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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故人戏-分卷阅读85

  他没有第一时间否认,难道这是真的?
  顾义仁在等他,沈奚也在等,还有婉风和在座的所有人。
  
  傅侗文一口口地喝着咖啡,直到见了底,露了白瓷杯的原色,他终于将咖啡杯放回到托盘里:“是和傅家有关。”
  这是他的答复。
  沈奚心头一刺。
  他只说“傅家”,却不指明是谁,这是要自己来担了吗?还是他认为凡是傅家所做的,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心上、身上的傅家枷锁,难道这辈子都摘不掉了吗?
  
  “顾义仁,你一开始就知道傅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口直心快的婉风脱口而出,“你不能因为三爷姓傅,就将所有的怨恨都丢给他。”
  “分得清吗?”顾义仁反问。
  “当然分得清,冤有头——”
  “那是因为你是旁观者,”顾义仁索性放开了质问,“刀刺的不是你,流血的也不是你,你坐在这里喝着咖啡、吃着蛋糕,讲几句道理,自然是轻松。”
  “义仁,”婉风争辩,“我父亲也是被人冤枉,流放时死在路上的。”
  “可害他的人已经死了。要是傅家让你父亲流放,你还会如此说吗?”
  
  傅侗文抬手,制止婉风再说。
  这是个不会有结果的争论,在局中的人,想得开是超脱,想不开也在情理之中。
  在局外的人……正如顾义仁所说,流血的不是你,刀刺的也不是你,死的也不是你的至亲,全是在不痛不痒地空谈,在自诩着理智。
  
  傅侗文凝视顾义仁,这个曾在纽约,醉酒后对他发下豪言,说“义仁必当终其一生报效家国”的年轻人。
  他慢慢地从西装内掏出皮夹,拿出几张纸钞,放在了桌上:“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你们三个,都会交给法租界的巡捕房,秉公处理。”
  
  这是在宣判_0_si_0_xing,巡捕房才是最黑暗的,是青帮的势力。
  顾义仁早知道,傅侗文在上海的诸多生意都是送了股份给青帮的,人到上海后,三位老板也先后和他吃过了便饭。他把想要绑架自己的人交给巡捕房?不就是在暗示要处理掉?
  从知道傅侗文来到上海,他日夜难安。
  一面想到昔日恩义,火烧着心,一面想着革命的的路上,连父子成仇也有,他这里又算得什么。恩情和理想是两把刀,都在割他的肉,可要绑架傅侗文的事,只有他出马才有胜算。来的路上,他动摇着,期望看到傅侗文身边护卫重重,然而没有,得手的胜算变大了,可他没有丝毫欢愉……
  假若傅侗文不是站在他对立的阵营,他多想对着三爷求助,在大义和恩情面前,究竟要如何选择?如此也好,以命抵恩,落得干净。
  顾义仁的目光黯着,慢慢合上眼,靠在长椅上。
  
  傅侗文离席,把沈奚的大衣拿在了手上:“诸位,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他在体面地告辞,结束这让人心酸的老友重聚。
  
  身边七人留下了四个,守着那三个年轻人。
  等沈奚跟着他走出旋转门,到外头,傅侗文低声吩咐,让人传话给巡捕房的人,不要对这三个年轻人下杀手,但要青帮出格杀令,让他们必须离开上海,回到南方去。
  
  雨未停歇,比方才小了不少。
  沈奚心中沉闷,可顾及到他的心情,强作欢笑,伸出手来试雨势:“我看差不多十分钟就好停了。”傅侗文在她身旁,也在观望雨势。
  “刚才,你很聪明。”他道。
  沈奚轻摇头。她想哭是真的,只是眼泪上涌后,福至心灵,没有去压制自己。她只是觉得,傅侗文身边的人都跟了他多年,一定警觉性很高,看到自己在公共场合忽然哭,总会要起疑心。可万一没有如她所料,那她势必要和谭先生一样,拼死护住他。
  “我说的话……”她想解释。
  “都是真的。”他道。何须她解释?
  傅侗文摸摸她的脸。
  只怕今日维护自己的是她,日后……
  
  身后人撑开了一把伞。
  “给沈小姐撑上,”他吩咐着,又对她说,“你慢慢走,不要淋了雨。”
  嘱咐完沈奚,傅侗文走入雨中。
  他心里不痛快,无处可诉,淋一淋雨反而痛快。
  道路被雨冲洗着,尽是深浅不一的泥水沟。傅侗文今日穿得是米白色的西装,没走出十米,长裤裤腿全湿了。一个是富家公子不顾绅士形象,在雨里泥里糟蹋自己的西装,一个是他身后的小姐,红了眼追着,长裙皮鞋全被甩上了乌黑的泥汤。
  
  回到公寓里,正值谭庆项教培德用筷子。
  见他们进屋的狼狈相,如一瓢冷水当头泼下。
  傅侗文把鞋袜丢在一楼,西装外衣也扔在厨房门口,光脚上了楼。沈奚却呆呆地站在楼下,不晓得要不要追上去。谭庆项平日里爱胡闹,但跟了傅侗文这些年,他脾气还是摸得透的,看这面色是动了肝火了。
  “你俩不是去拿衣裳的吗?老出岔子,我也快要心脏病了。”谭庆项埋怨。
  “你先不要问了,”她低声说,“快去烧热水,我劝他去洗澡。”
  这是最要紧的事,傅侗文不能生病。
  谭庆项唤万安烧热水,培德探头探脑,摸摸沈奚的头发,关心地盯着她。沈奚想安抚她,想笑,可无能为力。她也脱掉了鞋袜,光着脚踩上楼梯。
  傅侗文留下的脚印,在地板上是一滩滩的水痕。
  她绕开了,好像怕踩到他的脚一样。
  等进了屋子,看到地板上是长裤和马甲,他光着一双长腿,敞着衬衫,在用毛巾擦自己的身子。看到沈奚时,对她招手。
  沈奚过去,被他用毛巾盖住了脸,然后是头发。
  “自己擦擦。”他说。
  沈奚接了毛巾,他已经开始给她脱绒线衫和长裙:“我让人去给你烧热水。”
  “万安去了,”她拉他的手腕,“……你心里不痛快,和我多说两句。”
  傅侗文忽而一笑,轻摇头。
  “我不该让人留在门外的。”她提起在餐厅的事。
  眼下回想,他是小心的,就连座位也挑得是窗边、面朝着转门,视线开阔。
  
  “事情过去了就放下它,不要再去想。不过今日也警醒了我,”他说,“路上我仔细想了想,原本是要在徐园大办一场订婚宴,现在却不行了。”
  他怕她误解,解释说:“你要在医院做事情,不像寻常太太小姐们,只出入固定的娱乐场所。我们选个日子,自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让庆项做个见证,把婚订下来就好。”
  经他一说,确实这样最安全。
  她也怕自己成了他的威胁……
  
  “怎么不说话?”他故意问,“是嫌简陋了?”
  她郁郁:“……你明知道不是。”
  他笑:“知道你不嫌,也还是觉得委屈了你。”
  想了想,他又说:“其实你想想,三哥也是个可怜人。等了半辈子,退婚几次,终要有个正经的婚事了,却还要躲藏着,”他叹,“我怕是婚姻运不好,要去找个先生算一卦。”
  心酸里透着风趣,永远都有心思玩笑。
  
  “你是冠盖风流,还怕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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