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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总是一语致死-分卷阅读3

比方雀开口来问还早了许多。
  方雀不敢与他十指相扣,便很客气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腕骨分明,微微凉。
  手腕下的五指虚攥成拳。
  借到何山的手,方雀心里安稳了不少:这下,总不会沦落到和容海一队吧?
  她窃喜,再回神时,前边的何山已经一脚迈进了拱门。
  方雀连忙跟上,她身后的容海伸出手。
  被容海抓住肩膀的一瞬间,方雀利落抽开衣带,扒下外袍,打算来招金蝉脱壳。
  正这当,映在脸侧的星光微闪,尖尖细细的声音叫道:“组队完毕。”
  温暖橙光涌入眼帘,容海拎着一件外袍在旁边说梦话:“姐姐,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这有外人,我害羞。”
  乍一听到容海的声音,方雀眼皮一跳,下意识紧了紧牵何山的手——
  还好,何山还在。
  可是,不是说两两组队……
  他们三个人之中,有谁不是人?
  无限流剧情,这就算开始了吗?
  容海没等到方雀的回答,便又唤了一声:“姐姐?”
  方雀松开牵何山的手,僵着身子转过头,挑眉:“你扯我衣带干嘛?”
  容海捏衣领的手指动了动:“?”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这简直是人赃并获。
  夜风吹来,仅着中衣的方雀有些冷。
  她转开眼,用漂亮的下颔线对着容海,空出一只手招了招:“衣服还我。”
  少年似乎不计前嫌:“好。”
  他将外袍乖乖递了过去,等方雀接过,又猛地一拽,试图将方雀拉入怀中。
  衣料收紧的一瞬,方雀痛快松手。
  被自己力道弹射出去的容海:“……”
  接着就是“咚”地一声。
  方雀转过脸:“你怎么平地还摔跤?”
  容海跌坐在墙角,不知撞到了什么机关,一卷极厚的羊毛挂毡从顶部滚落、铺开,正好遮住了入口。
  羊毛毡太长,边角不幸搭在容海头上。
  少年哼唧着弹到一旁,皱了皱鼻子。
  何山闻声望了过来。
  方雀神色如常,眯起眼去看抖落的羊毛毡。
  羊毛毡很脏,一缕一缕的毛打着卷,中部呈绛红色,下部边角处隐隐发黑。
  羊毛毡上绣着三段小字:
  洞房花烛夜,新嫁娘却不知所终。
  各路宾客还在前厅热热闹闹地吃酒,新郎官即将进入洞房,你能找回新娘吗?
  注意,如果喜床是空的,新郎官会很伤心;如果新娘找错了,新郎官会很生气。
  新婚之夜落泪发怒不吉利,在场的宾客一个都逃不掉哦。
  小字是比底色更深的红,看久了叫人眼疼。
  方雀扶住额角:
  无限流不无限流的她不知道,不过,这会场里的灵异事件怕是要开始了。
  她这般想着,忽觉一道目光正凉凉地打在自己身上。
  方雀侧过脸,却见身边的何山目视前方,眸色有些散,没在看羊毛毡,也显然没在看她。
  何山一路以背影示人,这是方雀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一双瞳孔漆黑,唇色却浅淡,左边耳垂下有一截不起眼的疤。
  方雀盯着那道短疤顿了一秒,复又转开眼,走到房间中央。
  正如羊毛毡上所写,这是一间红彤彤的喜房。
  屋子不大,也没有太多花花绿绿的东西:
  墙角倚着高高瘦瘦的高粱杆和大葱,小茶桌上摆着一碟点心,喜床头尾一边插着三支白蜡烛。
  方雀走到门边拉了下屋门把手,屋门打不开,门外挂锁头的地方横插着一块小木条,透过门缝仔细去看,可以看到那块小木条被削成了一把小宝剑。
  桃木剑。
  这屋里,全都是些辟邪上供之物。
  方雀:……
  她将眼下的处境理解为冥婚主题密室逃脱。
  那方容海看完了羊毛毡,正想往方雀这边凑,何山却像个佛门钟磬,四平八稳地往两人中间一杵,容海没瞧他,人却是在原地定住了:
  “姐姐……”
  方雀脸黑得像吞了只死耗子,幽幽往那边一望,容海就哑巴了。
  屋内再次寂静一片,三人各怀心事。
  容海洁癖,迟迟下不去手翻找,他贴着墙转了两圈,冻着脸掐诀念咒,一路走一路轰,颇有泄私愤的嫌疑。
  方雀百无禁忌,碰巧容海在前边暴力开路,她就在炸出来的碎屑里一通翻找。
  何山维持着大佬的清高,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喜房是新房,干干净净的,没有太多背景故事的痕迹。
  方雀最终只找到一小片带字的草纸,草纸上下两端呈焦黑色,许是被容海术法的火星烧掉的。
  仅剩的一小片上没什么信息,只有两幅用方框框起来的简笔画,画的是同一株草。
  草,一种植物。
  真就离谱。
  方雀咬着牙,将硕果仅存的小草图收进袖口,又走去瞧那卷羊毛毡。
  羊毛毡入手,比想象中要硬很多,凑近还能闻到一丝独特的味道,腥,还有一些脂粉气。
  那绛红色不是原来的颜色,大概是血。
  方雀捻着指尖,抬头去看屋顶。
  “刷……吱吱……”
  这声音响得不紧不慢,在满屋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
  三人齐齐看向房门。
  “咔嗒。”
  夜风拂面,门开了。


第3章 K记饭桶(二) 他不是NPC
  酒气围着屋子跑了一圈,一片大红的衣袂钻了进来,好像炽烈的火舌。
  新郎官捏着小桃木剑站在门口。
  他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得发灰。
  方雀瞥了眼空空如也的喜床,杵成了条笔直的人棍。
  羊毛毡上的话犹在眼前:
  如果喜床是空的,新郎官会很伤心;如果新娘找错了,新郎官会很生气。
  新婚之夜落泪发怒不吉利,在场的宾客一个都逃不掉哦。
  容海一直盯着门口,歪着头不知在起什么心思。
  何山率先动了起来,他快步走向方雀,长臂一伸,跨过方雀的头顶。
  他凑得太近,方雀缩了缩脖子。
  何山的手越过她的头顶,一把扯下羊毛毡往喜床上一丢——
  这下不是空床了。
  正在挤眼泪的新郎官灰脸一僵。
  紧接着,方雀就瞧见新郎官避开容海,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方雀其实能理解,自己的喜床被这么一块脏兮兮臭烘烘的东西占了,不生气才有鬼。
  可是理解救不了她。
  方雀盯着那张惨白扭曲的脸,抱紧了怀里的七弦琴——
  管他是人是鬼,先给他一闷棍。
  何山正在喜床前摆弄蜡烛,蜡烛一根根熄灭,视线所及之处,越来越暗。
  新郎官的利爪近在咫尺,方雀眯起眼,尽全力挥琴。
  与此同时,最后一支蜡烛灭了。
  整间屋子堕入黑暗。
  方雀一击打空,她迅速直起身子贴紧墙壁,细细探知敌方动向。
  那股凛凛的杀气不见了,取而带之的,是某人袖间挟有体温的暖风。
  “我在这里。”
  明明才见不久,明明他只说过七个字,方雀却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何山的声音。
  冷冷的,像数九河冰下的水。
  何山没等她答复,便准确利落地抓住了她的七弦琴,就这么引着她向前走。
  温柔却疏远,热络又克制。
  新郎官不知所踪,容海没有动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似乎,也没有那么无边无际。
  .
  迈过喜房门槛的一瞬间,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眼前,现出一座仙宫。
  它建在稍高一点的坡地上,幢幢楼阁高低错落,条条复道相互勾连,雾气里透出点点灯火,几条溪流从四面八方蜿蜒而下,灿若星河。
  那是天虞宗的仙府,“抱琴来”。
  冥婚的小屋不见了,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旷野。
  方雀的外袍还在容海手上,她好冷,本在极力忍着,可身体还是诚实地打了个寒战。
  走在前面的何山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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