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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13

,那些胃药同样存了猫腻。虽然江月年声称自己以前用过,但它们的包装分明全是崭新的模样,甚至有的生产日期是在半个月前。
  就连她拥有那么多药物这件事本身也很奇怪,如果真的药到病除,又怎么会把一大堆毫无用处的瓶瓶罐罐继续留在教室,然后在时间刚好的时候送给他。
  只有唯一一个理由能够解释:她特意去医务室为他买了药,为了避免难堪,谎称那些是自己用过不要的东西。
  食堂里还是很吵。
  秦宴迟疑着站在窗口角落,却觉得耳边忽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这个想法太过不切实际,却也实在美好得让他舍不得放开。
  就好像一个打出生起就生活在漆黑洞穴里的人,常年依靠着从石缝里漏进来的零星光点苟延存活,当他以为一辈子都会被淹没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里时。
  那个女孩的关切小心翼翼又悄无声息,却汇聚成一缕最最和煦温暖的光,照进他残破不堪的小小世界。
  ——可如果这一切只是他卑劣的幻想呢?也许江月年从来没生出过那些拐弯抹角的小心思,她的世界光明又坦荡,与泥潭里的他全然沾不上边。
  刚才那些抓心挠肺的念头,只不过是过街老鼠在阴沟中做的一场自作多情的梦。
  毕竟他与江月年素不相识,她没有理由帮他。
  更何况,悄悄地、不求回报地善待一个被世界厌弃的怪物……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人吧。
  这样卑劣地奢求着善意,他真是可怜又可悲。
  秦宴最终还是自嘲笑笑,把所有思绪压回心底,神色淡淡地独自走向角落的餐桌。
  也许是盛夏的太阳实在燥热,把整个世界笼罩得有如蒸笼。
  所以少年的耳根才会毫无缘由地滚烫发热,晕出一抹温润粉红。
  *
  江月年傍晚回到家,刚打开大门,就撞进一对漂亮柔和的鸳鸯瞳。
  封越居然一直在等她,也不晓得在门边站了多久,见到小姑娘熟悉的面孔,有些羞怯地眨眨眼睛:“你回来啦。”
  亮盈盈的瞳孔里落满灯光,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晃啊晃。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包着纱布的耳朵也从耷拉状态倏地立起来,顶端微微一颤。
  高兴又乖巧,真的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猫猫。
  阿统木久违地出了声,居然用的是抽抽噎噎的语气:【太乖了吧他居然一直在等你回家,这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_0_ren_0_qi猫猫属性!可恶!为什么我只是个系统,_0_ni_0_ma_0_de为什么!江月年你快去撸秃他!】
  江月年自动屏蔽掉它的虎狼之语,只不过看上一眼封越晶亮的眼睛,声音就自动软了三个调:“你等了很久吗?以后不用在门口等我回家,毕竟你身上还有伤,需要好好休息。”
  “我没等多久。”
  他下意识攥紧上衣衣摆,声线还是沙哑不堪,被低低念出来时,像是细沙落在耳畔:“你说会在七点左右回来……我看时间快到了,就来这里看看你有没有到家。”
  其实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江月年为他详细介绍了电视机和游戏机的使用方法,但当封越看着屏幕里花花绿绿闪来闪去的人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她在做什么呢?和电视里的主人公一样,与朋友们谈天说笑吗?
  与他被困在竞技场里任人践踏的人生不同,那个小姑娘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璀璨的前程。
  她理所当然地需要上学,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朋友,那时的封越想,对于她来说,自己究竟算是种怎样的存在呢?
  兴致驱使下带回家的宠物?消遣的玩具?还是……某种更加重要的、温暖的关系?
  向来只接触过暴力与杀戮的少年想不出头绪,封越看着自己残破丑陋的身体,悄悄对自己说。
  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她是第一个微笑着对他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触碰他血肉模糊的身体、为他疗伤的人,哪怕是为了留住那一瞬间的笑,他可以成为任何角色。
  江月年孤单,他是最真诚的朋友;江月年无聊,他就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玩具与宠物。
  她说七点钟回家,他从早晨起就开始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然后满怀祈愿地,提前一个小时站在门口等待。
  “点的外卖有好好吃掉吗?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江月年一开口说话就停不下来,忽然想起什么,把目光聚焦在他裹着纱布的耳朵上,“对了,药还没换吧?”
  他身上那些狰狞的血口每三天换一次药,只有耳朵与尾巴大多是擦伤,需要每天换一次纱布。这是非常容易的小事,江月年当时觉得没必要麻烦医生,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嗯,在阿统木的极力怂恿之下。
  听见这句话,封越尾巴倏地立得笔直。
  顶端像是很紧张地炸了毛,和风里摇来摇去的蒲公英没什么两样。
  江月年听见阿统木的喘气声。
  【rua,rua他。】
  它说得激动,机械声扭曲成非常怪异的低音,夹杂了几声抑制不住的嘿嘿笑:【看见耳朵上白花花的毛团了吗?反正他身体虚弱受了伤,不管怎样都不会反抗。咱们趁着上药先捏一捏耳朵,然后顺势抓住尾巴,看他又痛又舒服得脸红的样子,想要拒绝却只能喵喵喵——Ohhhhh!Fantastic!我可以!】
  江月年一个好好的新时代高中生,被它三言两语说得……
  很没出息地红了脸。
  然后开始面无表情地背诵元素周期表,试图把这段越来越奇怪的对话赶出脑海。
  ——闭嘴吧!人家可是正受着伤,你太过分了喂!赶快把脑袋里那些黄色废料倒掉好吗!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系统啦!


第9章 拥抱
  由于可以随意转动,猫咪的耳朵又被叫做“飞机耳”。
  这是因为猫类每只耳朵都分布有32块肌肉,并且遍布痛感神经,直接导致了耳朵成为极度的敏感地带,只要稍微碰一碰,就会让它们倍感警觉。
  此时封越挺直身子坐在沙发上,耳朵笔直向后延展,紧紧挨着脑袋,倒真有几分像是即将落地的小飞机,偶尔轻轻颤抖,显出十足紧张的模样。
  江月年把他耳朵上的纱布一点点放下来,蓬松的白色长毛终于挣脱禁锢,一股脑地向外炸开,仿佛是在家憋了太久的小孩,迫不及待想要出门吸一口新鲜空气。
  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狰狞的腥红血迹,纤长毛发呈现出纯白无暇的色泽,漂亮得让人不忍心伸手触碰。
  有几处白毛被人残忍扯去,露出深红疤痕,她用棉签沾了药,轻轻点在那片伤口上。
  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其他什么感觉,封越突然条件反射地绷紧身子,耳朵随之猛地动了动。
  江月年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耳朵尖:“不要乱动哦。”
  跟前的少年乖巧点头。
  耳朵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次被棉签碰到,都会像被挠到痒痒肉似的瑟缩一下,让药物乱糟糟糊成一团。
  于是江月年只好抬起另一只手,握住猫咪软绵绵的耳廓,小心翼翼将它固定住。阿统木很用力地抽了口气:【摸到了摸到了!继续继续!】
  猫咪耳朵是薄薄一层,映了点桃花般的淡粉色,指尖触碰时,能感受到发热的温度。白色长毛将手指全然淹没,_0_ci_0_ji着指腹最为细嫩的软肉,有些痒,更多还是细细柔柔的舒适。
  江月年手指用力,将耳朵握得更紧一些。
  对方毕竟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男孩子,所以即便阿统木发了疯般怂恿她捋一捋毛,小姑娘也自始至终没有理会它,而是认认真真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伤口上。
  药物对血口具有一定_0_ci_0_ji作用,当棉签落下,本来就隐隐发痛的耳朵像是被小虫子狠狠咬了一下,刺痛从耳廓径直蔓延到血液与神经。
  好在封越早就习惯了疼痛,因此只不过暗暗一咬牙,没发出任何声音。
  ——对于他来说,比起伤口带来的痛楚,耳朵被触摸时传来的异样感觉更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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