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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31

眼底有浓烈的恨意转瞬即逝,随即眸光一转,带了几分自厌与戏谑地挑起眉头:“我天生是龙人种族。看见这双眼睛了么?右边是猫的瞳孔。耳朵是被移植的狼人器官,心脏来源于恶魔。他们就是像这样,不断制造着人为的怪物。”
  人类是虚伪又贪婪的生物。
  自作主张地将他捕获进实验室,生生斩断属于龙的两角,又自作主张地在他身体里放入许多本不兼容的东西。
  然后满脸嘲弄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鄙夷:“怪物里的怪物,除了实验室,还有什么地方会接纳你呢?”
  在他的记忆里,实验室中总是充斥着各种异生物的惨叫。能侥幸存活的,会被当成试验品继续利用;万一承受不住实验带来的痛苦,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
  无法逃离,无法求救,连求死都做不到,只能像动物一样听凭摆布。
  直到他从新来的实习生口袋里偷到门禁卡,并于昨天午夜打晕巡逻保安,逃出那栋建筑。
  在那一刹那,他久违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风。
  却也从未有过地,感到了茫然无措。
  那些实验员说得不错,他已经成了不被人接纳的怪物。异生物的处境本就举步维艰,他这副怪异至极的模样更显得格格不入,路上的行人偶尔瞥见他身影,无一不露出十分惊恐的模样,低头绕道而行。
  他是孤儿,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更没有可供栖息的家。被抓进实验室整整两年,和以往的朋友早就断了联系,就算逃离那栋研究所,等待在未来的,仍旧是毫无希望可言的地狱。
  不过像他这样的怪物,理所应当生活在地狱里吧。
  看着莫名其妙被自己扯进灾难里的人类女孩,龙人指节微动,紧握成拳。
  他的本意只是将她作为人质,逃脱实验室搜捕,没想到那群_0_hun_0_dan早就没了良心,居然试图对同类动手。不过想来也是,人体实验是被严令禁止的项目,这个女孩目睹了他的存在,哪怕只是窥见整个机构的冰山一角,他们也必然会下死手除掉她,无异于瓮中之鳖。
  他本来,的的确确是讨厌人类的,恨不得将自己受到的痛苦千百倍地还给他们。
  但或许是心里残存的零星善良与愧疚作祟,他不知怎地就把这姑娘扛在肩膀上,带着她一路狂奔。
  ……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得知真相后,面对他这个面目可憎的怪物,她一定会觉得无比厌恶。
  毕竟连他自己都憎恨着这具丑陋身体,更不用说,他是导致她陷入危机的罪魁祸首。
  四周短暂地陷入了寂静。
  龙人听见女孩恍然大悟的轻呼,然后是她略带了慌张的、小心翼翼的低喃:“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很痛吧?”
  他的角不见了,大概率是被折断或切掉,更不用说眼睛和心脏那种地方,还有他残破得不忍直视的尾巴。
  想想就超级难受,也不晓得他是怎样硬生生地挺过来。
  至于他把她作为人质,应该的确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举动,后来帮她躲开子弹、带着她逃跑,都能说明本性不坏。
  之所以会看起来那么凶,是因为长期受到了实验室的虐待。要是她被关在那种地方进行惨无人道的试验,绝对分分钟想要毁灭地球。
  没错!一定是这样!
  总结:一切都是试验公司的错。
  青年微微怔住。
  在实验室里,他被当做用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研究员们对他受苦时的模样评头论足,有时甚至会相互打赌,看哪个种族能够承受更多疼痛;后来侥幸出逃,人们只看见他与常人截然不同的相貌,望着鲜血淋漓的尾巴与金黄双瞳战栗不已,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会不会痛。
  怎么不痛呢。
  那些人肆意折磨他,狞笑着拔去尾巴上的鳞片,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美名其曰“试验龙人种族的自愈能力”;器官嫁接在身体后的排斥反应往往能把他逼得发狂,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好像每一滴血液都在腐烂发臭,化作腐蚀性硫酸,把内脏侵蚀殆尽。
  可人们从来只是笑他,或怕他。
  “如果他们已经开始大规模搜山的话,以我的运动神经,贸然往外跑很可能被抓住。”
  江月年看着半坐在地的男人,有些惆怅地晃了晃被摔坏的手机:“电话打不出去,人也出不了山。唯一可行的方法,好像只有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一藏身,等你的伤愈合一些,再凭借你远超常人的速度冲出重围,跑去外面求救。你觉得呢?”
  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
  他应声点头,心里却暗自腹诽,之所以与他和平共处,只是因为这个女孩需要他。
  他们彼此利用,不存在信任一说。
  见对方点头同意,江月年向前伸出右手,想将他从地上拉起:“我叫江月年,你的名字呢?”
  名字对于他来说,是非常久远的记忆。
  实验室里的人称呼他为编号“037”,他也渐渐对此感到习惯,曾经的姓名究竟是什么,几乎快要回想不起来。
  那个名字象征着从前的他,青年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继续使用。
  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说,这样狼狈的人生无疑是种彻彻底底的玷污。
  “……我没有名字。”
  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声开口:“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他说着试图强撑起身子,破裂的伤口随着肌肉用力,如同皲裂的土地破开豁口,涌出丝丝缕缕血迹。
  遍布全身的剧痛迫使龙人咬紧牙关,在下一瞬间,手臂上便传来从未体验过的柔软触感。
  江月年轻轻握住他手臂,另一只手扶在对方温热的后背,借着她的力道,青年终于能勉强站立。
  从他身上溢出的鲜血,还有脏污的泥土,全部沾在江月年上衣。
  他莫名觉得有些难堪,与她精致又漂亮的外表相比,伤痕累累且满身灰尘的自己像极了落难的野兽,肮脏丑陋得叫人恶心。
  “哇!你好高!”
  然而江月年完全没在意这一回事,注意力完完全全在其他地方。她眨巴着圆润黑亮的大眼睛,嘴巴因为惊讶张成圆圆的形状:“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觉得了,你身高是多少?应该有一米九_0_ji_0_ba?”
  青年没有回应。
  她也并不觉得难堪,一边扶着他寻找可供休憩的地方,一边继续小声叭叭叭:“你说你没有名字,那我以后应该叫你什么才好?叫‘喂’不太礼貌,‘你’又完全没有辨识度——要不叫你迪迦?悟空?康娜酱?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个非常出名的小龙人哦。”
  这些是什么鬼。
  这回他终于硬邦邦地出声:“不要。”
  顿了顿,又看起来不大情愿地补充:“……叫我‘龙’就好。”
  *
  江月年看上去不靠谱,没想到出乎意料地有用,没过一会儿就在树丛掩映的角落里找到一处隐匿洞穴。
  她这次出门是为了参加彩排和正式演出,因此挎包里并没有装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一瓶矿泉水,还有那个被摔得毁了容的手机。
  她今天就不该弹什么情歌,而应该弹奏肖邦的夜曲,祭奠她死去的手机。
  一想到这个,江月年又沮丧起来。
  她和秦宴同学约好了要在会场见面,但她平白无故陷入这样大的一场僵局里,还没办法告诉他自己的遭遇。对于秦宴来说,简直跟被放了鸽子没什么差别。
  他一定会不开心。
  江月年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感到难过。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底叹一口气。
  当务之急是躲避搜捕,保证她和龙都能活下去。要想向秦宴同学道歉,前提条件是能保住这条命,活生生地再度站在他眼前。
  这个洞穴十分狭窄,只容得下四个人左右的空间,洞_0_xue_0_kou被枯枝败叶和新生的藤蔓遮挡,只露出细碎的缝隙。
  精疲力竭的龙人靠坐在角落里,江月年悄靠近他一些:“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吧,用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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