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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皇叔-分卷阅读55

杀。
你摄政王和小皇帝不是想联起手来对付老夫吗,你们不是感情亲厚吗,……老夫倒要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亲厚。
说白了,皇家的亲情……值几个钱呐?
就不说前朝了,夏朝开国六七十载,只有四个皇帝,开元帝自是不必说,那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开元帝逝世,戾太子(后来追封)登基,削藩要削诸王的脑袋,诸王叛乱,才被先帝从血雨里抢到这一个皇位,那四年混战死了多少人暂不必说,只看看皇室……差不多就剩下先帝这一支独苗苗了。先帝这一脉,昭明太子不明不白的死在边关,小皇帝才被立为皇太孙,回宫后康王立即逼宫谋反,不还是死在了自己兄弟现在的摄政王手里。
他就不信,对着这万里河山,对着那至尊宝座,你翊亲王就真能无动于衷,你小皇帝就真能熟视无睹——你们就真能亲厚一如往常,两人之间毫无芥蒂!
或者你们叔侄当真感情深厚心无芥蒂,但你们手底下的人可不会这么觉得。
丞相大人有说有笑的和吏部尚书走出了宫门,上了各自回府的马车,期间两人谈好一同品鉴一会网丞相家的大红袍和卢尚书家的桂花陈酿。
奉天殿的大臣一个个都怀揣心思的离开了,散了一个干净,祈舜却抬步就往后面的宫殿走去。
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应当是步履悠闲的往拙政殿走去,在奉天殿偏殿的门口,玄澜会站在那里等着他,然后他会落后玄澜半步,两个人一同走去拙政殿,在这一段路上,他会给玄澜讲他在宫外的见闻,玄澜有些时候会追问两句,但一般不做太多的情绪外露——他从三年前,就已经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了。
他自问问心无愧,不曾觊觎玄澜的皇位,也不曾恋慕摄政王一言九鼎的权势。他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两世皆为天之骄子,这些东西他早就看淡了。
可是不是他说不觊觎不恋慕别人就信的人,卢闵正那些坚定的帝党不会信,他自己手底下追随他的那些人也不会信,甚至于——玄澜,也不信。
他早有所料,从三年前接过先帝的遗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只是没想到,提前了两年。
毕竟他说自己并不贪恋摄政王的权势,对陛下并无二心,别人只消问一句:“既如此……王爷为何不愿让陛下亲政?”
为何……为何,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自己心里清楚便好,不消让外人知晓。
以玄澜的资质,他是要做千古一帝的人,那些弑兄弑叔的骂名,怎么能顶在他头上,那些阴暗龌龊不择手段的手段,也不该由他来施展,玄澜就该像他父亲他祖父一样,堂堂皇皇,帝恩浩荡。
权佞的骂名,他来背就好。
两年后玄澜大婚亲政,他必把一个清平的朝堂交到他手上,而后远离庙堂隐于江湖。
此后他做他的千古一帝盛世帝王,娇妻美妾弱水三千;而自己这一缕异世孤魂也当自有归处,山山水水谁说风景不如庙堂。
玄澜仍旧在偏殿处等他,他快步迎上去,落后半步于帝王,玄澜对他说“走吧。”声音平淡平稳,就好像今天的大朝会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大朝会,并没有什么让王党帝党针锋相对的事情发生。
到了拙政殿,两人依旧一如既往的看折子批折子,绝口不提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到了要离开的时候,玄澜拉住他的袖子,说:“皇叔,朕信你。”
那双眸子漆黑如永夜,祈舜微笑:“皇叔也信你。”

第48章 山河

回到自己的王府,祈舜还没坐下歇两口气,就接到了数封底下人的拜帖。
“把诸位大人请去偏厅。”祈舜皱了皱眉道,把朝服换下就赶去了偏厅。
他一进去,庭内交头接耳的七八号人全部跪下朝他行礼。
天气寒凉,步入中秋,祈舜换了一身银灰色厚锻直裾,同色的腰带上镶嵌着温润透亮的玉石,高冠博带,更加显得他贵气逼人。
他到上位坐下,未曾叫这些大人起来,下人给他送上了一被热茶,他慢悠悠的把茶喝了,才道:“诸位大人有什么话可想好了再说。”
“下官们来求王爷给一个准话儿!”跪在前面的一个人咬了咬牙道。
祈舜眉毛一挑,“本王的准话早就给你们了……只此一生,为臣为王,绝不逾越。”
“你们还想有什么心思?嗯——”眼神陡然凌厉起来,重如千钧悬在他们的头顶。
众人讷讷不敢言,唯有一人问:“左相与帝党之诘问,王爷该当如何?”
“这一点本王自有应对,诸位大人不必操心。”
吩咐他们无事便退下,七个人全都躬身退出去,唯有一人落在最后,他一咬牙,又快步走回来,径直跪下问道:“王爷为何不——”
——为何不自己登位?
话未说完便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神惊恐。
一瞬间锋芒毕露,祈舜在他尚未说完之前掐住他的脖子,眼神淬炼如刀:“大人说话——可考虑好后果!”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他自认一心无二,但那些投到他手下的官员可不这么认为,这些人多是少壮派,有多少人靠过来是想博那一份从龙之功。摄政王年轻力壮权柄在握,又深受先帝宠爱——那个位置怎么就坐不得了。
这个可能一旦被摆到明面上来,有多少人的贪欲会不加掩饰,又有多少人会打着这个旗号干一些阳奉阴违的事,陈桥兵变皇袍加身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屋外秋风冷冽,清爽寒凉的空气里有弥漫着丝丝桂花的香甜,庭院里的桂花树开的正浓,金黄金黄的一片。
临了入夜,桂花树的阴影下,是破碎了一地的斑驳月光,抬起头,圆月当空,星辰相映。
——中秋了。
四年前的八月十五,所有人都在,父皇在,大哥在,所有兄弟都在,大家会一早就赶到宫里,等着晚上的家宴,他和玄澜那会儿怕是还不知道在哪儿瞎折腾。
三年前的八月十五,便只剩下了他,老七,玄澜和父皇。三年前的这个早上,他一人一骑奔行在开元大道上,身后马蹄猎猎,一地残尸。皇宫之内更是血流成河。
祈舜对着一壶桂花酒,在庭院中_0_jing_0_zuo了一夜。
天明,祈舜让下人收拾了东西,王府马车驶向了皇陵。
康王当初是以王爷的规格下葬于妃园寝的,祈舜带着东西过来,竟然出乎意料的在这里看到了老七。
段祈年也有点惊诧,随即释然一笑,说:“我过来看看二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二哥生前最好酒,他忌日了也没人给他送壶酒,怪可怜的。”语气里略微有点不安,毕竟康王是谋反而死,而眼前这个弟弟,又是最终那场谋反的定鼎者。
祈舜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七哥不必怕我……”
他摇了摇手上的酒壶:“……我也是给二哥送酒来的。”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只是沉默的给墓碑下的人倒酒。
终于,一壶酒告罄,段祈年看了看自己曾经的九弟,还是忍不住告诫道:“……你自己要当心,最近的流言对你很不利。”
祈舜有点错愕也有点惊喜,回道:“嗯,谢七哥关心……七哥从三清山回来,不知接着打算去哪里”
段祈年一谈到这个就兴奋起来:“我打算去九黎山看一看……听闻九黎山是道教圣地!”
“还请七哥先探好路,两年后指不定九弟要跟着你混呢。”祈舜也真心的笑起来。
段祈年愣了一下,笑容里又恢复往昔的温暖与对弟弟的关爱:“……七哥随时恭候。”
同一片天空下的而另一个地方,龙兴之处,宗庙所在之地。
有一个青年站在一块牌位前,眉目寒如冷霜,艳如红梅,他洒下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佳酿,嘴里低喃:“二哥,三年了……”
那块被供奉的牌位上赫然刻着:“三代二子段氏祈辉之灵位。”
那个青年,则是被遗忘在了家庙的五皇子段祈嘉。
中秋之夜,皇室照例有家宴,太后觉得皇室嫡系的子弟太少过于冷清了,便把宗室的一些王爷也都请进了宫来,如此才凑了一次热热闹闹的家宴。
祈舜摇头轻笑,张氏全程都在探问那些宗室的王爷皇上亲政的事儿,但这些从隆平帝手里活下来的王爷哪里会如此轻易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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