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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分卷阅读179

流的血,几乎在身周汇成了小湖泊,更别提刀子还插在肋下。
  又一次抬拳时,忽然泄了力气,再抬不起来,他一头栽翻在地,喘息良久才慢慢拔出刀子,刀尖在丁长盛的心窝上下挪移了会,确信位置无误后,吃力地插了下去。
  他不会犯那种让对手还能醒过来、还能继续攻击他的错误。
  雪又大了,漫天飘飞,在丁碛的视线里都舞成了血红色,他昏昏沉沉地伸手在边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之前丁长盛衣服里掉下来的那团纱布,抓起来之后,一点一点的,揪攥了往伤口里塞。
  塞着塞着,眼前渐渐模糊,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
  不怕水淹、不怕火烧、不怕刀砍,近在咫尺,束手无策。
  丁盘岭苦笑,一_0_pi_0_gu坐倒:这儿视线倒好,像是身临不算高的悬崖,悬垂的脚下是水,视野里是偌大穹洞,身后就是祖牌。
  宗杭还不死心,围着祖牌左看右看,恨不得再有个对付它的法子,易飒觉得好笑,又替他难过,挨着丁盘岭坐下,把脸别向一边。
  丁盘岭忽然伸手指了指远处,问她:“飒飒,你们能爬上去吗?”
  循向看去,在穹洞顶上,应该是通往地面的通道口,此刻水并没有装填满,水面距离洞口还有至少十几米的距离。
  易飒低头看了看表,接近凌晨四点了,再有一两个小时,这地窟就要关了。
  她摇头:“距离地面太远了,别说没有手攀脚攀,就算有,那么长的距离,也爬不完。”
  丁盘岭沉默了会,说:“那也要爬啊,三姓子弟,不能坐着等死,即便死,也该死在求生的路上。”
  易飒笑了一下,都没力气反驳了。
  这个时候,给她灌什么励志鸡汤呢,下头的水面上,还漂着那么多三姓的尸首呢,横七竖八,无声无息,死得突然、也窝囊,甚至不明不白,做鬼都懵懂。
  丁盘岭的目光也落在那些尸体上,过了会又移开,目光凝重,低声喃喃:“以为它是太岁的脑子,结果不是,它自己没法伤人,其实它也就是控制了息壤,它跟息壤才是狼狈为奸,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息壤只怕火,烧了还可以恢复,它又没个破绽,连罩门都没有,这要怎么破?这要怎么弄……”
  越念叨越是绝望,到了最后,直觉_0_zhen_0_ta_0_ma金刚不坏、无懈可击,居然笑起来,问易飒:“你说这要怎么弄?”
  不待易飒回答,又忽然敛容,低声道:“不对不对,一定有罩门……”
  宗杭看得心里打鼓,觉得丁盘岭有点魔怔了,又不敢多话,就在这个时候,下头突然传来丁玉蝶茫然的大叫声:“有人吗?盘岭叔?飒飒?哎,云巧姑姑,你醒醒啊……”
  低头看,是丁玉蝶醒了,然而他左顾右盼,唯独忘了往上头瞜一眼,上头的人又俱都筋疲力尽,也懒得费那个力气跟他喊话,过了会,丁盘岭吩咐宗杭:“你下去一趟吧,帮他们解开,还有……”
  说到这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脸上迅速泛红,鼻翼翕动得厉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目光涣散,但又绝非无神的那种。
  易飒有点忐忑:“盘岭叔?”
  连叫两声,丁盘岭才回过神来,只这片刻功夫,额角已经渗出津津细汗,人也有点断片:“什么?我刚说什么了?”
  易飒只好提醒他:“你刚让宗杭下去帮丁玉蝶解开……”
  丁盘岭这才想起来:“对,对,还有,别跟他们说起他们昏迷时做过什么。”
  宗杭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从先前的破口处滑到下一层粘膜室,再下一层,易飒还惦记着丁盘岭先前的异样:“盘岭叔,你刚怎么了啊,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丁盘岭的目光从破口处收回,答非所问:“宗杭这小伙子不错。”
  易飒愣了一下,接了句:“什么意思啊。”
  换了任何别的场合,提起这话题,她大概都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但偏偏这种时候、这种处境,毫无心情,只觉得难受——宗杭要是不回来,也不至于被带累得陷入绝境。
  丁盘岭笑笑:“你说呢?你会听不懂吗?难道他是为我回来的?”
  说着拿匕首光亮的刃身照了照脸:“你盘岭叔也没那个魅力。”
  这种时候,难得丁盘岭还有心情开玩笑,易飒想笑,笑不出来。
  “飒飒,你知道三姓中,除了掌事会,还有中枢会吗?”
  易飒摇头,不过时至今日,也大致知道是什么了。
  “中枢会由水鬼和掌事会中的核心人物组成,领头的是水鬼,也不掺和日常事务,只负责处理隐秘的、会危及三姓的某些大事。”
  易飒静静听着。
  “领头的那个,是由上一任指定的,我到了要交班的时候,也会指定下一个。”
  说到这,伸手指了指下头刚挣脱束缚、正冲宗杭问个不休的丁玉蝶:“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了。”
  易飒一时口快:“他?”
  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那口气怪轻蔑的。
  丁盘岭呵呵笑起来:“我知道,你私底下叫他蛾子脑袋……”
  易飒面上一红。
  “但是飒飒,你有没有想过,他没你那么聪明,其实跟智商没关系,无非只是比你少了历练。你早早跑到了柬埔寨,见识各种骗术,交的朋友也三教九流,他呢,跟人接触都少,平时不是练水鬼的功夫就是钻研什么沉船……”
  “精力像肥料一样,施在哪儿,哪儿的树才开花。你把他架在高处,为了不被风吹打下来跌个粉身碎骨,他就是要学会怎么站定、怎么扎根,所以他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人有无限可能性,此刻不代表日后,过去也不等于未来……飒飒,快走吧。”
  丁盘岭这么一反常态地讲起中枢会、接班人,易飒已经越听越不对劲了,及至听到最后一句,更是莫名其妙:“我走哪去啊?”
  丁盘岭看向远处穹顶上的那个洞:“还是那句话,不要坐着等死,往生路走,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都要抓住,即便死,也要死在求生的路上。”
  正说着,下头忽然传来宗杭惶急的大叫:“易飒!盘岭叔,你们往下看!往下看!”
  这语气不太对,易飒脑子一懵,迅速探头下望。
  正对着的水下,太岁残躯的基部,无数莹莹光亮,开始星星点点,闪烁不定,然后渐渐汇成光流。
  易飒大叫:“息壤!是息壤要复苏了!”
  丁盘岭迅速站起:“快走!”
  易飒心跳如鼓,跑起来时小腿都有点打颤:只宗杭身上的喷火枪能用了,油料也已所剩无几,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息壤的再一轮攻击了……
  到了洞口,她先下,刚一滑进粘膜室,就飞快去找之前有破口的那间,一层层到底,又从半积水的通道里爬出去,只这片刻功夫,那些光流就已经长成了蠕蠕而动的草芽,这速度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易飒太阳穴突突乱跳:“盘岭叔说要逃,爬不上去也要爬,死也死在出去的路上……”
  说到这,忽然愣了一下,急看向身后。
  不对,丁盘岭没跟她一起下来:他说“快走”,还作势跟她一起冲到破口处,让她先下,但他没跟她一起下来。
  仰头看,丁盘岭果然站在高处的边缘,正用力往外挥赶:“走!快走!能有多快逃多快,马上!”
  丁玉蝶完全懵了,易云巧大吼:“丁盘岭,你不一起走吗?你留着也是白白牺牲,大家一起冲一把啊!”
  丁盘岭不再说话,也没再挥手,站在原地,如一棵老松。
  易飒一咬牙,看水底草芽攒动,瞬间已经有小蝌蚪长短,知道丁盘岭不会是一时冲动,而且这种时候,最忌讳婆婆妈妈:“走!先爬山壁再爬洞,走!”
  四个人,如同四条水线,疾往指定的位置过去,游至中途时,易飒忍不住回头张望,看到丁盘岭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没再多看,重又回身划水:有些时候,就是要各自为战,不知道同伴的计划,也看不到前路,做好自己这部分就好。
  先要上山壁,然后倒悬着爬到洞口的方位,易飒帮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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