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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分卷阅读17

重新换了一件佛头青色绣四爪龙纹长袍,身姿挺拔、风度翩翩而来。
  走入亭中时,他只冲着身后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免礼,目光却是早已看向亭中,落在了芙蕖的身上。
  芙蕖和赵晋延二人连忙上前见礼,当然这礼还未行下,芙蕖和赵晋延二人便被赵晋元扶住,他连连摇头轻叹:“你们二人啊……我这是说过多少次,不用客套,偏每一次都当成耳旁风。”
  面对赵晋元的抱怨,芙蕖和赵晋元二人虽点了点头,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自然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赵晋元也知道自己这反复叮嘱用处不大,只是每次遇上,都忍不住会说上两句。他也不是啰嗦之人,这说完了,倒是看着芙蕖笑着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方才我去慈华宫时,宫人说你们都往这边来了,我便来寻上一寻,果然看到了人。对了,越郎呢?”
  “我哥他……去珍禽园了。”芙蕖指了指夏越朗所去的方向,这副样子颇有几分稚气与傻气,瞧着还有些可爱,赵晋元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忍住上前摸一摸芙蕖脑袋的冲动,又问道:“表妹可是看到锦鲤了,要不要我陪表妹一道儿观赏吧!”
  赵晋元说的一脸跃跃欲试,芙蕖却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站在边上面色严肃的赵晋延,待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这番举动实在多余,她低着头轻声回道:“多谢表哥,只是我已经看好了,现在就等着哥哥回来便打算回去了。”
  “这样?”赵晋元闻言略有几分失望,却还是体贴的笑了笑,冲着芙蕖轻声道,“此次时机不凑巧,下一回,表哥亲自带你游园。”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段对话里,芙蕖和赵晋元其实都有意未提太子妃一句。
  芙蕖与夏越朗二人回到慈华宫时,晋阳长公主似乎是已经不耐烦在慈华宫里继续呆下去,瞧见二人回来了,便带着芙蕖和夏越朗二人匆匆朝着太后皇上告了别,便径直朝着宫门口走去。
  来时他们在宫里坐的是轿子,离去时,一样坐了轿子,轿子在正阳门前方停了下来,晋阳长公主又带着芙蕖换上了停在这边的公主府里的马车。
  车子的轮子咕噜转动着,节奏缓慢而平稳,芙蕖靠在晋阳长公主边上,十分安静,没有说话,晋阳长公主仿佛也在想着什么,也没有说话。
  气氛十分平静而安逸。
  只是未过一会儿,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晋阳长公主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抬起眼睑,冲着外边赶车之人开口质问了一句。
  赶车之人自是不敢欺瞒,连忙转头轻声冲着马车内帐开口道:“前方宫门出口被马车堵住了。仿佛……仿佛是临溪公主的车驾。”
  晋阳长公主闻言,娥眉轻皱,未加犹豫,直接掀开了马车帘子朝外边看去。
  这一眼看去,却恰好看到了站在宫门口马下,正前来接妻女回家的杨铭。

  ☆、十五、求情

  无疑之中,杨铭立在那处,确实是人群中最吸引人的那个。
  他并非光彩夺目的年轻人了,气场上更为含蓄收敛,可是那份气度、那个气场,仍是任谁都无法去忽视。
  他穿着枣红色的官服,虽绣着属于他官阶而独一无二的图案,可这一身锦袍官服,其实并不算好看,偏偏穿在他的身上,却让人想到了温文如玉、风度翩翩。
  杨铭是先皇在位之时所钦点下的最后一任状元。
  当初殿试之时,先皇也曾左右为难,不知该钦点他为状元还是探花才是。状元为榜首自是文采出众者,而探花却是文采出众、且品貌最佳之人。后先皇查阅杨铭履历,发现此人自县试、乡试、会试皆为榜首,干脆大笔一挥,钦点其为状元,成了先皇在位之时唯一一位“四元状元”,也因此传为一时美谈。
  而这位杨宰相,至今还有一美称为“杨四元”。
  这位“杨四元”出身贫寒,念书的钱财都是靠寡母做针线替人浆洗衣物才供养起来,可谓是步步辛酸。不过,自被先皇钦点为状元郎后,人生自此顺风顺水。先是入翰林院封得编修,后因文采斐然,调至先皇身边做了近臣,负责替先皇草拟诏书。先皇喜其才华,将临溪公主下嫁,招为驸马。
  后先皇退位后,当今皇上登基,重新调配人员,将杨铭调入礼部。当时众人皆以为这位可谓是传奇的“杨四元”便要就此沉寂,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朝虽无驸马不得重用的惯例,但偏偏杨铭所娶的临溪公主,身份特殊。
  可是未料,杨铭在礼部沉寂数年后,突然一朝得了皇上青眼,自此官途亨达,一路晋升,短短不过数十年时间,如今已位极人臣。
  而比这位“杨四元”在官途上传的更响亮的名声,却是他孝顺与爱妻之名。
  杨铭寡母在世之时,虽杨铭有能力请丫鬟伺候,可杨铭却仍常常事必躬亲侍奉自己的母亲。寡母生病之时,杨铭更是亲侍汤药,他的母亲喝一口,他便喝上一口,直言恨不得替寡母受此病苦。寡母去世,杨铭丁忧三年回乡守孝,旁人虽也遵守孝之礼,但礼法多年演变,早已不复当年勤苦。偏杨铭按了古礼而行,在自己母亲坟边搭了草庐,自垦田地,自耕自作。丁忧期间,着素服茹素食。乡人见之,无一不交口称赞。
  临溪公主当年随杨铭回乡丁忧后,放下公主之尊,化作普通农妇,陪伴杨铭身边为婆母守孝。杨铭感之叹之,直言今生决不相负临溪公主。
  后杨铭得以还朝,官运步步亨达,身边却始终只有临溪公主一人,与临溪公主始终恩爱如初,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可谓人生美满。
  只不过,每回晋阳长公主听到外边此类传言,只冷笑以对,目露嘲讽。
  晋阳长公主,不仅对临溪公主向来不屑,对杨铭更是一派轻鄙。
  今日不巧撞上,晋阳长公主面上显然不悦也不耐的紧,她只伸手挥下帘子,冲着外边侍从吩咐道:“本宫要出宫,让临溪公主与杨宰相避让了。”
  这一句吩咐,煞是无礼。虽晋阳长公主为所有公主之尊,可毕竟临溪公主也一样是公主,杨铭如今更是位极人臣。
  但侍从闻言,倒是二话不说,直接走向杨铭与临溪公主转达了晋阳长公主的吩咐。
  临溪公主与杨铭闻言,面上倒是淡淡,并未看出太大反应,唯独二人之女杨清漪,面上却是露出了些许悲愤。
  不过不等着杨清漪说上什么,杨铭却突然客气的冲着晋阳长公主身边的侍从微微行礼,温声开口道:“挡了长公主之道,是在下之过,请转告长公主,杨铭与内人,这边让开位置。”
  杨铭屈尊降贵,而那侍从面上,也无半分惶恐。闻言只是假笑一声,开口轻言:“那便麻烦相爷了。”
  说罢此言,只漫不经心的冲着杨铭与临溪公主行了一礼,便抬头昂胸朝着晋阳长公主马车走回。
  杨清漪瞧着这副场景,贝齿忍不住咬的红唇发白,只不忿的冲着临溪公主抱怨:“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晋阳姨母未免过分了,母亲您也一样是公主,爹爹还是相爷,为何让我们避让。”
  “住嘴。”
  杨铭不轻不重的轻斥了一声杨清漪,而临溪公主只垂眸不言一语,双手握着杨清漪的手,轻轻抚摸安抚。
  长公主出行排场向来极大,前有骑马侍卫开道,中间环簇侍从丫环,而其后,一样有佩刀侍卫护驾,可谓是浩浩荡荡。
  今日因着带儿女一起进宫,夏越朗骑坐皇上御赐宝马,更是威风凛凛。
  反观临溪公主这边,只一辆马车,些许丫鬟侍从,实在寒酸。
  但临溪公主站于杨铭身侧,脸上却带着怡然微笑,显然并不为这位皇妹奢侈的排场与享受而有所自卑羡慕。
  晋阳长公主车驾行驶而过,马车车帘遮挡,内外隔断。
  而谁知在马车经过杨铭身侧之时,杨铭却突然开口叫住了晋阳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请留步。”
  杨铭稍稍跨前一步,走入了长公主队伍之中。
  骑马开道在前的夏越朗闻声,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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