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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狗血飞一会儿-分卷阅读13

——事实上,大学区里学生们总是随走随抽,教授更是放飞,几乎没有人来这个角落,墙上爬着陈年的青苔,于文怡并不相宜,他却毫无知觉地靠上去,疲倦就写在他的脸上,还有苦涩和无奈……
  向东心口猛地一紧,下意识就抓过手机,按照图册后的电话拨过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
  文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上去不太稳定,像在光污染的夜空中挣扎的星。
  “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向东问——话一出口发现好像有点太过亲密,连忙改口,“我没别的意思,就……”
  “没什么,最近比较忙。”
  文怡掐着自己的胳膊稳定情绪,用力程度超乎想象,很快乌青一片,玉麟不得不上前掰开他的手。
  “厉先生是看到我们的拍卖图册,所以给我打电话吗?”文怡被玉麟摸了头,稍微从激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想了想,最近大概只有这件事能让厉向东打电话来了——而且提前派送的图册上,的确留了他的工作手机,“有什么东西想要?或者关于哪件拍卖品需要咨询?”
  文怡努力压抑着嗓子里抽噎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专业一点。
  “不,我……”面对营业化的礼貌和热情,向东有些不太舒服——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不舒服的,明明理论上和文怡并没有熟到可以期待公事公办以外的特殊待遇……
  难道要和以前那样一见面就吵架才好吗?
  又或者……
  他揉了揉额角,自嘲地笑起来:
  一起睡过感觉不一样?厉向东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被下半身控制的物种了?
  “厉先生?”
  文怡长久没有听到他说话,疑惑地叫一声。
  向东背后一凛,像是被心思被看穿一般倒抽一口冷气:“那个,对不起。”
  “诶?”
  “那天,”向东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既然已经开口,索性说下去,“是我误会了。非常失礼,给你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
  这一次换成文怡沉默。
  “苏公子?”
  向东等他的回答等得心跳有点加速,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紧张时分散注意的习惯性动作。
  “那个……你忽然这样和我说话,还真有点不习惯。”文怡回答。
  语气没什么特别。
  但向东觉得他在笑。
  向东有点想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和你说话”——但话还没出口,就听文怡说:“比起那个,之前的事更失礼呢……厉少不说点什么吗?”
  向东立刻就悔打这个电话,突兀地挂断。
  文怡看着手中发出忙音的手机,皱起眉。
  “小怡救我!”
  不等文怡放下手机,玉麟已经扑上来。
  “_0_wo_0_cao,你别压着我!”他比文怡整整半个头,随随便便就文怡严丝合缝地压住不漏一点空隙——文怡用力推他:“这抽的哪门子疯……”
  “我要死了。”玉麟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不就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吗?怎么就……你家破产啦?”
  玉麟不回答。
  “啊……”文怡福至心灵,“该不会是……他回来了吧。”
  玉麟“嗷”一声。
  捂住胸口宛如受到暴击,面如死灰。
  这所谓的“他”叫做柳子墨,柳家七公子,上面六个全是姐姐。
  是一只被宠坏的疯兔。
  所谓疯兔,一来是他唇红齿白眼睛大,不动的时候就想一只可爱蠢萌的兔子;二来是因为他不安静的时候真是动如脱兔;三来是因为狡兔三窟,他是十倍浓缩战力的狡兔,最少三十个洞窟,足以明目张胆地对任何一个床伴说你跑吧,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随手把你抓回家;四来嘛……最重要的原因:他的繁殖力真的和兔子一样,凶残又霸道,人形泰迪不足以形容,楚玉麟时常觉得放他一个人在空房间里一个月,他能有丝分裂四世代。
  这样的繁殖力,都对着一个人施展,那得是多么凶猛的战斗力。
  楚玉麟纵横花海,这辈子没有怂过谁。跟这儿整得不得不拖文怡下水当挡箭牌。
  文怡皱眉:“他这会儿回来做什么?”
  “名义上是参加拍卖会。”
  “实际上呢。”
  “呵呵。”
  “啊,”文怡笑着拍拍他的头,“这下拍卖会可热闹了。”
  “何止热闹,”玉麟自嘲一笑,“简直腥风血雨。”
  “那敢情好,”文怡笑得更深,“柳七同志一掷千金名声在外,这回我的抽成大大的有希望。”
  玉麟笑得很无奈:“还惦记抽成?不如先想想多找几个靠谱保镖——那疯子作起来我都害怕。”
  “要是他真作起来就好啦!连流拍的困扰都没啦!”文怡一想竟觉得挺美,“到时候就只有保险公司头疼,再把账单往柳家一寄,perfect!”
  玉麟却沉下脸来:“想都不要想。”
  “这就心疼了?”
  “……啧。”
  话虽然这么说,拍卖会当天,楚玉麟和苏文怡还是各怀鬼胎地绑定了。
  楚玉麟打什么主意不知道。
  苏文怡确乎是因为不敢:厉向东会出席,并且肯定带许嘉音一起。虽然文怡早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但“了解”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他听厉向东提到许嘉音就想发疯,根本不能想象真看到两人卿卿我我地在一起,会炸成什么样。
  楚玉麟一次又一次地走到窗边观望,看楼下各种风格的豪车鱼贯经过大门,像笼子里的仓鼠般一刻不停地转来转去。
  “怎么?”文怡对着办公室里的监控屏幕,不时对对讲器发指令,“你是怕他来?还是怕他不来?”
  “我是怕你hold不住。”玉麟指了指楼下,“来了。”
  文怡手里的铅笔“啪”地被折断,铅心戳进手心,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面前监控屏幕上,向东的劳斯莱斯恰停在门口,向东已经下车,正帮嘉音开门护着他下来。
  文怡的指节白得发青,直看到他们消失在屏幕里,才缓缓地说:“他们难道不是已经在交往了?”
  玉麟耸肩:“那孩子说喜欢的是我呢?”
  “你觉得是真诚,还是套路?”文怡沉默片刻,忽然问。
  玉麟一笑:“我觉得啊,他才是咱妈的亲儿子。”
  
  第12章
  
  玉麟很少提到他和文怡共同的生母许安恬——他一出生就被楚家太太带走,连母乳都喝的是奶妈的,“妈妈”这个称呼于在他口中绝大多数时候属于楚家太太。
  只有和文怡在一起的时候偶然会有例外。
  看着文怡,他常庆幸自己没有跟在许安恬身边长大:这个提供了他一半基因的女人,虽然在娘家的问题上总是一头热拎不清,但对于如何不劳而获地攫取最大利益倒是有过人的天赋——这么多年,在楚先生和苏先生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她一个跟过两个人还能风云不动安如山。
  她对于示弱和撒娇的时机把握有杀手般可怕的直觉;也很能钻空子挑起男人的竞争心、征服欲和保护欲。纵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玉麟有时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这个女生好可爱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也在她有意无意的撩拨下,产生过“我比文怡好那么多妈妈为什么不愿意看我”和“如果没有文怡就好了”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足以让玉麟感到恐怖。
  可惜,他和文怡都没能继承这项杀人于无形的技能。
  除了天分大概也和际遇有关:他和文怡都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就算小时候不被重视的文怡,也享受着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资源。他们身上天生就带不上那种“我什么都没有好需要关怀”的气质。
  从这个角度来说,许嘉音不愧和安恬一样姓许,简直安恬的完美继承人——不,根本是精装升级版:少了安恬那种缺乏教育的市井味,多了书卷气,把“需要关怀”的味道用疏离和别扭妥善地包裹起来……如果不是在伦理方面特别有节操,玉麟觉得,自己大概也是把持不住的。
  “对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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