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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分卷阅读14

是说,这毒出自西域?”
  许明意点头。
  “没错,是阿葵同我说的。”
  众人便都目含印证地看向阿葵。
  “……”
  一日之内,已经受了太多次此类眼神的阿葵攥紧颤抖的手指,尽量镇定地点头道:“是。”
  虽然长眠草是个什么东西,她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西域……”
  崔氏低声重复了这二字,脸色渐渐变了。
  府里住着的那位柳姑娘的生母,后来改嫁之人,似乎便是西域的一位商人!
  她能想得到,许启唯等人自然也都先后想到了。
  这也是许明意此前为何会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便疑心到柳宜身上的原因所在——
  先前她在扬州时,听到裘神医说此毒来自西域,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柳宜。
  当然,那时只是一丝怀疑而已,而许家出事之后,一直不愿嫁人的柳宜也未能避免被牵连,虽因非血亲的缘故保住一命,却还是落了个被流放的结局——是以她也就无从追究查证了。
  “你如今尚且嘴硬不肯说出同谋,不外乎还是想给镇国公府留一个隐患!”
  许启唯拍案起身,满目怒色:“自以为是,不过是自讨苦吃!”
  他可不是什么讲究体面的家主!
  关乎孙女安危,他今日非得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
  崔氏听出老爷子的意思,当即唤了两名守在厅外的粗使婆子入内。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旋即便是阮氏的惨叫声——
  是阿珠迫不及待却又面无表情地折断了对方一只胳膊。
  她已经等了太久,终于等到主子们松口,当然不肯将这等好机会留给其他人。
  两名婆子见得这一幕,互视一眼之后,默默站在了阿珠身后。
  阮氏疼得面无血色,汗珠直落。
  然心中强撑着一口气,紧紧咬着牙,仍不欲吐露半字。
  而此时,阿珠的手握住了她的另一条手臂……
  握紧后又微微松开些许,将折却又未折——
  几个呼吸间,在这等可怕的煎熬中,已近崩溃边缘的阮氏心中的那口气终究还是倏地散开了。
  “是柳宜!是她!”
  ……不是她撑不下去,只是许家人摆明了已经猜到了柳宜身上,她再怎么嘴硬,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啊!——阮氏在疼得昏死过去之前,在心中悲怆绝望地哭喊着道。
  此时,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来至了厅外。
  那正是阿珠的父亲,朱秀。
  “姑娘今日午后让我去查证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秦氏所嫁的那名西域商人,早在一月前就已经带着秦氏离开了京城。他们所开的那间西域香料铺子,也在十日前被别人重新租赁,改做了漆器铺。”
  许启唯神情震怒。
  ……定是听闻了他镇国公府的姑娘患了嗜睡症,意识到了柳宜的意图,恐败露之后被牵连,这才逃离了京城!
  “立即将柳氏带来问话!”
  夜色浓重闷热。
  昏暗中,柳宜抱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袱,急得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她本想趁夜离开,可却发现整座镇国公府四下竟一反常态地都有人在仔细把守着!
  便是几处不常开的小门,都换上了新锁!
  硬闯当然是行不通的。
  她强自稳了心神,片刻后,朝着前方不远处一座亮着灯火的院子小跑了过去。


第018章 弟弟的生辰礼
  “公子——”
  书房的门被叩响,独自呆在房中的男孩子将门从里面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的除了自己的贴身小厮阿九之外,还有柳宜。
  许明时眉头微微一皱。
  深更半夜,柳宜来他这里作何?
  “我有极要紧的话,要单独同公子讲!”柳宜尽管此时尽力压制了焦急之色,然而那紧紧握着包袱的双手,仍可见紧张至极。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柳宜为难地看了一眼阿九。
  阿九不客气地斜眼瞥向她——休想将他支开,万一是意图对他家公子不轨怎么办?虽然公子才十岁,但身份贵重,府里已经有几个小丫鬟开始不安分地往公子跟前凑了。
  “阿九是我信任之人。”许明时压下心中的不耐烦,看了一眼柳宜怀中的包袱,皱着眉问:“你要出远门?”
  “是啊,本打算去寻我母亲的……”柳宜当即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就站在原处同他讲道:“公子怕是还不知道,姑娘这几日委实反常地很,兴许是病得久了,有些糊涂了……”
  许明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动。
  他也觉得许明意这几日十分反常。
  “不知究竟是听信了哪个别有居心之人的话,竟疑心起她的病,是我所害!”柳宜语气委屈,眼中亦蓄满了泪:“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我自幼同她一起长大,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她今次既疑心到了我身上,必是要大闹一场……”
  许明时有些惊愕。
  许明意怀疑她的病跟柳宜有关?
  “她若只是自己跟我闹一闹,我受着也就罢了……可今日恰逢老太爷归家,又是她的生辰,家里又向来是拗不过她的,我方才听得前院有些动静,叫人打听才知是平日里与我走得近些的阮姨娘竟也被牵累了!”
  柳宜看着面前刚满十岁的男孩子,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动,又适时地道:“公子可是府中的世孙,去年只因被姑娘冤枉说您刻意割断了她的弓弦,由此便被夫人重罚了一场……公子贵为府中嫡长孙,尚要因姑娘一两句没有证据的污蔑之辞被罚,更何况是我呢……尤其此番又牵涉到姑娘的病症,想来我更是轻易逃不掉的。”
  说着,几近要泣不成声。
  “我知道公子向来心善,此番着实是没了办法,才寻到了公子这里——”
  她满脸是泪地抓住许明时一条手臂,“……只求公子能叫我在此躲过今晚,待到明日寻了机会离开镇国公府便好!待来日真相大白,我再回府报答公子今日相护之恩!”
  报答?
  那倒不稀罕。
  许明时看着被她抓着的那条手臂,若有所思地道:“说白了,你也不过就是看我同姐姐关系不睦,知道我心中对她多有不满,便是看在以往她冤枉我的旧账上,也必会答应帮你这一回。”
  柳宜神情微滞,却又很快恢复。
  她知道许明时比一般孩子聪慧些。
  但聪慧又怎么样,谁叫许明意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连自己的弟弟都百般为难——
  许明时和许明意之间是如何针锋相对、如许明时这般大小的孩子是怎样的心性,她自认比谁拿捏得都要清楚。
  这些年来,她就是凭着揣摩人心,看人眼色,才得以在镇国公府过得风生水起。
  “你说她如今疑心你要害她,而我同她也确实嫌隙颇多……”许明时低声说着,眼底仍是一派思索之色。
  柳宜听得眼睛微亮,心中升起希望,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见男孩子面上的犹豫之色被坚定所代替,口中喃喃如自语:“既如此,我不如将你带到她面前去……也好给她个台阶下。”
  “……?”
  ——是她听错了吗?!
  柳宜尚且来不及反应,就听许明时转头吩咐小厮:“阿九,将人带去前院!”
  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相反,他从来也没真正地记恨过许明意。
  即便有时当真生她的气,可过几日气一消,还是忍不住想对她好……他知道这十分地不争气,可他也控制不住啊!
  况且……
  割断弓弦那件事,也确实是他干的,而并非许明意冤枉污蔑。
  他当时同许明意吵了一架,心中气不过,才拿了她最喜欢的那张弓撒气。
  后来听说她心疼的哭了一场,又得知那是她生母留给她的,他心里也后悔愧疚极了。
  总而言之,他和许明意之间的矛盾,从来都不能只怪一个人,只是较劲久了,年纪渐大,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服软。
  而这几日许明意的态度转变他看在眼中,隐约觉得她多半就是在趁着病中,装着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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