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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皇叔-分卷阅读83

人退走,那托盘仍旧留下……主子的事,他一介奴才,不好过多插手。
王爷不打算理会他,王府里的守卫也都是曾经身经百战的士兵,他带来的几个人,也没法干什么……也罢,还是回宫禀报陛下,由陛下定夺吧。
皇宫里,玄澜听闻伍什禀报,气的直接砸了一个镇纸,他只冷冷的想,且看你明日能给朕什么交代。
当日夜晚,祈舜走进了杨清的院子。
杨清被掳来两年,起初也以为这位王爷对他有所肖想,后来一天天过去,王爷并未对他怎样,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位王爷看上的,恐怕只是他这张脸而已,而王爷所看的,也并不是他,而是这张脸后面的另一个人。
翊亲王的名号,即使他身在一个偏远的县府,他也是听过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功绩彪炳。有时候他也会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佳人,竟然让这位王爷如此求而不得,直到那个晚上,他才知道——原来是皇帝。
原来是皇帝,真是可笑。他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
翊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他看上的,就是唯一一位身份地位出生权势都在他之上的那个人。
更别说两人还是众所周知的叔侄了。
难怪啊,那个人他无论如何都强取豪夺不来,便只能把自己掳了去,天天对着自己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么?!
虽说他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好吃好喝供着还教自己读书,但是两年足不出户的囚禁,是个人都受不了。
“是本王对不住你,如今能为你做的,便只有送你出京。”祈舜将包裹递过去。
“这包裹里有一张人皮面具,你离开王府后切记时时戴着……不然,本王能保你一回,不能保你第二回。”
杨清沉默,唾手可得的自由就放在面前,他却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了。
“你要怎么办?”他问。
“本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祈舜大声喊道,“乌毅!”
乌毅立刻从院子里进屋,祈舜对他说,“此后由你贴身保护杨公子……至死方休。”
“属下领命!”
“好了……你带他从密道离开吧,”顿了顿,祈舜补充道,“现在就走。”
曾经重兵守护的院子如今已经空荡荡了,守卫的人也都撤了去。祈舜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提笔安排下属……天狼卫交由燕钺,天府卫依旧由温玦统领安排……一道道,一项项,写的清清楚楚,安排的井井有条。
却唯独,没有他自己的。
待到落笔,把所有人都安排好,已然四更天了。
天色已然破晓。
他叹了一口气,知道玄澜还是给他留了面子的。送那万字托盘来的意思,无非就是赐死杨清,此事便一笔勾销,此后他就还是他功勋卓著的翊亲王。
他知道玄澜的暗示,明智的应该当场就把人给弄死,以示臣服。可是他做不到。
他在夏朝活了这二十几年,手上沾染无数鲜血,算不上什么好人。然而官场斗法,身在局中要区争那富贵荣华,成王败寇也怪不了谁;边关征战,那就更加是家国立场所限。
唯独只有杨清,是真正无辜之人,两年前被他掳来,就已经是遭受无妄之灾了。要他杀了他,他还做不到问心无愧。
看向天边破晓的金光,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心里竟然出乎意料的轻松。
罢了罢了,总归是他自己做的孽,也要他一力承担才好。

第74章 软禁

清晨,金鸡报晓,百官都收拾好仪容,准备上朝。
清晨的空气还带着点水雾,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大臣们在皇城门口互相打招呼,然后结伴着走进皇宫,等候上朝。
与此同时,翊王府里,祈舜脱下自己身上亲王常服,天青的锦缎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狰狞巨蟒,他从柜子里寻出一身素白衣裳,棉麻的布料,朴素毫无花纹。取出自己的亲王朝服、亲王印玺、亲王腰牌,叠好,整整齐齐的放在那万字锦盘上。
他托着锦盘,走出王府,走向皇宫。
最好的交代无外乎他自此远离朝堂,再不复起。
他能给他的,也只有自己这一身亲王的爵位了,——从此以后海阔天空,你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做我逍遥自在的庶民。
城门与建筑在身边远去,他一步一步,踏上奉天殿前的九十九重台阶,虔诚的像是在朝圣。
步入奉天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玄澜在高高的龙椅上看见他一身素白,又看了看锦盘中叠得整整齐齐的亲王朝服,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祈舜走到大殿前,跪下,声音坚定,面无波澜。
“臣有罪。”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自请削为庶民。”
玄澜气的手都在发抖,死死捏住扶手上的龙头,眼睛里泛出猩红的血丝。
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哦——皇叔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祈舜抬起头,清清楚楚的看见玄澜额头暴起的青筋。
……原来你那么生气。
……原来我的思慕竟让你如此不堪。
“臣有罪。”他低下头,重复道,声音里有那么一点失落。
“朕让你说、你、犯、了、何、罪!!”玄澜一字一顿道,额头的青筋一阵暴跳,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狰狞。
“臣有罪。”祈舜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再一次坚定的重复,这三个字在玄澜狂风暴雨般的怒气中像是一艘微不足道的小舟,风雨飘摇。
玄澜霍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怒道,“来人!请翊亲王回府!””——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王府半步!”旋即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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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舜看着自己手里的木雕,出了很久的神。
也没有想什么,只是纯粹的出神罢了。
这是他三年前给自己留下的一个木雕,木雕上的每一个痕迹都是他亲手雕刻而出,一刀一划行云流水,那个人的眉目好像早就镌刻在了心底。
只是没料到,最后还是闹的那么难看。
什么时候动的那个心思呢……他已经恍然记不清了。
直到好几年后,彼此都心意相通了,他才明白,对他们两人而言,从而就不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是情不知何时起……待到回首,已然一往而深。
今日早朝的时候,他被皇宫侍为请回王府,他前脚回到府里,后脚羽林卫就来了,把王府围了一圈。
风雨不透,是为软禁。
突然就这么闲了下来,祈舜竟然不知该干什么好,索性任凭自己发呆。
“王爷,伍公公来了。”付岩悄然走到他身边禀报。
“……伍什?”他有些诧异,莫不是玄澜……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嘴唇。
“伍什见过王爷。”伍什仍然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礼,甚至比以往更加恭敬——王爷素来待他不错,他也难免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而感到一丝愧疚。
祈舜定定的看着那由小太监捧着的锦盘,锦盘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酒壶,他的脸色瞬间苍白透底,“……那是给我喝的吧。”
伍什看着他的样子也有些不忍,知道他想歪了,体贴的解释道,“王爷放心,并非鸩酒。”
祈舜明显不信,看着伍什将酒倒了一个酒盏,递到自己面前。
他苍白着脸色,嘴唇有些许颤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他只是沙哑着声音道:“……他的命令,我自无不遵从。”
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伍什看着祈舜最终失去意识,趴倒在桌子上,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他摇摇头,指挥跟着的小太监把人驾起来。
都说了不是鸩酒啊,王爷你怎么不信呢……就是、就是药效强了点的迷/药啊。
伍大总管今天难得摆了一回陛下贴身大总管的架子,一路招摇的从皇宫坐着奢华的大软轿来到了王府。并且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无视了王府门口羽林卫的劝阻,摇摇晃晃的坐着轿子直接进了王府。
守卫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总算用人家是陛下/身边大红人的理由说服了自己,没有暴起揍人。
待得那轿子更加摇摇晃晃的从王府里出来的时候,待其走远了,守卫才恶狠狠的“呸!”了一声,暗道一个宦官,有什么了不起!
宦官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扶着王爷坐好,放好他的手和脚,以免哪里被磕着碰着,不然陛下发现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他一屁/股坐在轿底上,擦了一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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