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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神仙债-分卷阅读64

很好。”
  听了他的这句话,我的心却突然一疼,那种疼痛似曾相识,让人无端恍惚。
  似乎从前也有个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却是悲痛欲绝的语调:“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这辈子,我再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我甩一甩头,心想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竟然都出现了幻觉,这委实不好。
  转念又被另一件事夺去了神智,忙问身后的男子:“对了,你把绑架我的刺客怎么了?有没有审他?”
  身后传来宋诀的回答:“借凉州大牢先行关着。这二日一直不得空,待得了空我会亲自审。”
  我想了想,淡淡提议:“要不你别审了。”
  他道:“哦?”
  我道:“你不如把他交给我,我来审。”
  身后的人默了片刻,道:“也好。待隔些日子你身子养好,我来安排。”又柔声笑道,“看了半天文书,倒是有些倦了,陪我睡一会儿?”
  我道:“方才被子裹得有些厚,发了一身汗,想先去洗个澡,你若累了,便先躺躺。要不要喊墨香伺候你更衣?”
  他抱着我起身,低声道:“不必。”
  我搂着他的脖子,有一些茫然:“你带我去哪里?”
  他垂眸笑:“殿下不是要入浴么。”桃花眸中落些轻佻,“臣带你过去。”
  我作为一个公主的名誉,再一次受到某人的挑战。
  大约这些日子与他斗智斗勇,害我积累了很大的压力,半夜突然被噩梦惊醒。我睁开眼睛,只觉汗透薄衾,恍惚唤了身边人一声:“宋诀……”
  “我在。”他坐起身,握住我的手,将我拉着倚入他怀中。
  我在黑夜里努力看清他的眉眼,待看得真切,才轻吁一口气。
  他问我:“怎么,做噩梦了?”
  我缩了缩身子,伏在他胸膛,半晌都没有从梦中回过神来。
  “梦到了什么,让你怕成这样?”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不似寻常:“我梦到自己死了,死在一座佛寺中。有许多火把在不停追我,追啊追……我在寺中四处寻你,可你哪里都不在。天那样黑,有个人将我按在地上,而后……”我颤声道,“而后,疼……”我断断续续,已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梦中的痛楚仍旧很真切,我拉着他的衣襟,“疼,宋诀,我很疼。”
  意识到时,已经眼泪横流。
  我仰脸看着面前男子,语声脆弱:“宋诀,我为何找不到你?”声音里多了些凄楚,“我快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男子伸手将我揉入怀中。
  我听着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呢喃:“岫岫,那只是个梦。我不是就在你身边么?”按住我的头,安抚我,“你只是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把这个梦忘掉,永远地忘掉。”
  又三日,宋诀如约带我去见绑我的刺客。
  不见光的地牢囚室里,三番两次行刺我被生擒的刺客,整个身体都悬在透体而过的铁链上,奄奄一息。
  我不由得蹙起眉头,问身畔宋诀:“你们寻常便是这样对待俘虏的?”
  身畔的狱卒代替宋诀回答:“此人刺伤殿下的玉体,便是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宋诀淡淡道:“不这般将他吊起来,是困不住他的。”说着,目光冷冷地落到面前人的脸上。方才还如一个死人般的男子,听到他的声音,却突然动了动。只见他缓缓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嘴唇虚弱地翕动,似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我没有听到。
  狱卒为我搬来椅子,我矮身落座,抬头看着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的男人。
  我同他叙旧:“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其实这种形式,我并不大喜欢。”
  他听后轻哼了一声。
  我理了理衣袖,抬眸看他一眼:“还有力气表达不屑,看来伤得也不算十分严重。”
  他的脸上蔓延开一片死寂,只一双眸子却没有将死之人的混沌,反而更加寒彻逼人。
  宋诀不紧不慢对他道:“殿下问你的问题,你要想好之后如实作答,不得有所隐瞒。”眸子一眯,目光极为冷澈,“否则,我要对你做的,便不只是封你行动这样简单。”
  只见面前男子目光一晃,方才还有些血色的脸色瞬间青白如死灰。
  我观察着他,亲切道:“你也不必这样紧张,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同你聊聊天。”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眉头一蹙,似是没料到我会先问这个问题。
  隔了一会儿,才听他道:“宿鸟。”
  我哦了一声,道:“谁为你取的名字?”
  他目色中狐疑的成分更多,却从沙哑的喉头滚出两个字:“主上。”
  我道:“主上?”好奇道,“主上是谁?”
  他咬紧牙关,露出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我也不逼他,将这个问题绕过:“你刺杀我,是你主上的授意,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他简短道:“我。”
  我道:“为什么杀我?”
  他道:“杀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理由。”
  我道:“这同你以前说的不一样。”直直盯着他,“以前你说过,有个人或许会为我而死,你是为了他,才要将我除去。”
  他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嗬,一个想杀你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我看着他被血染透的胸膛,目光移回他的脸上:“我觉得你不像是为了私怨才来找我麻烦,说实话,我看人还是挺准的。”想了想,“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我便放了你,怎么样?”
  他方才无力垂下的头因这句话抬了起来。
  身边有人道:“殿下,不可。”
  我淡淡道:“你们都下去,我有句话想单独跟他说。”又道,“宋诀,你也出去。”
  狱卒急道:“殿下,此人穷凶极恶,怎能……”
  身畔宋诀却道:“就按殿下说得办。”手压在我的肩头,俯下头道,“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就见他玄色的衣摆从我眼前掠过。
  他负手走出牢门,在门边上立下,幽声道:“本将军生平最恨,便是被人打乱了棋局,很多年前有一个人这样做了,他的名字唤作庆襄。”说完,才跨出牢门。
  这句话说得极其莫名其妙,令我有些想不明白,目光转回刺客身上,却见他浑身战栗,不由得问他:“你怎么了?”
  他苍白地一笑,声音有些虚弱:“永镇……塔的庆襄……吗。”
  我漏听了一个词:“什么塔?”
  他道:“大约要让你失望了,你问我的问题,我一个字也不能说。”
  一出牢门,便见男子一身玄色的常服立在不远处,长发高束而起,显得很干练。
  微风中,他侧过脸朝我望来。
  我走到他身边,听他问我:“如何?”
  我在阳光中望着他,摇一摇头:“你走以后,一个字也没说。”
  他问我:“可要我为你支上一招?”
  我道:“说说看。”
  他抚平我刘海上的一缕乱发,语气别提多轻描淡写:“想要征服一个人,你只需看清他的弱点在哪里。执着于色相的人,你可以毁了他的脸,喜欢唱歌的人,你可以废了他的嗓子,若是一个人练剑,你挑断他的手筋试试。”惋惜道,“不过,他的一身功夫已经被我废了。”沉吟了片刻,得出结论,“你可以试试灌他辣椒水。”
  我不禁吞口口水,朝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只漫不经心玩弄我头发的手:“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般落到我手上的人,都是得罪了我的人。我不犯人,人却犯我,犯了我还落在我手上,就要怪他自己实力不济。他若安分守己做个良民,又怎么会落到受人摆布的下场?所以归根到底并非我对他残忍,而是他自己对自己残忍。”说完问我,“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他这道理说的人十分信服,可是又有哪个地方觉得怪怪的,我一时想不出哪里奇怪,就含糊地点了点头,抠了抠脸:“不管怎么说吧,你已经废了他的一身功夫,也算是为我出了气,我看就将他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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