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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眼-分卷阅读25

耳机,仰头后脑勺顶着墙,曲着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手搭着,姿态更懒了些。
  刚刚医院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想好了没。
  他几乎都不用想,他直接说肯定要治,医生答复,要治的话,你奶奶就要转病房,得提前交钱转科室。他奶奶吵着要见他,死活不肯转病房。
  他苦笑,他只能消沉这么一小会儿,等会还得去医院哄老太太。哄完老太太还得去挣医药费,当初他最不用为钱发愁,可后来他怎么把自己的人生作成这样的?
  早知道,当年就硬着头皮也把大学读完,至少拿到A大的文凭再说。听说985的文凭在镇上不用考也不用面试,直接能进事业编。
  但那时,他看见李凌白就会发抖,压根没办法跟她在一起生活,连北京都呆不下去。
  他的人生,好像也就这样了,能起什么变化呢?
  他无力地笑了下。想到这,他低下了头,搭在膝盖上的手,胡乱地抓了把头发。
  心里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很嗤之以鼻的想法。
  ——要不把叶濛睡了,勒索个十万二十万。
  你骨子里还真是个_0_hun_0_dan啊,李靳屿。
  他自嘲地勾唇笑笑。
  门外,忽然传来两声重重地拍门声。
  “砰砰!砰砰!”
  他过去打开门,怔住了,小肥羊又送上门了,他不耐地皱了下眉,“你回来干嘛?”
  “我包忘拿了。”
  叶濛指了指沙发,李靳屿回头瞧了眼,微微侧过身,让她进来。
  此刻程开然不在,只剩下他们俩,加上这沉重、低沉地重金属音乐,气氛一下变得有些糜烂,李靳屿脖子上搭着耳机,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地似乎在等她拿了包就离开。
  音乐声低缓,叶濛又指了指卫生间:“我能去上个厕所吗?”
  李靳屿人靠着,手从胳膊里拿出来,四指虚虚朝那边一指,请她便。
  “哗——“等厕所里,传来冲水声。
  叶濛出来,李靳屿双手抄在兜里,仍是斜倚着门框,这个房子又矮又挤,他整个人高大宽阔,又有少年人的清瘦,有种反差萌,叶濛感觉他脑袋都要戳到天花板了,整个人看起来萎靡又委屈。
  叶濛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仰头定定地看他,想问问他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事了,为什么看着这么难过。其实她刚刚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可是被她妈妈的事,分散了心神,也没工夫管这个弟弟。
  李靳屿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又烦躁起来,他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一楼小院外,程开然正站在那颗老梧桐树底下,一边抽烟,一边等她。旁边站着两个小弟。三人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还不走么?”他微微勾着背,下巴冲门外一指,嘲讽开口:“你的程开然弟弟还在门外等你——”
  你这么盯着我合适么?
  话落一半,唇便被人含住。
  李靳屿脑中炸开,音符跳动热烈。四周那低鸣、轰烈却令人致郁的音乐声好像一点点从他的世界消失。那些从未有过的体验,似乎破土而出,他荒芜的心里,仿佛又抽出新芽,似乎有什么在疯狂生长,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鹿,终于停下了独自舔舐伤口的动作。
  那个悲凉的世界,在这瞬间,一切都停止了,悄无声息的。
  叶濛捡起刚才扑上去不小心被甩落的包,拍了拍面无表情说——
  “再说我是他的妞,姐姐就上了你。”


第18章
  “and every single year
  I’m drowning in my tears……”
  屋内音乐浑厚, 低沉,嗡嗡在他耳边作响,其实李靳屿没太听清叶濛后半句话, 隐约只听见两个字“了你”。
  凭着她单刀直入的性子, 他猜也猜到是什么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又气又笑地看着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脖子上挂着耳机, 靠着门框, 在消沉、低靡的音乐声中低着头沉默地盯了她一会儿,不用回头, 余光也能感受到, 那棵老梧桐树下的程开然已经气赳赳摔了烟二话不说要冲过来, 被两个冷静的手下一人一胳膊死死架在原地。
  真正意义上算,这是他的初吻, 如果六岁的时候被邻家大姐姐骗走的那个不算的话。但他也并不想让叶濛知道, 他其实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这与他目前的人设非常不符。在美国那几年年纪太小,十三四岁。抽烟喝酒泡吧,唯独对女生兴趣不大。尽管后来有了兴趣, 李思杨高考结束,他又回到了李凌白的眼皮子底下,当回了那个乖乖仔。
  “你是真想看我被程开然打是吧?”他冷笑道。
  叶濛露出一个坦荡荡的笑容,她本身长得不算明艳, 清纯动人,说话也干脆利落, 听着就让人舒服,没有小镇女人的腔调, 发音也很字正腔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他要真动你,你打回去,打死我替你坐牢。”
  李靳屿一动不动看着她,最后视线扫了眼身后青筋暴跳的程开然,他淡淡别开头说:“你这话对程开然很残忍,他还在帮你查真相。”
  叶濛点头,不过并不打算跟他深度交流下去,难得露出自嘲的表情:“我本来就不是完美的人,我自私,贪婪……”
  你还好色。李靳屿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但我想让你开心。”叶濛很坦然也很直白地说。
  李靳屿愣住,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那凝固冰封的一角,正在被什么东西软化。
  叶濛现在倒是绅士起来了,“如果你不对刚才的行为追责的话,我就先走了。”
  “什么追责?”
  “我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下,亲了你,说实话,这算是性骚扰,”她真是相当有自知之明,拿出了电话递给他,“你需要补偿,还是需要报警?”
  她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屋外的音乐已经换了一首,仍然很低靡。李靳屿侧过身,耳机依旧挂在脖子上,他拿后背顶着墙,双手朝在兜里,低头沉默片刻,下巴冲门外一点,看也没看她说:“走吧。”
  叶濛坐上车,表情并没有很高兴,相反,她懊恼极了。她从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她做事情就算大刀阔斧的,但至少还是个会给自己留余地的人,刚刚那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上脑,把她自己都给整蒙了。
  李靳屿要是真报了警,那她现在坐得可能就是一辆警车。想到这,她额头直冒冷汗,这要是被当成骚扰犯给带上警车的话,她只能厚着脸皮回北京继续给勾恺当舔狗了。
  倒也不是怕什么,她这人从来不束管教,就是怕老太太给气晕过去。
  “你喜欢那小子?”程开然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两小弟坐在前头,安安静静开着车,眼神是不是瞄了眼后视镜里的两人,随时警惕这诡谲的气氛,半晌,叶濛回过神,偏头看窗外,置若罔闻地纠正道:“他比你大,给我支烟。”
  她现在闭上眼,浑身都是李靳屿的气息,他的唇很薄,唇形清晰明显,却出人意料的软。
  程开然怨气十足地狠狠砸过去一支,摔在叶濛手上,眼神轻蔑地说:“不是我在背后说三道四,但李靳屿这人,就不是什么好男人,渣得很,镇上这些三姑六婆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就他唱歌的那个酒吧,前几天我还撞见他跟一女的在厕所里打野炮。“
  “我知道,“叶濛抽了口烟,淡吐着烟丝,眼神微微一眯,“还有别的吗?”
  程开然觉得这时候的叶濛太迷人,他的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他是最卑微的暗恋者,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但这会儿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都知道。
  “他的料,我三天三夜都爆不完,”程开然不想让叶濛觉得自己对李靳屿徒生歹意,于是缓了缓神色,语气诚恳地说,“他这个人很疯起来很疯的,没人拦得住。你别看他现在对老太太这么好,他又不是真孝顺。他前几年刚来的时候,跟人打架,把人打了个半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老太太赔了几十万,人家才没让他坐牢。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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