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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分卷阅读15

,粉色的裤,粉色的鞋,粉色的口罩。另外,背着粉色的大包袱。
  粉衣清淡,容颜安好,暖色三分,艳色三分。
  “言希。”她看着他,眼睛温暖。
  “嗯。”他应了一声,秀气的鼻子在口罩中若隐若现。
  “你又来,救我?”她笑了,眼睛有些潮湿。
  他淡定摇头。
  随即眯了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问她——“那天,你说的话,还算不算话?”
  “什么?”阿衡莫名。
  “让我带你去玩儿。”少年细长晶莹的指_0_cha_0_jin口袋,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要,带我,走?”阿衡小心翼翼地问他,大气不敢出。
  少年点了点头,粉色的绒帽中垂出一缕黑发。
  阿衡很是感动,看着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帮我拿行李。”少年从肩上卸下粉色双肩包,挂到阿衡身上,揉着胳膊,晃了晃脑袋,轻轻开口——“累死老子了。”
  阿衡“哦”了一声,满腔感动化作满头黑线。
  。

  chapter12

  Chapter12
  当阿衡手中攥着那张火车票时,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阿衡微笑着,如释重负,欢快地想唱歌,可是,唱国歌,会不会很傻?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她小声哼着,身旁的粉色少年支着下巴,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阿衡脸红了。
  “你跑调了。”粉衣少年平淡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呼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样才对。”
  你……才跑调了……
  阿衡默,吸吸鼻子,却不敢反驳。她记着思莞无数次说过言希的坏脾气。
  夜晚十点的车票,还差半个小时。
  现在是春运期间,候车室里人多得可怕,言希怕被人踩到,就带着阿衡蹲到了角落里,两人静静等着检票。
  “我们,要去,s城?”阿衡小声问少年。
  少年蹲在那里,忽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为什么?”阿衡心中着实有些窃喜。苏州离乌水镇很近,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了s城。”少年轻轻开口,声音慵懒。
  “你,去过,s城?”阿衡问他。
  “没有。”少年摇头。
  “那,怎么,梦到?”阿衡瞠目。
  “梦里有人对我说,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漂亮的美人很多好吃的很多好玩的。”少年口罩半褪,嫣然一笑,唇色红润,如同涂了蜂蜜一般。
  阿衡扑哧一声笑了。
  “313次列车的旅客注意了,313次列车的旅客注意了……”甜美的女声。
  “开始检票了。”少年站起来,厚厚的手套拍了拍背包上的浮灰,跨在肩上。
  那个背包,阿衡之前掂过,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很沉。
  她跟在少年身后,有些稀罕地东张西望,她坐过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汽车,火车,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不要东张西望,有拐小孩的。”少年掩在口罩下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
  阿衡收回目光,看着言希,有些窘迫。
  她……不是小孩子。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戴着白色手套,站在检票口,阿衡想起了年画里的门神。
  女孩乐呵呵地把两张票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检看了票,热心肠地对言希说——“你们姐妹俩第一次出远门吧,做姐姐的,出门要带好妹妹呀!”
  言希露在口罩外的半张脸黑了起来,拿过票,不作声,大步流星地向站台走。
  阿衡边向工作人员陪笑脸,边跌跌撞撞地跟在言希身后。
  也难怪,言希长得这么漂亮,又穿了一身粉衣,不认识的人大抵会认成女孩子。
  但显然,言希并不高兴。
  后来,阿衡才知道,言希何止是不高兴,简直是肝火上升。他从小到大,最恼的,就是别人把他认成女孩儿。
  出了检票口,阿衡有些冒冷汗,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人。
  站台上,闹哄哄的,形形_0_se_0_se的人,几乎将她淹没。
  好不容易在人潮中挤上了车。但是人太多,座位一时找不到,大多堵在车厢口,想等别人找到座位,不挤的时候自己再走。
  结果,人同此心,越堵人越多,乱成了一团。
  这厢,阿衡的眼泪快出来了。
  身旁高高壮壮的男子踩到了她的脚,却浑然不觉。她试着喊了几声,但车厢闹哄哄的,对方根本听不到。
  言希靠着窗,多少有些空隙,看着阿衡被挤得眼泪快出来了,大喊了一声——“喂,我说内位叔叔,你脚硌不咯得慌!”
  少年嗓门挺高,高胖男子听到了,却没反应过来,看着对方黑黑亮亮的大眼睛_0_fa。
  “妈的!”言希恼了,咒骂一声,扯着阿衡的胳膊,可着劲儿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胸前,双手扶着窗户两侧,微微躬身,给阿衡留下空隙,让她呆在自己怀里。
  阿衡猛地浑身放松起来,转眼,自己已经站到窗前。
  一看棉鞋,上面果然有一个清晰的皮鞋印。
  抬头,是少年白皙若刻的下巴。
  火车晃晃荡荡的,阿衡眼前只有粉色东西晃来晃去,有些眼晕。粉色的袄有时会轻轻摩擦到她的鼻翼,是淡淡的牛奶清香,干净而冷冽。
  她脸皮撑不住红了起来,有些难为情。
  大约过了十分钟,旅人才渐渐散去,阿衡吁了一口气。
  思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开始按着车票上提供的号码寻找座位。
  23,24号……
  阿衡拉了拉言希的衣角,指着左侧的两个座位。
  她感觉,言希明显松了一口气。
  少年把背包安放好,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阿衡坐在了言希身旁,抬起腕表,时针距离零点,差了一格。车厢,也渐渐变得安静。
  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这声音带了节奏,引人入眠。
  阿衡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不多时,再睁开眼时,已经坐在云家屋外。
  她看到了熟悉的药炉子,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旧蒲扇,那橘色的火光微微渺渺的,不灼人,不温暖,却似乎绵绵续续引了她的期冀,分不清时光的格度,家中的大狗阿黄乖乖地躺在她的脚旁,同她一样,停住了这世间所有的轮次转换,眼中仅余下这药炉,等着自己慢慢地被药香淹没。
  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妥。恒常与永久,不过一个药炉,一把蒲扇。
  没有欲望,也就没有痛苦和伤心。
  在这样庞大得带着惯性的真实中,她确定自己做着梦。可是,究竟她的药炉她的阿黄她的在在是梦,还是坐在火车窗前的这少年远在病房中伤心的思莞是梦?
  这现实比梦境虚幻,这梦境比现实现实。
  可,无论她怎样地在梦中惶恐着,在言希眼中,这女孩却确凿已经睡熟,切断了现实的思绪。
  这女孩,睡时,依旧安安静静平凡的模样,不惹人烦,也不讨人喜欢。
  言希却睁大了眼睛,保持着完全的自我。
  少年睡觉时有个坏毛病,要求四周绝对的安静。如果有一丝吵闹,宁愿睁着眼睁到天亮,也不愿尝试着入睡。
  他无法容忍,在自己思绪中断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别人却还在思考,还依旧以着清醒的方式存在在自己身旁。
  这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坐在那里,可有可无地望着窗外,望着那一片白茫茫,翻滚而来。
  在火车中看雪,便是这样的。小小的方块,好像万花筒,飞驰而过的景色,雪花作了背景。
  蓦地,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栽倒在他的肩上。
  言希皱了眉。
  他不习惯带着亲昵暧昧意味的接触。
  并非洁癖,心中却无条件地排斥。
  于是,郑重地,少年将女孩的头,又重新扳正。
  所幸,阿衡睡觉十分老实,依着少年固定的姿势,规规矩矩,再无变动。
  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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