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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皇叔-分卷阅读32

,几乎所有太子心腹将领都约好了一样,全都赶来了雁西候府。
雁西候府,太子所在院落。
院内气氛沉闷压抑的很,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从屋内飘出来,来来往往的侍女药童全部都低头匆匆走着,不敢交头接耳一句太子庶长子段玄河正跪在床边侍疾,屋内只有一个他的心腹内侍站着。
段玄河也不嫌脏累,亲自动手替太子擦身换衣,脸上还没有一点勉强之色,他轻轻擦拭自己父亲的手指,温柔的道:“父王,玄河如此孝顺……您有我一个儿子便够了吧。”
屋内他的心腹内侍弓着身子缩在墙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恨不得把头缩到衣服里去。
“去看看我要的汤药熬好了没。”内侍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祈舜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才过来,月白的颜色倒是把他从草原归来的一身煞气遮盖了几分。
他跨进太子所在卧房,段玄河见他进来就起来行礼:“九皇叔。”眼眶红肿,也不知道哭过几回。
祈舜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太子床前,掖了掖被角,然后低声说:“皇兄,九弟不负所托,将玄澜带回来了。”
身后段玄河恨得咬牙切齿,眼里一闪而过不甘和阴狠。”玄河,你恨死我了吧。”祈舜突然说。
段玄河心里一惊,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呵呵,九皇叔说笑了,这该从何说起?”
祈舜连转身都不曾转身看他一眼,依旧是淡淡的口气:“你生下来是皇室长孙,皇兄的大儿子,虽说是庶出,但也应该受尽皇室宠爱。但只不过比我晚出生了几个月,父皇有了小儿子对你这个大孙子自然就不怎么看重了,甚至后来母妃把我送去东宫,由皇兄看护,你这个大儿子他也不太顾得上——本该是受尽宠爱,父母长辈娇惯着长大的人,你不怨吗?”
“九皇叔这是说的什么话,能有幸投在皇室,已是玄河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怎还能奢求长辈无微不至的宠爱了……”
“你不必辩言,如何处置你,待皇兄醒来再说。”他淡淡的说:“老实在一边呆着。”
“你……!”
“我只是想不通,你也不过才十六,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里通外敌谋害亲弟的。”
祈舜顿了顿:“我也不必想通,你身后还站着谁,我也心中有数,他也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你当玄澜和皇兄死了——东宫一脉你就能当家做主了!”祈舜转过头盯着他冷笑道。
段玄河还算稳的住方寸,证据早已全部被他销毁,这事是死也不能承认的,他冷笑道:“玄河还想问九皇叔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父王还有一口气呢!您就忍不住觊觎东宫这一脉的势力,要对父王的儿子赶尽杀绝了吗!”
“简直枉费父王平日里对您的信任!”他拔高了声音,怒吼道。
院外涌进来一波太子的心腹将领,他们在门口就听见两人的争吵,此刻脸色略微妙。
局势已经脱离了掌控,段玄河暗道不妙,恶人先告状道:“诸位将军!父王还尚在,九皇叔就迫不及待想将玄河置于死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玄河倒是不惧一死,只是可怜玄河那弟弟,九死一生至今昏睡未醒,日后恐也逃不过做这贼子的傀儡!”
门外段玄河的心腹内侍端着汤药走进来,被屋内的阵仗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都差点没端稳。他快步走到自己主子身前,将汤药递过去。
“慢着!”祈舜凌厉的眼神划过来,最后落在那一碗汤药上,缓缓道:“皇兄今日的药用过了吧来人——去请张大夫!”
张大夫被药童扶着匆匆忙忙赶过来,还以为太子的病情突然恶化,了解了情况后拿过那一碗汤药仔细一稳,道:“回禀就王爷,药里并无毒,反而尽是些珍贵药材……”他咬咬牙道:“然正如久病之人虚不受补,太子殿下身体虚弱,若用此虎狼之药,只怕清醒几日后便拖不了几日了!”
“尔等庸医!简直胡言乱语!”段玄河强撑这冷喝到:“你等闭门造车医术不精,父王被你等医治数日仍未能清醒过来,此刻有能让父王好转的良药,尔等还出言污蔑,你是和居心!”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你……!”张大夫涨红了脸气急,被人侮辱了医德,颤抖着嘴唇说说不出来半个字。
“拿来。”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不容忽视。
所有人都立刻向床上看去,只见太子正挣扎着坐起,又咳嗽了两声,嘶哑着声音说:“把药拿来,孤要喝。”
“孤不过病了两天,如今说话都不管用了?”段祈昭冷冷的扫过庭内众人,眼神冷冽。

第29章 卒天

谁敢把药拿给他?
这碗药的药效张大夫说的很清楚了,递给太子那就相当于亲手杀了他,一时间屋内竟然寂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一人敢动,只听见太子死命压抑的咳嗽声。最后还是祈舜走过去端起药碗,跪在太子的床前,抿着嘴道:“皇兄。”
“孤喜欢听你喊大哥。”段祈昭又咳嗽了一声,温柔的揉了弟弟的头发,道:“小九,你是个好孩子。”
他接过药碗一仰而尽,随即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缓缓回复的气力。
他闭目休憩了多久,屋内众人就一声不发陪着他等了多久,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气氛渐渐凝滞,连空气都好像沉重起来,所有人都想到了,但凡太子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有一分拖下去的可能,都不会如此决绝的喝下这碗堪称是毒药的补药。
约莫一刻钟后,段祈昭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的眼神明亮的让人心惊,甚至隐隐可以感觉到生命力在燃烧。
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他就问站在自己床头的弟弟,声音仍然带着沙哑般的艰涩,听起来竟给人一种“小九,孤问你,你回来了,澜儿可曾回来?””幸不辱命。”四个字蕴含了多少生死一刻的瞬间,祈舜像一个真正征战归来的战士向他的上级禀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玄澜受了点皮肉伤,未伤及筋骨也为伤及身体元气,大夫说好生修养半月便好。”
“那边好。”段祈昭轻轻叹了口气,尾音带出后怕与庆幸。
随即他深深吸一口气,指向屋内唯一一个他的血脉亲子,低沉着声音喊道:“来人!”
在场的将领都被他这一手弄蒙了,有些人还在云里雾里,有些人则猜到了什么震惊的看着他,屋外立即跑进来两个铁甲侍卫。
段祈昭压抑着咳嗽了一声,然后无限冰冷的道:“把这个逆子给孤拖下去!”
他冷冷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位将领,不放过他们脸上的一点表情,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解释道:“孤身中毒箭,这一箭本只擦破皮肉,是孤的好儿子将箭支狠狠一压,才致使孤数日昏迷不醒,毒性深入肺腑。”
他这个好儿子有胆子对他下手,那就干了绝对不止这一件事。
如今玄澜平安归来,他便也没什么顾虑了。
段玄河惨白着脸色被拖了下去,他下手的时候父王竟然还是有意识的。
不论为什么谋害身为国之储君的父亲,还里通外敌谋害身为嫡子的弟弟。简直可以称为不孝不悌,不忠不义!
谁也救不了他。
“父亲!”段玄河突然咆哮出声,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他父王:“玄河一时糊涂!您就真的一点不顾念旧情吗!””孤若不念着那点父子情分,你就是被拖下去杖杀了。”太子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说:“你说的对,孤有一个儿子便够了。”
但是显然,留下来的那个儿子不会是他。
段玄河绝望的被侍卫架下去了,段祈昭又对着屋内站着的这一圈心腹将领说:“孤死后,东宫一脉以翊王为主,你们可有异议?”
“殿下!”
“殿下!”
“大哥!”
这些跟着他来边关的心腹将领都跟随他多年,此刻一个个都跪下喊他,眼眶泛红,祈舜也跪下喊他大哥。
“都起来!”段祈昭低喝道:“孤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不好说的!”
太子缓缓坐起来,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祈舜抬起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太子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锦衣夜行,明珠蒙尘,孤知晓你绝不止这点才华,平日里不过是在避嫌。”
那声音一字一句从他的喉腔里发出来,低沉喑哑,恍惚间的威压像是天道箴言却又有着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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