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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城系列]驯汉记-分卷阅读29

眩陡然袭来,顷刻间,书房的摆设在她眼前旋转。

在仆人的惊呼声中,楚狂身形恍如鬼魅,迅速赶来。众人尚未眨眼,他已抱住舞衣瘫软的身子。

「她怎么了?」香姨急切地问。

「昏了。」他浓眉紧皱,关心显露无遗。

香姨焦急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慌了。昏了?怎么会?舞衣从小就身强体健,可从不曾昏倒过。

「去找大夫来。」他抱起妻子,放到书房的小床上。这阵子她总容易累,午间需要小憩,书房里的床褥刚好派上用场。

她紧闭着双眼,躺在床褥上,小脸苍白。他伸出手,轻抚着苍白的粉颊,严酷的俊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焦虑。

门外很快的响起脚步声,阿姨们全都赶来了,像窝蜜蜂似的,闯进书房里。

「大夫呢?」他愠怒地问,对着几个女人皱眉。

喜姨拿出药箱,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我就是大夫。」她答道,审视着床上的小女人。

舞衣已经清醒,红唇间逸出低吟。她睁开眼儿,困惑地眨了眨,一时间还不能明白,为何房内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躺好,别动。」喜姨吩咐,接着转头看向楚狂。「你先出去。」

「不。」他粗声拒绝,不愿离开。

「想要她安然无恙,你就给我到外头去待着,别妨碍我诊疗。」喜姨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

楚狂握紧双拳,额间的青筋抽动着,却没再吭声,当真走到书房外去等着。为了舞衣的安危,狂傲如他,竟也肯让步。

香姨挑起眉头,很是诧异。没想到楚狂会肯听女人的话,看来这段日子里,舞衣的确驯夫有术。

「感觉如何?」喜姨问道,将药箱搁在一旁没去动。

「没事,大概是太累了。」舞衣回答,半躺在床上。雪姨拿了一床锦被,盖住她腰下,防止她着凉。

「来,先吃些东西。」香姨说道,端来一盅香卤梅花羹。

食物还没端近,舞衣就脸色一白,原本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此刻却让她胃部翻搅不已,阵阵酸水涌上喉咙,她双手一挥,连忙将食物推开,偏过头去干呕。

女人们一阵沈默,全都瞪着她。

瞧她这模样,哪里还需喜姨诊断?这种症状,可是每个女人家都一清二楚的。

半晌之后,喜姨才开口。「你这情形有多久了?」她一脸苍白,震惊得很。

「半个月左右。」

雪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找了张椅子,自个儿坐下。「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吗?」她问。

舞衣点点头。

「月信有来吗?」织姨问得很直接。

她垂下小脑袋,粉脸娇红。「没有。」

那么,就该是受孕了。那男人的「能耐」真是惊人,手脚迅速,这么快就让舞衣怀了身孕。

「真的是有孕了。」雪姨喃喃说道。她才刚适应舞衣已婚,这会儿又必须忙着适应舞衣要当娘的事实。

只有香姨笑得合不拢嘴,打从舞衣筹备下嫁楚狂,她就期待着,想要抱抱小娃儿。「太好了,我得去厨房煮盅鸡汤,好让你补补身子。」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上厨房忙去了。

香姨前脚刚走,门就被推开。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楚狂等不下去了。

「她没事吧?」他问。

女人们望着他,表情复杂,全都不说话。

「她没事吧?」语气逐渐不耐。

喜姨看了他一眼,一面收起药箱。「有事。」她睨了他一眼。「还是因为你才有事的。」

他不言不语,脸色却瞬间转为苍白。

「喜姨、别胡说。」舞衣嗔道,对着楚狂伸出手。[我没事。」

他不信,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她,好多火焰在其中跳跃。「为什么昏倒?」

粉脸浮现红晕,她咬咬唇,羞窘地低下头来。

真是的,他就这么心急,非要逼得她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吗?她本想在两人独处时,再靠在他耳边,跟他分享这个美好的消息。

「我——我只是有孕了。」她的双手搁在小腹上,笑得羞怯却甜美。这是他们的孩子,是两人一起孕育的小生命呢!

她的宣布,没让他松懈,俊脸反倒更加苍白。他一言不发,大步跨了过来,一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舞衣想抬头看他,楚狂却不允许,将她的小脸压在胸前。她能感觉到,他无比慎重的,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

这个举止,让她的心几乎要融化。纵然他不说,但她知道,他是高兴的。

心头暖暖的、甜甜的,从很久以前,她就隐约知道,可以跟着他,相守一辈子。所以她愿意嫁他、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舞衣伸手回抱他,满足地叹息着。她好爱他的气息、他的心跳,几乎就想这么抱着他,直到两人都白发斑斑。

阿姨们识趣,悄悄离开了,书房内只剩夫妻两人,沉默地彼此拥抱着。温馨的气氛,悄悄蔓延着。

楚狂的大掌,缓慢地滑到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丝裙,覆盖着柔嫩的肌肤。

一想到这娇小的身子,正孕育他的孩子,他既高兴又担心。她这么娇小,受得了生产时的痛苦吗?她能顺利生下孩子吗?

「我会保护你。」他低语,抱紧她。

她倚偎在他胸膛上,红唇弯成微笑的弧度。「别担心,我也能保护自己。」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歹,她还曾经上过战场呢!

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对她的宣言很是不满。「女人就该让男人保护。」

「如果男人都死光了,那女人怎么办?」她抬起头来,狐疑地问。

「我不会死。」楚狂看了她一眼。

她好奇。「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他骄傲地宣布。

舞衣的回应是翻翻白眼。

哼!楚狂虽然承认她的不凡,但是骨子里,身为男人的自傲可半点没减少,当事情跟她的安危扯上关系时,他可是半点都不肯软化。这些日子以来,她已习惯他的严酷与霸道。

只是,一旦孩子出生,她可不希望他仍是这么不苟言笑。她开始希望,他能温柔些、能柔软些,至少不再吝于表现出心中的感情——

「你不信任,对吧?」她突然问道,习惯性地把玩着他的发尾。当两人独处时,她总是以这种姿势,如一只猫儿般,赖在他怀里。

「我信任弟兄们。」

「你信任我吗?」

他看着她,良久之后才点头,表情很不自在。

「那你信任喜悦吗?信任温柔吗?」

「男人不信那种玩意儿。」他撇撇嘴。

看来,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得先教会他才行!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长篇大论,说服这个顽固的男人。「为什么呢?那其实并不困难,只要你——」

为了让她闭嘴,楚狂选择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他吻了她。

讨论终结。

※※※※※※※

当方府等着迎接楚卿卿的到来时,城里反倒先来个不速之客。

南陵王来了。

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方府前面,后头还跟着好几车的名贵礼物。守门的人一见那队伍,错愕得瞪大眼睛。随行的仆人跟以往一样,送上名帖。

「南陵王听闻舞衣小姐出阁,下嫁楚狂将军,未能赶上喜宴,特地在今日亲自送了贺礼来。」仆人恭敬地说道。

守门人收下名帖,嘱咐小厮快去通报。

来客的名衔,让楚狂眯起黑眸,他先前在锦绣城,曾经听旁人提起过。

「这人来做什么?」走出书房时,他臭着一张脸问舞衣。

她眨了眨眼儿。「春步说,南陵王是来送贺礼的。」她牵着他的手,往大厅走去。

是有谁跟他说过南陵王的事吗?怎么才听见名号,他的脸就冷下来了?活像跟南陵王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香姨嘀咕着:「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香姨,别说了。」

织姨也答腔。「只怕送礼只是借口,那王爷怕是听见舞衣嫁给城主,心有不甘,想来瞧瞧,娶了舞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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