿去给父亲看,好让父亲心中越发的恼她。
  这个人,只怕最有可能的就是薛姨娘或是沈澜。自然其他人也有可能,毕竟上辈子她确实很不会做人,得罪的人不少。
  沈沅就哭道:“这封信是女儿在刚离开京城的那日在船上写的。不瞒父亲,当时女儿心中确实是有些怨恨父亲的,觉得您心中一点儿都不疼惜我,竟然狠心的要将女儿送到外祖父家去。这一去,女儿可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您呢?至于说李修源的事,那时候刚离开京城,女儿心中是有些放不下他。不过等到了外祖父家,女儿反思了好几日,就晓得这事是我大大的做差了。自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轮得到我自作主张呢?为了惩罚,也为了告诫自己,所以女儿过后每日都要抄写《女德》、《女诫》之类,还很用心的跟着常嬷嬷学女红针凿。”
  自然上辈子就算她到了外祖父家也压根就没有反思过自己,整日的只想着如何能早日回京城,又如何才能嫁给李修源。后来母亲死了的消息传来,她心中悲痛不已,竟然昏厥。那时候母亲临死前又遣人送了一封书信给外祖父,请他关照自己的三个儿女。又说了沈沅和李修源的事,请他促成。外祖父问了她的意思,然后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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