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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6

触,血液与灰尘还是会弄脏她的衣服。
  更何况她握住的胳膊并没有覆上衣物。
  江月年微微一怔,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她姿势不变,声音很轻:“你受了伤,我扶你起来,可以吗?”
  少年犹豫几秒,轻轻点头。
  他的手上绝大多数地方没有一块好肉,好不容易找到了完好的地方,江月年只敢使上三分之一的力气,以免不小心触碰到伤口。
  他真是太瘦了。她想,摸起来只有骨头和薄薄一层皮,好像用力一推就会碎掉。可也正是这具无比羸弱的身体,曾一次又一次击败了饥饿且癫狂的怪物们。
  封越到底是怎样活过来的呢。
  付款交货一气呵成,竞技场专做异常生物贩卖的生意,不会对人类下手,因此两个男人并没有为难她,只当这是个拥有特殊嗜好的富家小姐,临别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等这个奴隶被玩腻,可以再来这里挑选玩具。
  江月年没有接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她表现得镇定自若,等走出竞技场,才后背一软,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
  她说到底只是个没见过大风大浪的高中生,能在凶神恶煞的男人面前不露怯,已经顶了很大压力。
  这句话刚出口,小姑娘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看身旁的封越一眼:“你别看我好像很拽,其实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停在紧急呼救的状态,要是他们动手,我就马上报警。”
  封越没说话。
  正常女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一个快要死掉的怪物,她将他带出竞技场的目的是什么?虐待?残杀?还是要……
  一想到最后那个念头,少年悄无声息红了脸颊,随即神情黯淡地抿紧双唇。
  可他长得并不好看,那是最不可能的一种猜测。
  “对了,我叫江月年,你的名字是‘封越’对吧?别害怕,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知道你和竞技场里的其他人都是被迫在战斗,所以想帮帮你们。”
  女孩的声音继续很近很近地响在耳边,她似乎很喜欢说话:“对不起啊,你不是商品,我却跟那些人商讨价钱,还用三万块把你买下来。人的价值是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的,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我只是——”
  他看见她侧头抬起眼睛,乌黑瞳孔里噙着小心翼翼的温和笑意。
  小姑娘的声线轻轻柔柔,和夏天夜里的晚风一起传入耳畔:“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做,或许能帮你出出气。其实你和世界上其他所有人一样,拥有无法被衡量的价值哦。”
  她说着顿了顿,带了点神秘地继续补充:“还有一件事情,或许会让你感到开心一些。”
  封越茫然眨眼,死气沉沉的瞳孔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他沉默着挑起眼皮,恰好看见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凌乱的街区嘈杂一片,他听见江月年近在咫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歧川市警局吗?”
  空空荡荡的心脏没由来地紧了紧,封越恍然抬头,与身旁的女孩四目相对。
  她含着笑斜睨他一眼,修长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不要出声:“我要匿名举报,在长乐街215号的杂货铺下面,藏了个涉嫌人口贩卖的竞技场。对,没错,参与竞技的人都是被强制贩卖进那里,并且伤亡十分惨重。你们如果尽快赶来,说不定能正好撞上负责人在清理场地。”
  头顶残破的猫耳微微一动,少年悄悄攥紧衣摆,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她居然通知了警方,这也就代表着,不仅是他一个人,竞技场里其他受难的奴隶也能逃出地狱。
  如今发生的一切像场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竞技场守卫森严,奴隶们都被关在狭窄肮脏的小笼子里,他们无处逃脱,更不可能报警,只能凭借一己之力找寻出路。
  在以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曾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观众台,希望那成百上千的看客中能有一位良心发现,帮助他们重获自由。可每当视线环绕于人群,看到的只有一张张无比冷酷又无比傲慢的脸孔,望向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看待玩具般残忍的癫狂。
  想来也是,会对他这种怪物产生同情的人,又怎么会来观看如此血腥残酷的闹剧。
  可身旁的这个女孩却不一样。
  也许……她是真的想帮他们。
  他可以信任她么?
  “对了,等抓到那些人,您能代我给他们带句话吗?就说——”
  江月年惬意地勾起嘴角,语气不复最初的温和礼让,而是带了点嘲弄般的轻笑,上扬的尾音得意洋洋,像不易察觉的小勾:“大清早就亡了,还在这儿做奴隶主的梦吗?_0_bai_0_chi。”


第4章 尾巴
  江月年心满意足地看着封越喝完最后一口青菜粥,笑眯眯告诉他:“医生等会儿就会来,你不要担心。”
  坐在餐桌另一边的少年仓促抬头,在触及到她视线时耳朵微微一动,抿着唇垂下眼眸。
  从竞技场离开后,他便被径直带来了这栋房屋。
  建在山脚下的别墅雅致且宽敞,前后两个院落分别用作花园与露天泳池独立出来,建筑本身则是一幢三层楼高的西式洋房,白墙红瓦,掩映在月光和树影之中。
  不像是他可以踏足的地方。
  从小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少年想。
  因为生有与常人截然不同的耳朵与尾巴,他在年纪很小时便被父母卖给长乐街里的异常生物贩卖组织,成为了低人一等的奴隶。
  至于那究竟是五岁还是六岁,封越早已记不清。
  年纪尚小的时候,他被关在封闭昏暗的小笼子中,供形形_0_se_0_se的男男女女参观。只要付上门票钱,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羞辱他,再加一点点费用,还可以亲手对他施加各种难以忍受的虐待。
  在男孩的记忆里,童年等同于永无止境的鞭打与拳打脚踢,无数张脸面带鄙夷地站在他跟前指指点点,而他饥饿又孤独,只能独自蜷缩在笼子角落,把眼泪强忍着憋回肚子。
  他们叫他怪物,拔掉封越尾巴与耳朵上的毛,当雪白色绒毛与血液一同飘荡在空气时,人们会发出刺耳大笑。
  等稍微长大一些,看客们逐渐对他失去新鲜感,男孩便像垃圾被丢弃一般,被所谓的“主人”卖给地下竞技场。
  最初的他对于格斗一窍不通,在对战时遍体鳞伤,好在猫类身形灵巧、动作敏捷,凭借血统中与生俱来的优势,封越居然奇迹般地躲开了一次又一次致命攻击,并最终把握时机,通过意想不到的奇袭将对手一举击垮。
  几乎没人相信,这个孱弱内向的男孩会在面对猛兽时取得胜利,可他每次都能在绝境里,抓住那一缕虚无缥缈的光。
  ——却又总是在下一场竞技时,坠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他的人生充斥着血污、伤疤、残羹与疼痛,当在江月年的牵引下踏入别墅大门时,封越少有地感到了一丝胆怯。
  哪怕面对最最凶残的猛兽,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迎敌上前,可在这一瞬间,少年却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他没有穿鞋,脚底布满了从伤口中渗出的鲜血与漆黑灰尘,而大厅里的瓷砖地板光洁平整,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微光,让人舍不得令其沾上一点脏污。
  像他这种卑劣又肮脏的家伙,踏入一步都是玷污。
  封越紧紧攥着上衣衣摆,不知所措;身旁的小姑娘猜出他心中所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凉拖,放在男孩脚边:“你先穿这个吧,这是为客人准备的鞋子。”
  奴隶是不需要穿鞋的。
  他把这句话咽回肚子,有些笨拙地抬起脚。那拖鞋对他来说有些大,表面是令人安心的淡蓝色,与坚硬的地板不同,脚底碰到的地方带了点泡沫般软绵绵的触感,在踩上去时微微凹陷。
  奇怪又陌生的感觉,并不会让伤口硬生生地疼。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他想象,懵懂的少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担心打破这奇妙的梦境。而这份惊愕与无措在几分钟后更加强烈——
  江月年接到一个电话,出门再回到大厅时,手里提了份热腾腾的青菜粥。
  “你还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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