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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侦探的虚-分卷阅读18

晃,刻着的“四时平安”二字也在他瞳孔里摇摆。
  愿你年年岁岁,时有平安。
  “这是我看着小薰亲手刻下的,作为母亲的我就代劳转达她的祝愿——希望零以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安室透握着吊坠,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
  将西九条惠子在墓园的停车场门口放下,过了一会儿从里面开出一辆车来,摇下车窗,西九条惠子朝安室透摆摆手,微笑着大声道:“透,再见了——”依照安室透的请求,她将称呼由零变成了透。
  安室透也微笑着目送她远去,等车子走远,才疲惫地靠在座椅上,双手搭上方向盘。
  同西九条惠子的谈话是让人很放松的。在这个睿智的女性的面前,他不必隐藏自己,就如同面对着自己的母亲般,可以坦然地做回降谷零。不是公安警察中无所不能的降谷零,只是身为普通青年的降谷零,在普通的午后,享受静谧时光。
  西九条惠子同他说了很多有关女儿的事,一个更完整的西九条薰因她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丰盈了。他认识到她原来还有那么多他未曾见到的可爱面孔,只是这一切对解决他的疑问没有帮助,反而让他更进一步地陷入泥泞中。
  他握住颈间挂着的吊坠,冰冷的金属感转瞬被手心捂热了。这是来自过去的西九条薰向他传达的爱意,而现实的西九条薰就在几天前亲口同他说:“去忙你的工作,别来管我。”
  近来朗姆频频动作,他感到自己似乎是在被怀疑着。接下来可能很快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是对的。在这个时候靠近她没有好处。
  安室透透过车窗看向车外,不知是不是靠近墓园的缘故,这里的风格外阴冷。夕阳落到了山后头,一层浅浅的红光如血般沉甸甸地压在胃里。他将吊坠妥帖地塞进衬衫的衣领中,发动了汽车。
  慢慢驶上公路的汽车尾巴后,一只人面蛛悄悄从高高的树杈上吊下来。
  ————————
  西九条薰用绝对会好好修行的承诺换取了离开禁闭室,跪坐在指导老师乌|尔奇奥拉·西法前,整个人蔫儿得像给人连根拔去了似的。
  “跟我来。”老师这么说,学生只好连滚带爬地起来。
  乌|尔奇奥拉在前面一直走,西九条薰便在后面一直跟。很快走出了虚夜宫的范围,虚圈广袤的白色沙漠仰卧在眼前,干燥的风吹出一道道波浪。阴惨惨的月光下,扬起的白沙像一只只朝天而哭的干枯手臂。
  这片空无一物的沙漠,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西九条薰总能这空无一物中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她不愿再看,宁可低头数自己有几根脚趾头。
  好像走了很远很远,以西九条薰现在的体力都有些撑不住时,乌|尔奇奥拉终于在沙丘上停下,对她说:“抬起头,看那里。”
  他一向苍白着脸,面无表情。西九条薰不愿给他看出胆怯,也学着他的模样板起脸来,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问:“看什么?”
  还是一样的风景,与刚出虚夜宫时没有不同。有什么好看的?
  “等着。”
  再没有别的话了。西九条薰只好等着。
  风一直吹,西九条薰停下呼吸,世界便只剩了风声,荒芜得她心里大片大片的寂寥蔓延开,就好像这白色沙漠终于将触手探到了她不断涌动着的血脉里,准备着一口吞下她。她赶紧大口大口地弄出呼吸声。怪异的感觉消散了些。
  又过了一段时间,西九条薰终于知道乌|尔奇奥拉要给她看什么了。
  这里竟是大虚们的杀戮场。
  不知是哪一阵风被当成了号角,数不清的基力安和亚丘卡斯出现在此处。它们旁若无人地厮杀着,只要还没有倒下,攻击便如潮浪。虚圈亘古不变的冷月挂在天际,就那么漠然地俯视这场杀戮的盛宴。
  “把这些虚全部杀掉。我之后来检查。”乌|尔奇奥拉用着“把晚饭吃干净”这样的语气平平无奇地下了命令。
  西九条薰震惊地看看少说也有一千头虚的战场,再看看乌|尔奇奥拉那张淡定的脸,掏了掏耳朵,微笑着说:“我耳朵好像出毛病了,刚才没听清——”
  乌|尔奇奥拉淡淡地瞥来一眼。
  好吧,她没听错。
  谁让人家是蓝染大人手下的大红人呢,人,不,虚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18章 特级过咒怨灵
  很不对劲。
  安室透通过车内外的后视镜观察着身后。一目了然的干净,什么都没有,但如影随形的窥视感仍紧紧咬着他。
  是异能力者吗?
  他悄悄摸向腰间挂着的手.枪。
  伴着一阵风声,有什么东西落上了车顶。出于本能和直觉,安室透立马将马自达停下,打开车门滚出去——几乎与他的动作同时,某样东西穿透了车顶灼穿座椅。
  但安室透仍是什么也没看见。
  试探着朝空气开了两枪,转身朝漆黑的森林中跑去。他动作很快,几分钟已经深入得再看不见公路,背后似乎察觉不到那无形之物带来的压迫感了,他停下来,小心地藏在树干后观察四周。
  泠泠月光落在树林梢头,靠下的部分却是一团黑。一股泥土的潮气和林木清香瘙痒了鼻尖,蝉鸣像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海浪,空气里闷着一股热。
  好像离开了——这个念头刚冒出头,安室透便本能地朝一侧滚去,方才站立的地方立马压下一个圆坑,泥土和树叶飞溅。
  那东西竟是从上面下来的。
  安室透又开了两枪,子弹还是没有任何穿透了什么的感觉。反而因为这一耽误,错过了逃跑时间,他被那东西抓住衣领拎到了半空。
  在安室透的视野里,他好像是平白无故漂浮在了半空,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一定有某种东西在抓着他。
  到底是什么?
  他扯破了衣领,摔在落叶堆积的地上滚了两圈,手腕被某种液体灼烧了,皮肉像被放在烧烤架上一样发出呲啦的声音,他紧紧咬着牙,将吃痛感吞进肚子里。汗水转眼浸湿了鬓发。视线在慢慢模糊,身体像要飘起来似的变轻了。
  那东西又击中了他的腹部,夜间的树林变成一团团暗影在他的视野两端急速向前,突出的枝桠刮破了脸颊,细小的血珠宛若蝴蝶般飞在半空——在安室透准备好至少护住脑袋再摔下去时,一双手臂接住了他。
  灼烧了手腕的液体似乎带有毒性,安室透的大脑一直在眩晕,把嘴唇咬破了,靠着痛感清醒了不少,他听见一道柔软的女声响在夜色里。“你还要在我怀里躺多久?”
  他赶紧直起身,因为窘迫连伤口的痛都忘了。“非常抱歉!”
  抬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还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
  “我……认识你吗?”问了很失礼的一句话。
  女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这么快就忘了吗?你的记性可真好,这个那个,一个也记不住。”
  女性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责问,更像是泄愤。安室透微微笑了下,任额前柔软的金发扫过眼睫——面对女性,通常只要他这样微笑着,对方就会拿他没有办法。
  果然,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啊——港口黑.手党,冥。”
  冥?
  说起来,自从上次一别,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虽然不知为何,那次确实是亏了她那番话,琴酒才没有多疑。
  没想到又被她救了一次。
  女人今天没有戴面具,难怪他没有认出。
  “好了,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讲,现在先把这家伙解决了。”
  “这家伙——你能看见它?”
  “你看不见?”西九条薰比他更惊讶。安室透很认真地点点头。
  他看不到美人蛛就是说,这东西果真和虚有点关系?
  美人蛛一张漂亮的人脸像画一样飘在黑暗里,血红的嘴巴开开合合,“寂寞——”“害怕——”“恐惧——”,不断发出类似这样的音节。幽幽的尾音滴着浓绿的腐蚀液,被白色的蛛丝高高吊起,在腐臭味儿里泡够了,落在蜘蛛后背洞开的黑色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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