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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分卷阅读11

,就有借着薛宸的话奚落她的意思了。
  桐娘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和她顶嘴,上去就要抽她耳刮子,可枕鸳手底下是有些功夫的,哪里是站在那里被人拿捏的木头桩子,眼光一闪,看准了机会,干脆自己就把脸给迎了上去,让桐娘在她脸上打一巴掌,而作为回报,她也扯着桐娘的手,一下子就把桐娘给拉倒在了地上,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之后,桐娘才把缠着她不放的枕鸳给推到了一边。
  枕鸳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身上也满是泥土,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笑,继续趾高气昂的讥讽道:“桐妈妈,你还想动手教训我不是?果然好大的奴婢威风啊。也不怕刮起的妖风太大,闪了您的腰。我就是来带个话,去不去的,您请便吧。”
  说完这么一句小刻薄的话,枕鸳转身也就走了,不再恋战,气得桐娘鼻孔发歪,想发落这小蹄子,可还没开口,那小蹄子就跑了,桐娘在后面急得直跳脚,指着枕鸳离去的背影骂娘呢。
  枕鸳就算后面也听了几句要不得的脏话,但她已经转身,就只当没听见,麻溜的回去给薛宸复命去了。
  “小姐,我话已经传到了,不过桐妈妈来不来,奴婢可不敢保证。”
  薛宸见她大大的脸盘上似乎沁着汗,身上乱糟糟的,便勾了勾唇,枕鸳见小姐笑她,也有些羞窘,将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放到了薛宸手上,然后才转身告退,回房换衣服去了。薛宸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些。
  过了大概有一个半时辰,桐妈妈才姗姗来迟,身上的脏衣裳也没换,就那么顶着满身的灰尘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本蓝皮小册子,没几页的样子。虽然她没道理不听小姐的吩咐,可谁也没规定不能有什么事耽搁啊?桐娘就等着薛宸和她发脾气,这小姐的性子和她娘差不多,绵软可欺,也好骗,桐娘几乎都已经把要怎么应答,然后怎么告那臭丫头的状都想好了,今天非逼着小姐处置了那个丫头不可,要不然她也就白做这个管事妈妈了。
  进来的时候,看见薛宸站在窗台前摆弄她的那两盆夕雾花,用剪子把有些干枯的叶子给修剪干净,桐娘进来之后,只是敷衍性的屈了屈腿,然后就等着薛宸和她说话,可等了半晌,薛宸也没转过身来和她说话,只是认真的在那儿侍弄花草。
  桐娘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丫头已经那样嚣张了,这个主子原来还是个师父,她在府里这么些年,已经多久没人敢在她面前这般拿乔了,就是太太也不敢……说来也奇怪,太太刚死的时候,桐娘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怕人的话,那个时候这小姐明明就是被吓她到了的,畏畏缩缩跪在灵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可怎么一个转身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是她用来吓她的话,被棺材中的太太听见,暗地里做了什么鬼……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桐娘觉得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就走上前,对着薛宸说道:
  “小姐,您要的名目,奴婢给您拿来了,除了这事儿,奴婢还想和小姐说说您那丫鬟的事儿,她实在是太不像话,她……”
  薛宸听她说话,稍稍回头,却是没有看她一眼,用食指在唇瓣间比了一下,意思是叫她噤声,桐娘一肚子的话憋着说不出来,硬生生的又给憋了回去,差点没憋出内伤来,以为小姐这回是要和她说话了吧,可她有傻站着等了半晌,小姐还是没动静,桐娘心里等的浮躁起来,正要不顾一切的发飙,薛宸却放下了剪子,回过身来了。
  “名目呢?”一开口就是要名目,哪里给桐娘说其他话的机会。
  桐娘脸上又是一黑,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蓝皮册子递给了薛宸,薛宸取过册子,就坐到一旁的杌子上去翻看了,桐娘心里憋着气,再不想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干脆木头似的直挺挺站在那里,闹情绪,甩脸子的架势足足的,就像个炮仗一般,支应好了燃火线,就等着人上来给她点个火儿,然后她就能爆炸了。
  斜眼看了一眼似模似样看着册子的薛宸,轻蔑的撇了撇嘴,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自己看的懂似的,不是她小瞧,这丫头是随了她娘的真性儿,这册子上头的字儿都未必认得全,更别说看的懂了,不过是在她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薛宸很快就把这册子翻完,合起来用手指在册子表面敲了两下,然后才对桐娘递去了今日的第一眼,说道:
  “这只是个辅册,上头记的是太太出嫁时的添妆名目,其他正本呢?为何不一并拿来?”薛宸也不说破,只是觉得好笑,这桐娘是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随便拿一册添妆的名目来糊弄,不过,若是从前的自己,只怕还真看不出来就是了。
  桐娘心里大惊,她刚才出来的急,就随手拿了一本小册子过来,其实她来主要是为了告枕鸳那臭丫头的状,哪里就是真的来给薛宸送嫁妆名目的,太太留下的那些东西,她既然管了,那就断没有轻易交出去的道理,不过是想来糊弄糊弄小姐,让她把枕鸳那丫头处置了才是关键。
  可小姐一出口就道出了这册子的来历,倒叫桐娘措手不及了,以为小姐是在诈她,硬着头皮说道:
  “嗯?小姐说什么呢?太太的嫁妆名目都写在里面呢。不是你要看的吗,还让枕鸳丫头去传话,如今怎的又不要看了呢?”
  薛宸盯着她,半晌没说话,然后才端起了旁边的一杯香茶,喝了一口,说道:
  “妈妈事情太多,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我已经让衾凤和枕鸳拿着你的对牌去库房了,太太的嫁妆名目,管事妈妈那里一份,库房一份,你这儿就出了这个,待会儿我们看看库房那里会出几本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出的本子是不是对的上,若是对上了也便罢了,若是对不上,就是你们存了私心,想霸占主人家的财物,到时候,我去报官,让官府来替我查查,这事儿到底是谁想瞒我。”
  刚才枕鸳那一架可不是白打的,桐娘挂在腰上寸步不离的对牌就让枕鸳给趁乱摸了回来,也是桐娘一心想整治枕鸳,来见她之前没换衣服,要不然也许还会发现对牌没了,不过,就算是她发现了,薛宸也不怕,到底她才是正经主子,要府里的对牌,于情于理都是说的过去的。

  ☆、算计

  直到薛宸对桐娘撂下这么一番话之后,桐娘才脸色大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果然那个装对牌的荷包不见了,心中暗恨自己疏忽大意,竟然让枕鸳那个小丫头钻了这么大的空子,不过,她到底也是经历过风浪的,虽然丢了对牌,可她自问在这府中还算是站的住脚,她就不信,小姐派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前往库房,库房里的就肯随便交出夫人的嫁妆名目来,到时候,几个管事联手发难,纵然是大小姐又怎么样,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色厉内荏道: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桐娘的嘴角已经忍不住的抽搐起来,却还要拼命忍住,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府里的对牌是太太临终前交给奴婢掌管的,小姐您使这样的手段抢了去,就不怕旁人说你不敬太太吗?”
  
  薛宸小小的身子坐在太师椅中,就像是一株清莲般,脱俗的不沾俗世,弯了弯嘴角,用最温柔的声音对桐娘说道:
  
  “瞧桐妈妈说的,对牌是太太给你的,可那样难道我就拿不得了?对牌这东西不过就是主人家为了让下人办事的时候方便些准备的,可有些下人偏偏看不懂,以为拿了对牌就有了管制约束主人家的权利,桐妈妈这一点上可能是会错意太太意了。”
  
  不得不说,薛宸这张好看如樱桃的小嘴实在是毒辣的,一口一个‘下人’‘奴婢’,丝毫都不给管事妈妈面子,可偏偏她说的话又那么底气十足,叫人抓不着错儿。桐娘暗恨在心,可是也不敢否认薛宸这段话的正确性。
  
  而薛宸自然也不觉得自己这段话有错误,所谓对牌,就像是虎符,天子颁虎符于将领,使将领可以行天子令号令三军,众将士效忠的始终都是天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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