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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荒野-分卷阅读40

生,此刻变态刚向后连着倒跳了两步,双臂仍然处在格挡的状态。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她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逃之夭夭。
  “小心——快停下!”他在她身后喊。
  她猛然警觉,前面的地面落叶看起来太新鲜太潮湿了!用来盖“土墙”的土是从哪儿来的?!可她速度太快,即使大脑做出了“急停”的指令,身体却收不住势,仍然向前冲去——
  “啊——”她惊叫了一声,脚下一软,紧接着是失重的感觉。她急忙伸展四肢,可是,这个陷阱挖的刚好比她四肢伸展的长度更宽一点,她在空中徒劳地挣扎了两下,没能抓住陷阱边缘,摔了下去。
  陷阱底部堆着一堆高低不平的东西,她暂时无法看清是什么,但直觉让她不敢硬生生摔在上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放了荆棘、尖刺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她抽出匕首,在坠落到井底前及时将匕首扎进了陷阱壁上的泥土中,缓解了她下坠的速度,让她在脚尖触到井底前堪堪停了下来。
  这时,她的眼睛也适应了陷阱中的光线,井底那些高低不平的东西,竟然是松散地堆在一起的干草和树叶。
  陷阱壁的泥土十分松软,禁不住她的体重,匕首插的地方一大块泥巴松动,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她急忙转身,贴着井壁踮着脚尖连续旋转了几次才停下,她踢了一下身前的草,果然,地面是实心的,并没藏着什么尖刺、尖利树枝,只是厚厚一层干草。
  她心里迷惑着,抬起头,这个陷阱有两米多高,只要她想想办法,并不难出去。
  这时,变态出现了。
  他跪在井边,双手扒在井口边缘,向下望着她。她警惕地和他对视。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浅红的嘴唇不由自主向上微翘,先翘向一边,他想要努力忍住不笑,可嘴唇只平了一下,嘴角又从另一边翘起来了,也许是光线的关系,他的双眸显得非常黑,亮晶晶的,他的头发又长了一点,额角毛茸茸的。
  他和她对视着,眼睛也弯了起来,他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但忽然抬起头向右看去——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齐盛满头满脸土,右眼不知道进了一颗沙子还是一片树枝的碎屑,刺痛得根本没法睁开,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选择不戴面罩——但他还是飞快地朝陷阱跑去,虽然眯着一只眼睛。不过,他还没走到陷阱边,看到新兵从低头看井底到抬头看向他那一瞬,就知道,坏了。
  果然,他冲到陷阱边,只来得及看到她左脚蹬在陷阱壁上,向上弹起,在空中旋身,再用右脚蹬在井壁上,再一转身一蹬,身法快得就像在飞笔空中用草书从下向上倒着写了一个“之”字,她跳了上来,那最后一点落笔时凌厉至极。她两手各握着一把匕首,雪亮刀锋反射弧光,无人敢近。
  新兵这时脸上的神情就和那天初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满脸都写着“帅啊!”
  不过,她可不和他客气,脚尖刚一落地又跳起来,左肘一个肘击敲在新兵颧骨上,她做出一个追击的假动作——其实完全不用做的,新兵早就被她迷昏了头,捂着脸向后退了两步,傻站着没动。
  齐盛从冲过来时到现在一直没停下,这时刚好挡在她的出路前面,她抬起右臂,左手一旋,凝立不动,像是在等待他出手,又像是实在太累了暂时喘息,她呼吸十分急促,胸口起伏剧烈。
  但他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她微微诧异,行动却没有丝毫犹豫,直冲而去,向着小溪跑走。
  新兵这时才晃过神,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喂——停下——别走——哎小心!”
  她越过小溪,落地时扭了一下脚,大概是踩在了光滑的鹅卵石上,差点摔倒。
  新兵甚至追了过去,鬼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不定是想扶她一把。
  她一刻都没停,站起来,踉跄了一下,立刻又飞奔,身影在草丛和树木后闪了几闪彻底消失。
  新兵惆怅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走回来,脸上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微微皱眉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拦住她?”
  齐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了一声,他反问,“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新兵转头朝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闷闷地说,“她右脚受伤了。”
  齐盛盯着新兵看了几眼,欲笑不笑,“是的。她右脚脚踝扭伤了。不过,不是你提议‘捕捉’她的么?”
  新兵右眉挑了挑,打量他几眼,“是啊,是我提议的。可是,我好像不记得你有反对过。事实上,整个计划都是你做的!挖陷阱,再用挖出来的土砌个假墙,在假墙上盖苔藓养着,还有由我去放‘诱饵’,不全是你策划的么?”他轻轻笑了,“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齐盛觉得此时的新兵无论笑容还是语气都很欠打,但他只是微笑回答,“因为我打不过她。因为反正要挖土做陶器。”
  新兵轻嗤一声,又用那种欠打的语气笑嘻嘻说,“因为你喜欢她。”
  齐盛不再理会他,转身朝着崩溃的“土墙”走去,他从墙后提出来两个筐子,叫新兵,“0079,来帮忙把土运回去吧。要下雨了。”
  天空阴云翻滚,就像有人不断往天空中注入墨水,云朵中的墨色快速晕染开,阴雨欲垂,风中弥漫着潮气。
  溪边,草丛和灌木的枝叶如波浪上下起伏。
  两人背着准备淘澄的泥土回到营地,新兵放下藤筐跑出厨房,“她收集的草还扔在那儿呢。”
  在草叶后,有一坨毛绒绒的乱草横卧着。
  新兵很快跑了回来,雨就在这时候落了下来,噼噼啪啪地敲打在厨房的房顶上,有一些水珠随着风冲进厨房,落在他们脸上。
  新兵打了两个喷嚏,“我得赶快回去了。等会儿雨就大了。”
  齐盛“嗯”了一声,说,“你明天就搬过来吧,我们在这边扩建一间屋子。”
  新兵不置可否,反倒叮嘱他,“记得把她的草搬进柴棚,不知道她要这些草干什么,但是别弄湿了。”
  他走之后,雨倒并没下得更大,齐盛把草搬到了庇护所下的柴草棚里。
  她用来装草的是一个藤编的网兜,割下的草失去了根,虽然还是绿色,可是已经开始打卷。
  为什么不拦住她?
  既然不拦住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捉住她?
  齐盛对着她收集的草垛发呆,问自己。
  他从沼泽丛林逃回来那天,刚一到家,新兵兴冲冲地抱着一个陶锅冲上来,“齐盛!你去哪儿了?你知道么,这里还有别人!是一个女人!也许是和我们一起坠机到这里的海盗!”
  他接过陶锅,看到了那两个指印,新兵跟他比划,“你看,不是我!我的拇指是斗,你的是簸箕,她的指印比我们小多了!”
  新兵接着建议,“我们捉住她吧!”
  他怔了一下,说,“也可能是个小孩子。”
  新兵仿佛没听到,也可能凭直觉坚定地认为那是个女孩子,“我们捉住她吧!”他接着开始分析她可能藏在哪里。
  齐盛打断他,“好。”
  至于为什么他会同意新兵的建议,齐盛后来问过自己。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想。
  那为什么要在陷阱里放一层厚厚的草呢?齐盛跟新兵在这一点上看法一致:他们并不想让她受伤。新兵也曾怀疑这指印的主人是不是藏在附近的原始人类。但总归,不管是原始人也好,是藏匿在这里的逃犯也好,是另一位幸存者也好,请让这个星球上的人再多一点吧!
  可是,他又为什么隐瞒他已经见过她呢?齐盛没有再追问自己。
  入夜之后雨更小了,但绵绵不停。
  齐盛躺在床上,听到窗外雨滴沙沙沙落在枝叶上的声音,小溪潺潺,似乎流动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了。门外的火塘中篝火缓慢跳动,从门缝中透来的一点点桔红色的火光。他盯着那一点光,脑海里突然出现新兵跪在井边向下看的样子。那家伙有时候看起来真像个孩子,贪婪又天真。他回想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可能忽视了一点什么,新兵看清她真面目的那一刻,十分惊讶。这种惊讶,是和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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