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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分卷阅读553

他近日所行之事的回应!
  他和二哥在做同一件事呢!
  至此他也能彻底肯定了一点——这一切定然就是二哥他们设下的局,当下的局面定在二哥的掌控之中……
  甚至二哥极有可能就在城中,就在家里,没准儿就藏在他身边咧!
  这个想法让男孩子安心又兴奋,视线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甚至微微弯下身看了一眼桌下。
  小厮看得有些迷惑,公子找什么呢?
  吴然将那册棋谱亲自摆到书架最里侧,借此来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二哥既给了他回应,不怕他露馅,可见已要到收网之时了……
  的确也该收网了。
  若祖父二哥之意只在逼出有异心者,这目的眼下已经达到了,若再耽搁下去,只怕便会真正动摇吴氏根本,损害吴家根基了。
  不能让错的人再继续错下去了——
  这也是他近两日最常想的事情。
  此时,窗外隐有脚步声传来,来人与守在书房外的仆从低声交谈了两句罢,旋即书房的门便被叩响。
  “进来。”吴然自书架前回转过身。
  “公子。”仆从行礼,道:“二老爷使人来传话,道是若公子不忙,便请公子过去松清院一趟。”
  吴然略略压平了嘴角。
  二叔主动要见他了……
  他也该去见一见二叔的。
  有些事,他真的很想求个明白。
  “知道了,我这便过去。”男孩子应下来,临离开书房前,自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封信笺藏入袖中。
  并与小厮交待道:“我走后,去请殷管事过来一趟,与他说明我去了二叔处,叫他在此稍等一等我,若半个时辰未见我回来,便不必再等了。”
  小厮轻轻“啊”了一声,有些听不懂这其中的用意,殷管事也是极忙之人,公子为何要叫人来空等呢?
  但公子做事,早已不必他们来多嘴提醒了。
  不懂也没关系,照办便是。
  待吴然前脚刚离去,小厮后脚便亲自去请人了——越是搞不懂的事,往往就越是藏着玄机,轻易交给旁人他可不放心。
  这些年来,公子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能一直留在公子身边贴身伺候,凭得就是凡事多留个心眼,能多想一层绝不偷懒。
  吴然带着两名仆从,一路往吴景令的松清院而去。
  半路上,遇到了吴景逸。
  “三叔。”吴然驻足行礼,语气恭儒。
  “这是要往何处去?”吴景逸身侧跟着两名族中的年轻人,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回三叔,二叔唤侄儿过去一趟。”
  “哦?”吴景逸问道:“可说了是为何事请你过去?”
  吴然:“倒还不知。”
  这般事忙之际,没有缘由的相请……
  “……”吴景逸垂在身侧半掩在衣袖中的手指轻动,看着面前的男孩子,似想说句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侄儿就先过去了。”吴然施礼道。
  吴景逸颔首:“去吧……”
  余光里,见男孩子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了数步,吴景逸忽然又开口将人喊住:“阿章!”
  吴然闻声驻足转身。
  吴景逸袖中手指攥起又松开,平日不苟言笑的一个人此时眉眼透出缓和之色:“三叔突然想起,今日可是你九岁的生辰?”
  男孩子笑了笑:“三叔还记得。”
  “待会儿见了你二叔,同他说一声,晚间咱们一家人去你祖母院中一起吃顿饭,到时叫上你两位哥哥姐姐和几个弟弟……”吴景逸说道:“虽是庆贺不得,只当一家人坐一坐了。”
  吴然怔了一瞬,答应下来。
  但他并不确定……今晚,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目送着直到男孩子的身影消失,吴景逸适才离去。
  吴然来到松清院,便被请去了吴景令的书房中。
  他和二哥自幼便常来二叔的书房,在他的印象中,二叔的书房内、乃至整座院中,一年四季皆有花香气。
  二叔爱花,发髻边也爱簪花,或者说二叔喜爱一切漂亮的东西。
  而自祖父“出事”以来,他便未再见二叔着过华服,也再不曾簪花熏香了。
  此时这书房内的一应盆栽之物也搬了出去,从未空过的那几只请名匠烧制的花瓶,亦从书案、小几上消失了,不知被挪去了哪里。
  他的二叔,此时正坐在临窗而置的那张小几旁的梳背椅中。
  身上穿的仍是素服。
  自他有记忆来,便从未见过这般素气的二叔。
  而若此时仔细看,便可发现这素气不单是少了华服宝饰的装缀,而是由内至外的——
  二叔身上那股浑然天成、仿佛早已刻进了骨子里的鲜活随性闲散风流之态,也已悉数不见了。
  以至于他此时看着那端坐于椅内之人,竟觉有几分陌生。
  有些变化,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察觉到。
  更何况,二叔似乎已无意掩饰这份变化。
  这一刻,甚至无需多说多问什么,吴然自认心中便已经有答案了。
  “阿章怎不说话?”吴景令微微一笑,抬手道:“可想与二叔手谈一局?”
  吴然的视线落在那小几上摆着的棋盘之上,道:“不必了,我从来都不是二叔的对手。”
  吴景令看向他,玩笑般问:“怎如今只想着要赢了?阿章,这可不像你。”
  吴然也看着他:“想赢的人似乎是二叔。”
  他从未将二叔视作为对手过,无论是于棋盘上还是其它任何时候。
  吴景令闻言无声笑了笑,垂眸拿手指轻轻拨弄着那罐黑子,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他临窗而坐,叫人看不甚清脸色的神态。
  吴然已从袖中取出那封信笺:“二叔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封密信的用意?”
  吴景令这才抬起头,语气了然地道:“原来真是被阿章给截了去,我还当是景逸……也对,三弟一贯沉得住气,岂会如此贸然将信拦下……
  所以,二叔才请你来,本是想试你一试。没想到啊,我家阿章,无论何时竟都能做到这般坦诚直率,倒是我这个做二叔的心思太狭隘了。”
  吴然抿紧了唇。
  所以,二叔这是承认了。
  “二叔为何要偷借家主印,擅作主张传信于城外钦差?二叔就这么急着讲和吗?祖父和父亲母亲,还有二哥的仇,难道不报了吗?”
  “仇,当然要报……二叔是绝不会放过这大庆朝廷的……”吴景令似咬了咬牙,又缓缓松开:“只是现如今还不是时候,当下局势不明,族中人心不齐,攻不如守。同朝廷讲和,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二叔是瞒着族中上下擅自送信!二叔便不怕此举会让族人彻底离心吗?”
  “如此二叔恰可替你将那些顽固愚蠢之人除去,不是更好么?”吴景令淡然反问。
  除去?
  那些大多都是支撑族中的老人!
  好一句轻飘飘而全然不顾后果的话!
  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更多,吴然已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睛:“二叔怕只是想借此来铲除异己!”
  这已经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二叔了!
  在此之前,他在拿到这封信时,还曾狭隘地想过,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假借二叔之名,故意将一切指向二叔,以防事情败露,到时便于将这过错推到二叔头上……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他甚至狭隘地怀疑三叔更多一些!
  可自他今日踏入这书房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在心中变得明朗了。
  面对侄儿的质疑,吴景令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我是为吴家的安定所虑。阿章,你还太小,有些道理还是不够明白。”
  “是吗?”吴然紧紧地盯着他:“二叔声称是为了吴家,那二叔这些时日趁乱换下各处人手,昨日甚至以家主印件开了城外别院中的藏银库,取走了八十万两现银,又当作何解释!”
  那处藏银库的存在,连许多族人都并不知晓。
  二哥曾说过,那是家中拿来以备不测时所需——
  可二叔却首次便擅自取走了八十万两!
  这根本是不顾家中长辈的谋划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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