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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神仙债-分卷阅读48

出了太后方才问我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将目光收回,垂着眸子恭声答道:“母后金口玉言,亲自赐婚宋将军,自是宋将军的福分。”抬头望向御座之后,道,“母后既问了儿臣,自是希望听到儿臣说出这样的答案。”
  只见座上妇人眉间一凉,王座上的云辞眼角也抽了抽。
  我放任自己说下去:“恕儿臣妄度母后心思。若儿臣是局外之人,自然衷心以此事为喜,不会有任何他心,但,不知母后还记不记得,儿臣与宋将军当年为先皇所指婚……”闭了闭眼睛,豁出去道,“虽然后来婚约废止,可是儿臣对宋将军,却至今犹怀思慕之情。”
  话刚说完,便有一只水杯砸到了我的脚边。琥珀色的茶水溅在衣裙上,在上面开出一朵斑驳的花。
  太后扔过茶杯的手扶在座椅上,满是怒意地评价我:“尚平公主,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群臣见状,全都离席跪地,齐呼:“太后息怒!”
  好好的一次宫宴,被我搅成了一锅浆糊。
  我立在那里_0_fa,回神时面前已挡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紫衣银带,一个青袍玉冠。
  云辞斜倚在座上,悠悠替我问他们:“沈爱卿,宋爱卿,你二人是非朕的这个妹妹便不娶了?”
  宋诀道:“非卿不娶。”
  沈初道:“请圣上成全。”
  太后被气得直揉额角:“乱了,都乱了。”对宋诀道,“宋将军,若是哀家当真应了你,昔微长公主的体面何在?”又对沈初道,“沈大人,若今日没有此事,你向哀家求这个女人也便罢了,可遇着此事……”眼神微厉,语气也不容分说,“休怪哀家不能同意。”
  说完扶着胸口长叹。
  云辞随手递过去一杯凉茶,压低声音道:“母后息怒,此事朕会处理。”又淡声吩咐身后的宦官,“太后想来是累了,待喝完这杯茶,便扶太后回去安歇,记得宣太医调一杯参茶,服侍太后睡前饮下。”
  对于云辞的安排,太后没有抵抗。
  宴上不宜处理家事,在太后离席以后,云辞只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带过,一干人等各自归位。我还记得经过沈初身边时,他的眼神,和他耳语般极轻的那句话。
  “长梨,你欠我的那个回答,今日便是答案吗?”
  很久之后,当那日的宫宴成为泛黄的记忆,我还在想,也许那件事在史官的笔下,会变成轻描淡写的一笔。尽管于我而言是极为重大的一日,可再怎么重大的一日,总逃不过被巨大的历史所侵吞的命运,就如同晋国的淳德长公主,谁还会记得,她在国破的那一日穿怎样的宫装,面对那杯鸩酒时露出了怎样的神情,人们所能记得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淳德长公主,是亡了晋国的那个女人。
  可是,发生在五十年后的大沧的,分明与她全不相干,却在冥冥之中有了类似于宿命般的联系——
  是岁元日,延寿殿宫宴,大将军宋诀并礼部尚书沈初,同求尚平长公主。太后盛怒离席,君心却难以分辨。
  宴至半途,有宦官引驿使上殿,君闻其信,神色微变。宴后,留兵部尚书长乐殿议事,据说长乐殿的灯烛,一夜未央。
  燕州动乱的消息,在第二日传遍整个帝京。
  前夜,群臣于宴上朝贺新君的时候,燕王的人头,已在燕州的城门外挂了三天。
  据说,燕州动乱的源头在于燕王的养子慕容铎,他里通北狄,自立为北凉王,占据燕州。燕州为晋国旧地,慕容铎自称晋国遗孤,因其携晋国玉玺,燕地之晋民皆信其真,一时之间,燕地一片复国之声。
  而在大沧的王庭,群臣的意见自动分成了主战派和主和派,主战派以兵部尚书为首,占少数,主和派以宰相为首,占多数。
  占大多数的主和派以为,三年前与北狄的一场战争,大沧虽胜,却折损了半数国力,如今大沧国力刚刚有所恢复,不可勉力再战,而应当以讲和为主。
  正月末至二月初,大沧使臣三赴燕地,皆因条件无法谈拢,败兴而归。
  三月初,燕地首次派使臣进京。
  慕容铎此次使人来帝京,为的只有一桩事——求娶帝姬。
  火炉未撤,罗幕仍遮,帝京却又是一个新春。
  我曾想,将冬天熬过去,春天总不至于太难过,然而冬日刚过,春寒便像是一冬未进食的猛虎,挡在面前不动如山。
  我长坐在棋盘的前面,脑中盘旋着近来发生的那些世事。
  常言道:世事如棋,局局新。
  三个月前的燕地之乱已是旧事,主和派与主战派在金銮殿上的那场激烈争执,也早已经随着凛凛寒风作了古,就连统领十六卫的大将军不满不战而和的决定,当着君王面拂袖离去的大逆行径,事到如今也只是在我心里留下一丝风波初定的余悸。
  大将军宋诀冲撞天子,罚他半年之内禁止上殿议事。上个月,他数度进宫面圣,皆被拒在了门外。圣上大约是被他弄得烦不胜烦,传下一道圣旨给他,命他无诏不得进宫。这个月的月初,他却不顾圣旨,连闯九道宫门,最后,还是被禁军统领苏越堪堪制住,才没有佩剑冲进去扰了圣上的清净。
  苏越偷偷摸摸来看我,告诉我宋诀那日喝得烂醉,竟干出擅自闯宫这样没脑子的事,他这个禁军统领出于神圣的职业操守,也只好不顾同他的交情,亲自将他押解到天牢,等待圣上裁处。
  我听后有些发懵,想象不来苏越口中的宋诀,究竟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宋诀。
  我所认识的宋诀,永远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只有他让别人为难的份,没有别人为难他的份。
  我认识的宋诀,万万不会将自己搞的那样狼狈。
  可我却是明白他的。我知道,不战而和,对一个武将而言,是多么的令人屈辱。
  但,我却没办法责怪作出这般屈辱决定的云辞。
  为君者,首先要考虑的绝非面子的问题,而是做一件事值不值得的问题。若是以生灵涂炭换取一国的面子,那么这一国的面子,想必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先皇的前半生也算得上是明君了,励精图治,任人唯贤,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谁料年纪越大,征伐之心越是膨胀,在位期间数度东征西战,将铁蹄踏向它乡之民。
  虽然先皇将版图扩展得很是好看,但也因此重了徭役,繁了税赋。民心易散,这道理为君之人没有不懂的道理,可业已被霸业蒙蔽的眼睛,却哪里还看得到民心。
  在我看来,为撑起君王对宏图霸业的野心,却需要动用整个国家的气数,这实在不是一笔划算的账。
  若是此账划算,那么五十年前征服了晋国,令晋国百姓全部说本国官话,令晋国儿女全部改信本国国教的大沧,为何仅仅过了四十几年,便因一年的干旱和一个小族的入侵,便风雨飘摇山河动荡,再无当年称霸六国的风光?
  先皇的最后一面我不曾见到,若是能够见到,我很想问他一句,他可曾为自己生前的决定后悔?可是问了又能如何,大沧,总不会回到那个仓廪殷实的大沧。
  去年我陪云辞巡幸扬州,途中闻听百姓的街谈巷议,竟有悲观者认为大沧气数将尽,实在是令人唏嘘感叹的一件事。
  我对着棋盘,将手中久久未落的棋子放回棋盒之中。
  一人对弈,委实无聊。
  可是,我被太后禁足在这佛堂中思过,已有三个月,除了自己同自己对弈,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消遣。
  太后罚我面壁的理由很简单,我那日对她老人家的懿旨有异议,属于抗旨不遵,她老人家只是罚我面壁思过,而不是立刻要了我的人头,已属于法外开恩,我还得感恩戴德地跪地称谢。
  别人剥夺我的自由,我还要感谢这个人,这其实是挺没有道理的一件事,可是为了谋求自保,我还是颇为诚恳地祝愿太后千岁千千岁,只是在她老人家问我可否知错的时候,我有些茫然,抬头问她:“敢问母后,儿臣何罪之有?”
  太后气急,将关我禁闭的期限从一个月延长到了没有期限。
  这证明无知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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