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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边境-分卷阅读5

尬的热度,盛唯翰可以感觉到对方常用的沐浴露的清香。
卫生间里也经常闻得到的淡淡的气味。
十分清晰的呼吸,缠绕住,覆盖着指尖,然后一点一点地流失,从心房渗透到触碰着的每一寸肌肤。
两个人定定地用这个姿势呆了很久,盛唯翰这才反应过来的赶快站好。
“不,不好意思。”
“……还是坐下吧。”男生似乎有意识地呛咳了一声,掩饰着拥抱过的尴尬。一头柔软的金发微微地晃动。
“说的也是。”
气氛一下子变的微妙起来,公车重新颤颤巍巍地上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两人间化解了开来。

阳光下反射了一点光晕的黑板上,有一个巨大的坐标系延伸在上面。
盛唯翰抖落黑板擦上的粉笔灰,从最边缘的地方开始擦掉这个让人生厌的数学模型。
走廊上传来女生嬉笑打闹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点点的八卦。
没有刻意要去听,无非是“我觉得布拉德皮特比较帅啦”或者“还是快可乐的珍珠奶茶口感好呢”。
但是那样细微的声音,如同一个不速之客,一下子就引起偌大教室里那个值日的少年的注意。
“……我就是喜欢他啊。”女生压抑的声音,小小的,似乎随时有可能哭出来一般:“我知道不可能的……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夏启扬呢……”
手里握着的,要放进粉笔盒里的红色粉笔,一下子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知道,不要逼问我……不要这样子……”女生被同伴的询问弄得快要哭了:“表白什么的……我根本没有想过啊……他那么冷冷的样子……看了很害怕的呢……”
少年柔软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着,整个人静默地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什么样的冲动,有种恶作剧般的好奇心,他急速擦掉剩下的一点坐标,挎上背包懒洋洋地走了出去。
那几个说悄悄话的女生没有想到下了课还有人,都被空荡教室里突然冒出的男生吓了一跳。
盛唯翰漫不经心地朝她们瞥了一眼。
“老天!”女生A捂住自己的胸口:“是盛唯翰!”
也许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是心里像缺了一块什么,迅速地就空虚起来。
会受欢迎也是很正常的事吧。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孔,做着如此另类的举止,还有那种拒人千里的神秘感……盛唯翰极力要把心里面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驱逐出去。
很正常的事。
偏偏自己会有疙瘩。
其实又关他什么事了,夏启扬受不受女生欢迎,他那么在意干什么。
盛唯翰有点沮丧地走到篮球架下,随手拿起一个篮球,单手把球“咻”地投了进去。隐隐约约便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没有希望的……根本连女生都不是……
盛唯翰猛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腕一偏,球“咣”地砸在篮框上,弹跳出来。
橘黄色的篮球蹦蹦跳跳地一路滚过去,然后在某个点,倏忽停止。
顺着那个点看过去,是白得很干净的球鞋,阻挡着篮球的滚动,继续往上看,是夏启扬笼罩在淡淡暮色里的脸。
“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他俯身捡起篮球滴溜溜地转着,朝盛唯翰走过来。
“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
本来是很平淡的语气,带一点点的玩笑意味,也没有想过要多认真,可是对方却赌气似的一下子正儿八经起来。
——“好呀,谁怕谁。”
夏启扬有点惊讶地挑挑眉看着突然认真的盛唯翰,把球放在身侧随意地拍打了两下,然后抛了过去:“你拿球。”
看着他盛气凌人的气势,盛唯翰莫名地就火大起来,拼了全身的力气去打篮球。搞到最后不像切磋比赛,倒像有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赌在这场1V1上。
“……你跟我有仇啊,打起篮球来就这么有Feel。”俯下身拿衣领擦着汗,金发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说,有点不满。
盛唯翰没说什么话,很自然地往地上一躺,也不管脏不脏。
半晌,他才睁开眼睛,看向夏启扬,带上了一点狡黠的笑意:“二比二平。”
“我有得罪你么。”夏启扬实在搞不懂他那种拼命三郎似的打法。
对方把头歪过去一点,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好象……有不少女生喜欢你。”
“这不是你应该回答的话吧。”愣了一下,夏启扬这才说。
盛唯翰只觉得很疲累,懒得去思索,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通通往外倒去:“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交女朋友之类的。”
夏启扬隐忍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少年一眼,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想过又怎么样呢?”
躺倒的男生翻了个身,鼻子的曲线落在夕阳的阴影里,声音快要睡着了,给人一种催眠的效果:“……也没怎么样。”
其实也真的,没有怎么样。
他想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那样的疙瘩在心里面越来越大了?
大到……没办法忽略了,哪怕揪紧胸前的衣服,都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使自己失去理智的存在,使自己变得丑陋的存在。
盛唯翰重新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橘红色。
——“夏启扬,我累死了。背我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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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本来也没有想过对方真的会一把搭起他的胳膊把他放到背上去。
说到底,夏启扬的体力还是比他好一点点,居然真的把他背到了宿舍。他因为累得厉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只是虚脱在对方的背上,有一点依赖。
可不可以觉得……两个人关系,不是“朋友”这么寻常呢?
盛唯翰有点奢侈地想着。
也许,自己总是比较早发现的那一个。第一次喜欢一个什么人,这么早就觉悟过来了。
是好还是不好?
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背着自己的人的脖子,想把自己贴得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要了解到他最本质的那一面,想要他也喜欢上自己……
终究是没办法啊。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盛唯翰自嘲地叹了口气,说到底,为什么自己喜欢的要是个同性啊。

从篮球场到宿舍,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也就那么五分钟的路,可是因为疲倦和汗水把路程拖得很长很长。于是导致了夏启扬前脚刚踏进宿舍,后脚就把盛唯翰甩到了床上这样不人道的情况。
“……你很重。”夏启扬坐去床上,懒散地阐述一个不争的事实:“看上去一把骨头,比我背过的任何人都要重。”
“切。”尽管没有什么力气,盛唯翰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屑:“身高也是占重量的,_0_bai_0_chi。”
“那也没有理由比我妈还要重。”
“……没有可比性。”
“有。我妈是中年妇女,而且正在发福。”
一个枕头横空飞了过去。
“永远都是这样,吵不过就暴力解决。”
“……总比你只会说不会做的好。”瘫在床上的少年闷闷地回了句,伸手去够地上背包里的MP3。
有点远。
无论如何都不想坐起来好好的去拿,于是伸长了手臂一遍遍地做无用功,直到对面的人看不下去,站起身来。
“呐,”弯腰从NIKE的包的翻出淡蓝色的MP3,递给床上拼命伸着手的人:“坐起来一下像要你命似的。”
指尖和指尖在MP3交接的地方微微地碰触到,一小块暖暖的热度传达过来,形成甜腻的触感。手指上立刻有一小片薄薄的,但是温暖的区域。
盛唯翰下意识地缩了缩手,MP3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
“激动到手都抖了?”对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厌其烦地捡起地上的电子产品,然后一下坐到了盛唯翰的床沿上。
“帮你戴好耳机,笨手笨脚的。”嘲笑地这么说着,手就过来了。
手指刮过耳垂,引起深处毛细血管的一阵未知的战栗,盛唯翰情不自禁就歪头看过去,正对上夏启扬的侧脸,对方正若无其事地往自己耳朵里塞另一只耳机。
“……你倒真是不客气啊。”盛唯翰略微调整了一下睡姿。
为什么会喜欢上啊,究竟是为什么啊。
开始也只是觉得,和第一面见到的时候相差得太远,于是忍不住就要去接近,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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