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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那样-分卷阅读33

果然受不了了,哈哈!真不知道他老婆的底气是哪儿来的。
  后来他挨了厨子一顿好打,本以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结果夫妻俩回去就吵架,他在隔壁听着,简直要笑死。
  更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姓吴的厨子居然失心疯,把人全杀了……
  其实除夕那晚上他听见了响动,以为只是寻常动手,当时他还想着,要是厨子能把他老婆那张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脸惩戒一番,他还是乐见其成的,谁晓得厨子能那么疯……第二天,墙那边清清静静没有一丝人声,他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毕竟心虚,不敢查探,干脆到隔壁镇赌了两天钱才回来,一回来,整个江米镇都在谈论除夕灭门案的消息,倒叫他狠狠吃了一惊。
  紧接着,他就被传唤到里正那里,盘问了一天,终究没问出个好歹。笑话,他郑二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口舌表演还做不出么?再说,他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说了几句闲话罢了,说闲话可不能治罪。
  回想到里正鄙夷的眼神,同乡人在瞧见他时的窃窃私语,他心底又升起一股无名火,要是人本来就行得正,还怕别人说吗,他郑二多嘴几句算什么!
  这些臭乡巴佬,知道他这两年赔了些钱,就看他不起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果他早两年回来,身上佩的还是金的,脚下穿的是丝的,身边时时有童仆伺候着,阿芙还会对他这般义正言辞?怕是主动来投怀送抱了!
  当年他们家说自己“心术不正”“品行有缺”,以此为由拒绝了他的求娶,呵呵,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还不是嫌他穷,遭拒后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江米镇,誓要有一番作为,未曾想多年以后一回来,他们竟找了个比自己当年还穷的外乡人!这叫他如何不恼羞成怒。
  开了个破食肆有什么了不起,生意好,不过是镇子里的人没见过世面,糠咽菜都当香饽饽。他发达的时候,都是名妓花魁作陪,怎会看这种三十多生了孩子的女人一眼?她傲气什么呢,不识好歹,活该!
  想到如今邻居一家的下场,郑二心中有了恶毒的快慰,他不由自主地在榻上抖起了腿,看着正吊在他脸上方、两尺左右的空中的蜘蛛,它一直为了结网忙前忙后,仿佛不知疲倦般充满活力,他终于有些看不惯了。
  他半支起身子,朝蜘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未完工的网便破碎开来,脆弱的丝线断裂,蜘蛛被吹走,不知哪里去了。
  主宰了一个生灵的生死,郑二十分得意,仿佛体会到了大权在握的人物的滋味,他翻身坐起,哼着歌往茅房去了。
  今天虽是十五,但月亮并不算多大多亮,反而有些阴恻恻的,郑二来到院里,听见周边邻居家中的团圆说笑声,不由一阵烦闷,刚刚涌上的好心情被败坏了些许。
  他在马桶边站定,正畅快着,桶中积累数日的液体,他没心思倾倒,现在水位过高,竟泼溅了些许在裤腿上,又让他烦躁不已。
  提上裤子出来,他又听见了隐隐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中厌恶至极,低头在墙根处寻了点泥块,不管不顾地朝声音来源扔了过去。
  泥块越过围墙,没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墙那边的热闹声戛然而止。
  莫不是砸到人了?郑二一惊,方才他只是泄愤,没考虑那么多,但黑灯瞎火的谁能知道是他,火光电石间,他已经想好了若是有人找上门来,他该用什么说辞敷衍推诿。
  郑二耸耸肩,无所谓地朝房内走去,行了两步,却生生停住了脚,一个发现使得他头皮几乎炸开。
  墙那边,不就是除夕夜被灭门的那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蛮应景的,毕竟正好元宵!祝大家元宵快乐!


第31章 元日(下)
  郑二口舌发干,头顶冒汗,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多年经商在外,见识足够,那些厉鬼报仇的故事听闻了不少,很相信鬼神之说,不由得当下就已开始恐惧,难道是隔壁惨死的四口冤魂来索命?
  鬼怕恶人……
  郑二咬咬牙,胆边升起邪火:当年就不怕你牛家,现在你们全成鬼了,我就怕了不成。要索命也该找吴恒,找我郑二做什么!
  他挽起袖子,朝脚边吐了口唾沫,怒气冲冲地转身,两步走到隔壁院门外,抬起脚就踹:“装什么呢!老子不怕你!”
  这一踹的力,却并未落到实处,脚刚刚碰上去,门便吱啦一声开了。
  郑二好不容易积攒的气势登时就泄了一半。
  看着黑黢黢的门洞,他心一横,还是朝里走了去,暗淡月色下,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能隐约瞧见屋脊房檐的轮廓,轮廓如兽脊,黑洞洞的门户像眼睛,这栋宅院如同一只兽类,在静静地窥伺闯来的陌生人。
  郑二咽了一口唾沫,后悔来得莽撞,没带照明的物事。好在,在黑暗里多呆会儿也能适应光线,他渐渐看清了周遭。
  院子空荡荡的,没种什么花木,也没摆什么石磨……方才让他提心吊胆的热闹声再也没有响起,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郑二眯起眼,打量着周围,心里盘算起来,不知牛家还有什么亲眷,他们过世后,这处房屋该如何处置呢……
  商人的精明让他几个思绪间便有了些想法,度量间,他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什么冤魂厉鬼的!左右不过白骨几具,能把他这阳刚之气的大男人怎么着,还不是只能任他在家里踩来踩去,没准儿……这屋子最后还有他的份。
  郑二在院里踱来踱去,越发觉得自己只是小题大做,不由得嗤笑了自己两声。他抬头看了看堂屋虚掩着的门,犹豫了几番,到底还是没敢往里进。
  哼,不是他害怕,是担心看到什么没处理干净的血迹,大过年平添晦气!
  郑二一甩袖子,转身就往院门口走,行了两步,却感觉脚下有些异样,似乎有踩到狗屎般的黏糊劲儿,他抬起脚,皱着眉往脚底看,果然有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咒骂一声,想找个石头墙砖之类的蹭掉,往周边地上一看,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全是一团团斑驳的暗色秽物。
  这,这是什么?地上一直都有吗?还是方才太黑,自己没看清楚?郑二有些茫然。
  他蹲下身子,去瞧自己脚边的一滩,仍辨不出那是什么,凑近了再看,隐约有腥味,并不是狗屎之类的臭味……
  他用脚尖踢了踢,那团东西被踢翻,露出底下那面,似乎是个黑有白的物事。
  那是一只眼睛。
  “嘶——”
  清清捂住手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刚她正往锅里下元宵,一个手抖,元宵溅起沸水,泼到了她手上。
  裴远时用碗盛了些凉水,放在灶台上:“把手放进去泡泡,会舒服些。”
  清清依言照做,从水缸中取来的水冰冰凉凉,手指的灼痛感即刻便减轻了许多。
  裴远时观察着她的神色:“师姐今晚一直心不在焉,是因为那个吴恒吗?”
  清清突然觉得头上有点痒,想伸手挠,但一只手在水里,一只手全是面粉,只能生生忍受,她颇有些龇牙咧嘴地道:“是……也不是,我的‘唤归’一直没有反馈,他似乎还没有什么动作。我只是在想师父如今在哪处呢。”
  裴远时道:“师父临走时,说要去西昆仑,如今过了十五天,应当才到须节山地界吧。”
  清清想挠痒而不得,正十分难耐,闻言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知道须节山?”
  裴远时说:“我从前也读过几本书,师姐不必如此惊讶。”
  清清赔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世人大多知道昆仑,却很少有知道须节的,毕竟你不是道家中人……”
  裴远时发问:“师姐便是道家中人吗?”
  她不悦道:“为何如此发问?是嫌我不够厉害?”
  裴远时摇摇头,他看着她,颇为认真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清被问得_0_fa,她呆呆地看着裴远时望向她的眼睛,它们沉静得像夜晚的潭水,昏黄灯火下,又有晨星般的亮泽。
  她打哈哈:“你看我身上穿的道袍,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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