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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10

题的答案是什么?旁边的同学,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正准备写答案交给她的裴央央神情一滞,递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哪里知道什么答案,连题目都弄不清是哪一道。
  江月年满目懊恼地站起身,学着秦宴一本正经的模样:“老师,我也不知道。”
  “你们这些孩子,成天上课走神不听讲,居然还是重点班的学生。我听说年级第一在这个班里,是哪位同学?站起来给他俩说说答案。”
  化学老师环顾一圈教室,保持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都是同一个班出来的,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他在考第一拿奖学金,你们却在课堂上睡大觉。”
  学生们欲言又止、面面相觑,由于无人应答,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极为尴尬的沉默。在气氛凝固好几秒钟之后,江月年终于听见秦宴的声音。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是我。”
  秦宴同学居然能表现得这么平静,不愧是他。
  班里窸窸窣窣传来笑声。
  化学老师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在经历一场惊天动地的瞳孔地震后,神色复杂地深吸口气:“不要以为考年级第一就能上课偷懒,你要是再这么懈怠,迟早被第二名赶超。咱们班里的年级第二呢?”
  这下子窃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哄笑。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向那个同样站着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不。会。吧。
  江月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老师,对不起……我也已经站起来了。”
  哄堂大笑。
  化学老师:……
  化学老师:“你们两个,站去后面听课。”
  于是他们俩就并肩站在教室最后的角落。
  对于被罚这件事情,秦宴的在意程度无限趋近于零。
  他孑然一身住在长乐街,要想得到足够的钱活下去,除去学校每年颁发的奖学金外,还必须经常外出_0_jian_0_zhi。学校往往放学很晚,工作只能被安排在夜里,一番劳累下来,精神状态自然不会太好。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上课睡觉时被老师抓包,久而久之渐渐麻木,已经连伪装都懒得去做——
  毕竟批评和罚站并不会让他少一块肉,比起无用的自尊心,钱和面包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台上化学老师还在孜孜不倦地讲解着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试题,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那张卷子拿了满分。
  秦宴恹恹低头,视线漫无目的地发着呆,百无聊赖间,忽然瞥见身旁有道影子倏地一晃——
  和他一起被叫到最后的女孩子双眼眯成缝,居然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小小的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树枝晃来晃去,脑袋则好似小鸡啄米。
  秦宴很认真地想,像是恐怖片里即将诈尸的僵尸。
  忽然她身形一顿,大概是睡得没了意识,整个人向后倒去。他们俩站在角落靠墙的地方,如果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后脑勺一定会狠狠磕在墙壁上。
  少年无声皱了皱眉。
  对于自己即将迎来的厄运,江月年本人一无所知。
  她困得厉害,意识模糊成看不见也抓不着的蒸汽团,一会儿变成猫咪雪白色的尾巴,一会儿又成了温暖舒适的被窝,最后往她身后一转,砰地敲打在后脑勺。
  不痛,力道很轻,小心翼翼贴合在发丝上,将她整个人往前推。
  不对。
  不是在做梦……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抵在她脑袋上。
  离散的意识猛地聚拢,江月年直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保持着向后仰的姿势,差一点就撞在那堵硬邦邦的墙壁上。
  至于那所谓的“差一点”——
  一本化学书端端正正抵住她后脑勺,防止身体继续后倒。顺着书本往上看,能见到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把手腕整个遮住的校服长袖。
  然后就是秦宴黑沉沉的眼睛。
  原来是他把化学课本抵在了她脑袋上。
  如果没有这个动作,或许她早就轰隆一声撞在墙上,然后被暴跳如雷的化学老师叫去办公室喝茶。
  见她一个激灵,少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与视线,而江月年终于醒了瞌睡,浑身僵硬地挺直站好。
  她虽然脸皮薄,却也没觉得被罚站是件多么耻辱的大事,或许是因为像竹竿一样立在教室里的不止自己一个,无论如何,有人陪在身边总是好的。
  江月年很有阿Q精神地想,人生中第一次被上课罚站,是和稳居年级第一的小天才秦宴同学一起,这样想想似乎也并不是很亏。
  如今她的睡意消退大半,却还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后,带了点后怕地看一眼秦宴。
  他生得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整张脸见不到太多血色。逆着阳光看去,能望见少年冷峻流畅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发丝乌黑,细长的双眼无力地半阖着,眼眶下的一团青黑格外明显,如同晕染在洁白宣纸上的墨团。
  显然是睡眠不足。
  算上昨天夜里,秦宴总共帮了她两回,她得好好道谢一下。
  于是江月年在做笔记用的便利贴上写:
  【秦宴同学,谢谢你。还有昨天也是。】
  想了想,又担心让秦宴觉得这句道谢是在针对昨夜他悄悄护送她离开长乐街,于是又补上一句:【在巷子里的时候。】
  呸呸呸,当然是在巷子里的时候。她这叫什么,欲盖弥彰,笨蛋行为。
  江月年苦恼地皱着眉,满心纠结地把最后那句话涂黑划掉,将纸条递给他。
  秦宴没接。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在江月年的印象里,秦宴同学始终都像一尊又高又冷的雕像,不仅脸上很少出现多余表情,脊背也从来挺得笔直。
  但此时他居然紧紧蹙了眉,本来就毫无血色的皮肤惨白得几近透明,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能见到几滴晶亮的冷汗。薄唇用力抿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痛苦,浑身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就连一向笔直的腰身也微微弓起,如同紧绷的箭。
  他很难受吗?
  江月年视线下移,顺着少年下垂的右手手臂,这才发现秦宴紧紧按着自己的小腹位置,校服衬衫被抓出道道褶皱,手背因为极度用力,显出条条刺目青筋。
  她小小声地开口:“秦宴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叫老师吗?”
  少年深吸一口气,朝她斜过视线。
  他的瞳孔深不见底,明明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痛苦,却并未表现出多么难以忍受的情绪。秦宴目光淡淡,声音也是淡淡:“不用。”
  小而颤抖,像秋天飘落的残叶。
  或许是望见江月年担忧的神色,他沉默片刻,破天荒地补了一句话:“胃病,我习惯了。”
  “可是举手告诉老师的话……”
  她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对方一个不容反驳的摇头扼杀在喉咙里。
  秦宴态度坚决,死气沉沉的瞳孔恍如泥潭。
  他很久之前就得了胃病,源于不规律饮食与日常简陋的食物,每当病症发作,五脏六腑都会蔓延开刀割一样的疼痛。
  虽然做不到彻底麻木,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痛苦,在病发时极力伪装成一切正常的模样,把疼痛全部咽回心底。
  原因无他,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格格不入的怪物,孤儿院里的小孩与老师、长乐街里的邻居街坊、以及身边所谓的“同学”,从他们眼里,他只能看见排斥与嘲笑的目光。
  少年人的世界自卑又敏感,秦宴不愿让病痛暴露在许许多多或同情或看热闹的视线之下,让自己的痛苦沦为供人嘲弄的玩具。
  更不想再一次听见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被孩子们团团围住时,听到的那句满带厌恶的挑衅:
  “怪物也会生病吗?”
  两人接下来便没再说话,等下课铃终于响起,秦宴径直回到课桌上睡觉,看他的动作,应该并没有准备胃药。江月年欲言又止,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话。
  这就是秦宴所拥有的一切。
  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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