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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3

陋的娱乐设施,霓虹灯光廉价而糜丽,倒映在地面凹凸不平的水坑里。小巷一条连着一条,犹如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孔洞,路灯是黯淡的黄,洒下零零星星的灯光。
  江月年带了些好奇地左右张望,阿统木则在脑海中为她播报前往竞技场的正确路线。
  她对地下竞技场有过耳闻,自从异常生物逐渐增加,别有用心的人便创建了这类场所,用以异生物之间进行你死我活的厮杀表演,像极了古罗马斗兽场的现代复兴。
  这会儿正值饭点,街道里没多少行人,偶尔有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与她擦肩而过,神情皆是无动于衷的冷漠。江月年看得正出神,忽然感觉有人猛地拽住自己手臂,将她整个人往一旁的小巷里狠狠一拉。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拉进了人迹罕至的窄小巷道,脖子上抵着把刀。
  “小姑娘,不住这儿吧?”
  男人的嗓音粗砺低沉,让她想起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身上有多少钱?全给我拿出来。”
  【糟糕糟糕,运气怎么这么背!】
  阿统木急得说话二倍速:【这地方犯罪率好像挺高你千万别反抗,乖乖把钱给他,要是把人惹毛了——】
  它话没说完,就被吓得打了个嗝,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江月年居然没表现出一丁点儿害怕的情绪,反而异常淡定地抬起手臂,牢牢抓住男人手腕。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感觉身体腾空而起——
  那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高中女生猛地躬身,双手用力,直接把他从背后撂到了跟前,再毫无怜惜之意地狠狠摔在地上。
  男人:?
  阿统木:???
  “打老子?我——”
  散架一样的疼痛席卷全身,男人龇牙咧嘴坐起身子,握紧拳头就往她脸上砸,还没触碰到江月年身体,便被再度握住手臂。
  然后她反手一扭,像是拧断一块无足轻重的木头。
  骨骼断裂的声音与凄厉哀嚎回荡在巷道,江月年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一边擦拭方才触碰到男人的手心,一边皱着眉低头看他,依旧是很有礼貌的模样:“你还好吗?抱歉,我跟家里的哥哥学过几年格斗。”
  男人瑟瑟发抖,内心崩溃。
  这是什么情况。他在长乐街混迹多年,早就知道这种看上去娇生惯养的小女孩是最容易抢劫的对象,然而今天遇见的这位又凶又狠,居然是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
  那你长着张小白兔一样的脸是为了什么?诈骗是要坐牢的知道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飞快判断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当即决定道歉跑路,话没出口,就瞥见那姑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正打算报警。
  “别别别,千万别报警!”
  这条街里打架斗殴和抢劫早就成了心照不宣的常态,再加上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几乎从不会叨扰警方。至于要是被警察逮到……
  一堆旧账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心急如焚,赶忙用尚且能动的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颤巍巍地把里面的毛爷爷拿出来全塞给她:“这是我全部家当了,求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抢劫的人哭哭啼啼把积蓄全塞给了受害者,这是哪门子的剧情走向。
  江月年握着那一沓钱欲言又止,猝不及防听见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她以为是这人的同伙,满脸戒备地回过头,在下一秒钟微微愣住。
  熟悉的少年站在巷口,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睛看她。这条小巷没有路灯,主街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尽数披在他身上,连带着一双深黑眼瞳也熠熠生光,让人想起星辰璀璨的夜空。
  在那一瞬间,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对了,之前有人说过,秦宴是住在长乐街里的。
  江月年看看跟前瘫倒在地的男人,又瞧瞧自己高高扬起的拳头。
  小巷,抢劫,误打误撞经过现场的少年。这一切本该是英雄救美的标配,然而被打劫的小姑娘成了挥拳揍人的那个,本该耀武扬威的反派在她身下梨花带雨,哭着喊着大叫:“这是我全部家当了,求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这。
  “秦——”
  不管怎样,能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相识的同学,都是件让人安心的事情。她下意识叫出秦宴的名字,一句话没说完,身旁就响起另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哥,救我!”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在抢谁的台词。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那男人趁江月年愣神的间隙,逃命般撒腿就跑,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逐渐远去的背影,脆生生喊了句:“喂,你的钱……”
  对方仓促扭头,声音发抖:“不,是你的钱!”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江月年握着从抢匪手里抢到的一沓毛爷爷,不像是路遇打劫的受害者,倒像个十足的悍匪。
  这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秦宴同学。”
  她可不想让秦宴觉得自己是个夺人钱财的暴力狂,于是把拿着钱的右手藏在身后,一气呵成地说胡话:“那人本来想打劫的,你刚一出现,就把他给吓跑了。谢谢你啊。”
  这样讲好像也不太对,把他说得跟谁见谁跑的怪物似的。眼前的人没做出任何回复,江月年试探性地低声补充:“那个,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江月年,坐在你的前桌。”
  秦宴面色不改,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传入耳边的是清澈少年音,带了一点点低弱的喑哑,仿佛许久没与别人说过话,字里行间透出些许生涩。
  江月年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半张着嘴立在原地——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来进行万恶的奴隶交易。
  她不过愣了几秒,还没想出合适的理由,就瞥见巷子口的少年侧过身去,似乎准备离开。
  秦宴的侧脸线条被光影勾勒得格外清晰,瞳孔淹没在阴影里,一副倦怠又漫不经心的模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
  秦宴同学实在有些过于冷淡。
  也的的确确对她一点都不上心。
  江月年看着他消失在巷口拐角的背影,有些挫败地踢飞一颗小石子。
  她没厚脸皮地再跟上去,自然不会察觉转过拐角的少年迟疑停下脚步,无声咬紧下唇。
  他当然记得她。
  虽然早已习惯了暗枪与非议,白天在教室里听见的那些议论却还是会不时浮现在耳畔。他的经历被无数次摆上台面,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大众视野之中,如同被一层一层剥开的果皮,连带着自尊一同被撕扯下来。
  然后满室喧哗,嘲笑四起。
  一直都是这样,他已经麻木到无动于衷。
  可当那道声音在清晨和煦的阳光下响起,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说出“我不讨厌他,也不想害怕他”的时候……
  死气沉沉的心跳还是悄悄地、隐隐晦晦地,加速了一点点。
  站在阴影里的少年黯然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轻笑。
  ——但他同时也明白,那只不过是稍纵即逝的零星善意。就像风无意间吹过满池死水,虽然的确会惹起阵阵涟漪,可那风来去匆匆,注定不会落入池中。
  至于涟漪悠悠回旋,最终也将归于平寂,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彻彻底底地厌恶他。
  世界不存在奇迹,他不应该抱有任何期待。
  *
  【先别去竞技场,原路返回,离开长乐街。】
  眼看秦宴毫不犹豫地离开,江照年正打算继续往竞技场赶,忽然听见阿统木的声音。她把男人的钱丢在路边,撇了撇嘴:“为什么?”
  阿统木默了几秒:【你先听我的话,下一个拐角转身的时候,悄悄看一眼身后。】
  神秘兮兮的。
  江月年不明白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先乖乖按着指示往回走,等终于路过拐角,在侧身时眼皮一挑,不动声色地往背后望。
  视线所及之处还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昏暗灯光肆意生长。在浑浊背景里,忽然掠过一抹极其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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