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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故人戏-分卷阅读35

前门楼子的火车站,举目环顾,还是黄土漫漫。
  身旁下车的旅客太多,把泥土地踏得尘沙飞扬。
  她在尘沙里,心底油然而起了一种不真实的归家感。
  她回来了。
  在路上她已做了打算。虽是挂了虚名的四少奶奶,但绝不能贸然去傅家。傅家和傅侗文是两回事,万一莽撞去了,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必须要寻个人帮忙。而她千思百想,只有一个人适合。
  在游轮上,傅侗文和谭庆项也提过此人——傅侗善,傅家二爷。
  沈奚按着这个计划,先到傅家街门外,找了门口候着的两个黄包车夫,塞了钱,问出傅家二爷的动向。得来的消息很有利,二爷从不离京,每日都会在午时出门,深夜再归家。
  眼下还是上午,没错过。
  沈奚在傅家家门外的一个小胡同口外,把皮箱子立在墙壁旁,背靠着砖墙,人坐在皮箱上,耐心地守着街对面的傅家大门。守株待兔。
  约莫到晌午,傅二爷穿着灰色长褂子,人走出大门,身后跟了两个仆从。
  沈奚和他有一面之遇,见那张脸,还是认得的。只是和她预想的有差别,他身边有下人,这样贸然过去,万一下人认得她也麻烦。
  她远看着,人不觉往后缩了缩。
  很快,傅二爷上了黑色轿车。开走了。
  他要身旁一直有人,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早上收过她袁大头的黄包车夫,见沈奚等了一上午,一副要见情郎却不敢上前的样子,好心出主意:“小姐要找二爷的话,不如我拉你去个地方,二爷每日就去那里。”
  车夫随即说了个名字:胭脂胡同。
  沈奚醒过神,忙提着皮箱子坐上去:“好,现在就去。”
  车夫吆喝了声,拉着她跑向前门。戏园子、茶馆、酒楼下去,最后兜进了一条胡同里头,停在了四合院的街门外。一个大院子,几乎占了半条胡同,外头都是黄包车夫。
  街门上的牌匾写着“莳花馆”。
  “二爷和这里的小苏三要好,每日都在这里。”车夫说。
  沈奚道了谢,迈入四合院的街门。面前的影壁上有题字,弄得仿佛书香门第的样子。
  一个候在垂花门的伙计,见她个清白姑娘风尘仆仆地进来,很是惊讶:“姑娘这是?”
  伙计想问是不是她走错了,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胭脂胡同是干什么的,全京城都晓得。
  “我找人,”沈奚掏出笔,在火车票上写了名字,递给对方,“麻烦,将这个给傅家二爷。”
  “找二爷的?”那伙计摸不透沈奚来路,不敢怠慢,“您跟我来。”
  伙计把沈奚引着进了垂花门。
  这是个三进带跨院的大四合院,进了垂花门,右厢房里有笑声。伙计和丫鬟忙活着,看到沈奚都心生好奇。伙计说是寻二爷来的,大家又都低头笑,好似猜到是情债。
  那伙计把沈奚带到了左厢房:“您等着。”
  坐在这里头,她提着心,唯恐见到什么不该见的。
  没遇见傅侗文前,她在那个花烟馆就是最下等的妓院。里头的女子年老色衰者多,陪抽陪聊和解决所有性事需求。有时,她走过去,能看到烟鬼解下裤带,几下扒开烧烟女的衣裳,顶身进去,摇动得木板床吱嘎作响。她初次见,被吓到。
  后来到了纽约学医,上解剖课,头回见男人的身体构造,还能联想到那次,脸红得让教授好一顿奚落。念到第二年,有专业课的熏陶,又有婉风和欧美同学的教导,才学得开放些。
  可眼下……
  她并拢着双腿,低头看自己的鞋,耐心等。
  隔着门窗,有人在唱《苏三起解》,玉堂春里出名的一折戏,正到这句上:“……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这唱词里是三郎,她要寻的是三哥。
  戏里苏三要人将口信传给三郎,戏外的自己也是要寻人传信……
  有个小丫头进来,点了一炉香,捧了热腾腾的手巾,让她擦手:“我家姑娘唱得好吧?”小丫头猜她是二爷的红颜知己,故意说,“多少人来,就为听这一折呢。”
  沈奚心不在焉应了。
  她耐着心,等这一折戏唱完了,终于,等到门帘子再被掀开来。
  傅二爷跨进门槛,一双眼在镜片后细瞧她。
  沈奚立刻起身:“二爷。”
  跟着他进来,按下帘子的是个姑娘,细长的眼,双眼皮,说不出的文气。只是穿着袄裙,否则真像是个新派女学生,包括她的笑也是柔柔弱弱的,带着书香气。沈奚猜,这就是那个黄包车夫说的小苏三了。
  “你跟进来做什么?”二爷笑。
  “三爷的人,自然是要看一眼。”那姑娘柔声笑。
  傅二爷没给她多话机会,将人劝出去。
  四下只剩她和傅二爷了,他又端详沈奚:“都说三弟出国是为了寻你,可回来身边却没带人,我还以为是他们说错了,看来,他过不去的永远都是女人这道坎儿,”他径自坐下,“说吧,寻我做什么?”
  “我听说他病了,想见他。”
  傅二爷沉吟:“这个,我帮不了你。”
  她忙道:“我不是要纠缠他。我和他有过约定要再见面,如今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又听说他病了,才迫不得己来求二爷。”
  对方意外沉默。
  沈奚心慌着,唯恐听到说他病入膏肓的消息:“他是真病了吗?”
  “病是真的,但病到何种地步不好说,”傅二爷默了半晌,对她说,“从他回来,没人能见他,我也不行。”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来时莫徘徊(2)
  “他被关起来了?”她脱口问。
  傅侗善听到这“关”,从鼻子里轻哼着,仿佛不屑于说傅家的事。
  可他对傅侗文终究不同,虽摸不透沈奚的来路,可也听下人们绘声绘色地说过几番,约莫是傅侗文自小买来养在烟馆里的女孩子,估摸想纳作妾,最后不知怎地生了变故,索性给了她一个少奶奶身份,费了力气送出国。这是前尘往事。
  只是没想到前尘未了,还有后缘。
  千里迢迢到美国把人带回来,这姑娘,三弟是放在心里了。
  他深叹:“我在天津有个洋房,你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等等看。”
  他也就这么一间外宅,不是傅侗文,还真舍不得。
  “我来北京,不是要找地方藏身。我是要见他。”她是不会去天津的。
  傅侗善摇头。
  沈奚晓得,这是在为难人家,可还是低声恳求:“他若没重病在身,我还能等,可他是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身体,二爷你和我一样清楚。假如我听了你的安排去天津,万一……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该怎么办?”
  傅侗善一只手按在自个膝盖上,一手搭着桌子,沉默着。
  他也想给三弟想办法。可家里头,他并没有说话的地位。
  但傅侗文对他往日的照顾,点滴都印在心里头。他这个二哥虽没能力帮他,总要试试。寻思半晌,傅二爷终是说:“我能做的就是带你回去,去说服父亲。三弟眼下病着,也许父亲能心软,准你去陪他。只是你要想清楚,此时你一心进去,无异于陪他进了笼子。再想出来,可比登天还要难了。”
  “好,我去。”她毫不犹豫。
  沈奚的决断,给傅侗善多添了几分勇气。他人离开椅子,走到镜子前,两手向后拢了拢短发,从镜子里看她:“你若不改主意,这就走吧。”
  他一打帘子,门外头静候着的小苏三即刻迎上来,说外头落了雪。
  傅侗善让他们到胡同口去,叫汽车进来接。小苏三答应了,吩咐人去办,自己则将一顶帽子递到傅侗善手里,又轻声嘱了伙计将沈奚的皮箱子提了,送他们出去。
  来时,长江那里是暴雨,到京城就落了雪。
  从雨到雪,从南到北,她像是在路上行了数月。
  沈奚晓得,自己一迈入傅家大门,就是四少奶奶。
  会面对什么,会要说什么,二爷都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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