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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城系列]驯汉记-分卷阅读25

。是知道舞衣跟一般女子不同,能保护自己,但是她将舞衣当自个儿孩子,是因为关心,所以担心,这孩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呢!

舞衣牵出马,单膝入镫,只一个动作,就俐落地翻上马背,略嫌瘦薄的身子在骏马上坐得稳稳的。

「管事,你们先走,我一个时辰后就会回去。」她交代着,一面牵起缰绳。马儿不安地踢着腿,耸动肩膀,她轻拍马背安抚着。

「是。」管事点头,指挥着轿夫往商号走去。

她目送轿子离去,目光掉向市集巷,身下的白马勉强走了几步,高健的身躯却在蠢动,昂首喷着气。

「怎幺了?」舞衣皱眉,拍拍马鬃,扯起缰绳,命令马儿继续前进。

不知为什幺,白马今日特别暴躁,跟以往温驯的性子截然不同,每走上一步,鼻息就重上一分,嘶鸣声也有些不对劲。她必须费尽力气,才能勉强握住缰绳。

会是蹄受了伤,或是蹄铁间卡进石子吗?

这匹白马受过严密的训练,要不是受到巨大的痛苦,不会这幺不听话的。

她松开一边的缰绳,灵活地侧移身子,想看看马蹄有无异状,整个人的重量,于是全落在同一边。就在同一瞬间,她敏感地察觉,有某种东西穿刺过厚厚的马鞍,顶在她的臀儿跟马背之间--

糟糕!

脑子里刚闪过这句话,白马就陡然人立起来,发出高昂的痛嘶,接着就像发了狂似的,撒开四蹄,没命地往前奔去。

市集上顿时响起惊叫声,人人争相走避,就怕遭殃。被那疯马一撞,就算不死也要残。

马儿乱嘶乱蹦,一迳挣扎,缰绳乱甩,缠住舞衣的右手,打了好几个结,她不论怎幺努力都解不开。

「停下来!」她高声喊道,却徒劳无功。

风声在耳边呼啸,舞衣咬紧牙关,俯低了身子。

墙边突出的梧桐树,有着极硬的枝枒。马儿急奔,树枝刮过她的肩膀,带来一阵刺痛。

「啊──」她想压抑,但实在太痛,低喊还是逸出唇边。

速度太快,舞衣绷紧全身的肌肉,攀住马背。

白马盲目乱闯,践踏锦绣城里的摊子,只要挡着路的一律被踩得稀巴烂,无一幸免。所经之处,摊主哀鸣声、咒骂声四起。

她的身躯左移,勉强挂在马鞍边缘,情势惊险。剧烈的震汤,撞得她骨头发疼,甚至无法呼吸,原本绑在头上的蓝巾早掉了,一头乌亮的青丝散在风里,衬得小脸更加雪白。

喧闹的声音惊动了正要离去的织姨,那顶轿子又转了个方向。眼前的景况,让她吓得几乎昏倒。

「舞衣,快下马!」织姨奔出轿子,一面呼喊着,心急如焚,一颗心提到了喉间,只差没蹦出来。

以这种速度被扔下马,舞衣的四肢百骸肯定都要散了,再说,右手被缠住,真要被甩下去,只怕那只手也要断了。

织姨边跑边跌,就连见多大风大浪的她,此刻也急得快哭出来。

天呐!谁来救救她的舞衣啊!

在疾驰的马背上颠得头晕的舞衣,从靴子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咬紧牙关,伸直双臂,用小刀割着皮革,想割开这条要命的绳索。

过度用力,肌肉从酸麻转为剧烈疼痛,汗水沿着额间滑落,滴进眼睛里。

「断啊,快断啊!」她低语着,眼睫颤抖,却不敢眨眼。

马匹乱蹬,一个跳跃之间,左手一滑,刀锋在手背上划了道血口子,鲜血迅速涌出。

痛!

舞衣全身一紧,疼得冷汗直流。鲜血湿滑,她更难握住刀柄--

全城的人都束手无策时,急促的马蹄声逼进,另一匹更高骏的黑马奔来,速度奇快无比。只一眨眼的时间,黑马如风驰电掣,瞬间已赶至前头,挡住白马的去路。

白马癫狂,前蹄乱踏,对黑马视若无睹,仍是一味地往前冲。

全城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那黑马上的男人,冷眼看着迎面冲来的白马。

老天!这要是正面撞上,非两败俱伤不可。

楚狂冷着一双眼,不闪不躲不避。他缓慢地抽出长剑,神情跟刀锋一样冰冷。

白马狂奔着,昂首嘶鸣,在即将撞上黑马的瞬间,气势顿减,猛然停住,前蹄惊险地高举。马背上的人儿,早已被甩得七荤八素,眼儿紧紧闭着。

当马匹人立时,她整个人被甩出马鞍,只剩细瘦的右手臂还被绑在马上。

倏地,银光一闪。

楚狂的刀法奇快,觑了个时机出刀。那一刀,精准地截断马缰。

「啊!」

惊慌的尖叫声响起,舞衣像个纸扎的娃娃似的,整个人腾空飞起,被强大的力道甩得老远。她肺里的空气,全被巨大的力量挤得精光。

唉,真是糟糕,难道才刚新婚,她就要香消玉殒了?

不行不行,那楚狂岂不成了鳏夫?!

风声在耳畔呼啸,舞衣卖力地尖叫,双眼闭得紧紧的,就等着被摔在坚硬的墙上,或地上──

咚的一声,她着地了!

剧痛没来报到,炙热的体温跟暖暖的气息倒是把她包得好好的。她脑子转得快,立刻知道,是有人见义勇为,抱住了她,救了她一条小命。

「还好吗?」那人问道,口气、神情都很冷淡。

「没──咳咳──没事──」她本能地回答,抬头想瞧瞧救命恩人的真面目。

呃,这恩公长得跟她家夫君格外相似呢!

滴溜溜的眼儿,从那不羁的黑发,看到严酷的俊脸,接着落在那双紧皱的浓眉上,来回瞧了几次。

啊,不是相似,这人根本就是楚狂啊,她认得他皱眉的模样,那是他最常对她露出的表情--

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快的转为惊恐。舞衣心儿狂跳,没勇气看他,小脑袋垂到胸口,不敢问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织姨气喘吁吁地奔来,扑向楚狂怀里的舞衣,脸色十分苍白。

「舞衣!舞衣!」她连声呼唤,握住舞衣的双手不断颤抖着,被先前的意外吓坏了。

「织姨,我没事了。」舞衣轻声说道,从楚狂的怀中滑下,用力拥抱织姨,想起方才的惊险,两人都忍不住颤抖,余悸犹存。

「那匹该死的畜牲,竟疯癫了,我非让人宰了它不可!」织姨恨恨地说道,拿出丝绢,仔细地为舞衣包扎止血。

好在楚狂及时出现,否则舞衣非死即伤。刚刚情况太惊险,全锦绣城只怕也没人有胆量出手相救,就算有那胆量,也肯定没那身手。

舞衣又抱了织姨一会儿,才回头看向白马。

打从她被甩下马背后,马儿立刻转为温驯,不再撒蹄狂奔,反倒停在一旁,垂着头直喘气,细瘦的四肢都在颤抖着。

「有问题。」楚狂淡淡地说道。

舞衣眨了眨眼儿。「什幺?」

「它的背。」

她的视线瞟了过去,瞬间倒抽一口气。只见马背上的皮鞍半斜,露出_0_chi_0_luo的马背,上头布满了血迹,血肉模糊,令人惨不忍睹。

这就是马儿发狂的原因吗?那些伤口都好严重,难以想象,它是在承受着什幺样的疼痛。

楚狂大步走了过去,拍抚恐惧不已的马儿,接着在模糊的伤处,挑出一枚沾着血的黑色物体。

「那是什幺?」她好奇地问道,直觉的知道,这东西肯定跟马匹的暴动脱离不了关系。

「是铁芒刺。」他回答,从容收起「证物」。

「交给我。」

「不。」

舞衣蹙起眉头。

「为什幺?」她急着想知道,铁芒刺为何会出现在马鞍内衬上,他却表现得不慌不忙。

「你有别的事要忙。」楚狂简单地说道,往自个儿的黑马走去。

她亦步亦趋,怀疑他表面看似冷静,其实已经被吓傻了。要不,他怎幺说话颠三倒四的?她听得一头雾水。

「我有什幺事情要忙?」她耐着性子问道,克制着去抢那铁芒刺的冲动。一来,她不想让锦绣城的人看笑话;二来,她也心知肚明,知道自个儿抢不过他。

他走到了黑马旁,才缓缓转过身来,直视着身后的小女人,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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