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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分卷阅读17

子气。
  蓦地,少年嘴角挂了笑。
  他轻轻地哼起了一个小调。
  阿衡以前从未听过,曲中带了淡淡的慵懒,淡淡的舒适,完全的言希式风格。
  不过,意外的好听。
  后来,偶然间,她才知道,这曲子是G.L.的经典情歌《心甘情愿》。
  爱就是一份心甘情愿。
  那歌词写得言之凿凿,言希随意哼哼,未应了当时的景,可巧,却应了多年之后的她的情。
  言希起了身,折回船舱,出来时,抱了画板和一盏油灯。
  “你要,画画?”阿衡歪头问他。
  少年点点头,黑发在风中,轻轻撩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画什么?”她笑了。
  少年指了指湖岸两旁环绕的青山。
  他坐在船板上,曲起膝盖,把画板放在了腿上。
  少年白皙的手旁,放着一整盒的油彩,在船舱中,阿衡帮忙寻了一个乌色的粗瓷碟子,言希用湖水洗了,而后魔术师一般,暗黄的灯光下,抽出几管颜料,缓缓用手调了黛色。
  他拿起了画笔,阿衡瞅着,有些像毛笔,但是杆不是圆筒形,而是类似锥子的形状。
  他举起了手,不是往日漫不经心的表情,而是带了专注,所有的心神都凝注在眼前的画纸上。
  少年食指和中指夹着画笔,白皙的手轻轻地丈量着着笔的位置,唇抿了起来,黑眸没有一丝情绪,看起来,冷峻认真的模样。
  阿衡看着他的手流畅娴熟地将湖光山色,缓慢而笃定地印在纯白的画纸上时,除了惊诧,更多的是感动。
  自然造就了太多美好,而这美好往往被冷却忽略,孤寂淡薄地存在着,人兴许怀着称赞欣赏的心情望着它,却总是由这美好兀自生长而无能为力,任渴望拥有的欲望折磨了心灵,可,当她望见了它生命的延续张扬——仅仅一张薄薄的画纸,一切衡量于它孤寂的岁月不过一瞬的时光,心中对这美好的渴已经止了彻底,惊诧的是少年的才华,感动却为了一方山水的知音和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停不下笔,她停不下目光,带了放肆的疯狂。
  夜渐渐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终于用拇指抹匀了最后一笔,丢了笔。
  “好看。”阿衡望着画,虽然知道自己形容得拙劣,可依旧弯了眉,呵呵笑开。
  言希也笑了,从画板上取出映着山水的画纸,一只手拉着一角,随着风,缓缓晾了干。
  “送给你。”少年轻轻将画递给她,秀气的眉飞扬着,黑亮的眸中带了狡黠。
  “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阿衡珍而重之地双手捧了画纸,认真地点了点头,抬头时,却发现少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阿衡心一紧,伸手探向少年的额头,却发现滚烫得吓人。
  糟了,发烧了!
  少年伸手,推掉她探在自己额上的手,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平淡开口——“我没事。”
  然后,起身,进了船舱。
  阿衡跟着走进船舱时,言希已经蒙上被子,侧着身子,一动不动,蜷缩在床上。
  阿衡提着油灯,站在少年床边,终究不放心,搬来小竹凳,坐在床脚,吹熄了灯。
  船舱外,是水浪的声音,哗哗地,流过,拍打,而后,静止,流淌。
  月色下,她望着床上那个蜷缩的背影,这身影勾勒了模糊,不真实的感觉愈加强烈。
  阿衡心里空荡荡的,她知道言希知道她在这里。
  她知道有她在,这少年不会放下戒备,好好休息。
  但她却抱着熏了烟的油灯,不肯放手,手中满是刚刚触到时指腹烫得吓人的温度。
  她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
  言希在固执着坚持自我的尊严,他宁愿发了烧,也不愿意一个陌生人随意走近自己。
  阿衡一向觉得自己笨,可是,这少年的心思,她一眼望去,清楚得再也不能。
  她叹了口气,静静走了出去。
  这时,少年却在被中闷闷地发出了一声_0_shen_0_yin。
  阿衡心口发紧,转身,仓促,想要走出船舱,去唤渔夫。
  “等一等。”沙哑而略带隐忍的声音。
  阿衡转身,那少年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月光下,双唇发白,映得脸色,益发嫣红。
  “你病了。”阿衡轻轻开口。
  言希有些烦躁地低头,语气稍嫌不安——“我不喜欢陌生人靠近我。”
  复又攥了指下的柔软,半晌,才虚弱开口——“温衡,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你需要,休息。”阿衡摇头。
  言希淡淡笑了笑,并不理会阿衡,兀自开了口——“温衡,你多大时学会说话的?”
  阿衡静静看着他,不语。
  “我是一岁的时候。李副官当时抱着我,让我摸着他的喉咙,听他发音。他教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我学会了,于是对着他,高兴地喊妈妈,可惜,他却没有夸我聪明。”言希微微一笑,呼吸声有些粗重“真是的,对这么小的孩子,不是应该鼓励的吗?”
  他的声音,强装着轻快,可听着,却像浸到水中的海绵,缓缓沉落。
  “一岁半,学走路的时候,是我家老头儿,蹲在地上,等着我靠近。那个时候,太小,感觉路太长,走着很累。可是又很想得到他手里的糖,那是思莞和……都没有的美国糖,是那两个人……抱歉,我不太习惯喊他们爸爸妈妈,寄回来的。我想,如果拿到的话,就可以炫耀给思莞了。”言希语速有些快,说完后,自己伏在被子上,笑出声来。
  阿衡嘴唇有些干涩,她靠近少年,抬起手,而后,无力放下,轻轻笑道——“然后呢?”
  言希笑得不止,半天,才抬起头,额角已经渗出一层薄汗——“我闹着让李副官抱我去思莞家,手里拿着糖,沾沾自喜准备给他看,然后,张嫂告诉我,温叔叔和阿姨带思莞去儿童公园了,晚上才能回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细碎的缓缓流动的光,像潮水,拍打过,流逝去。
  “呀,真是的,我一直等到晚上,才看到思莞,可是,那小子还敢对我笑,于是,我把他打哭了……”少年微微合上眼,睫毛有着轻轻的颤动。
  阿衡嘴角干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那时候的她,尚在襁褓,每日只会,躲在妈妈的怀中,抓着她的手睡觉。
  虽然妈妈不是亲妈妈,但却是,所有希望和热爱的源头。
  “言希……”她迟疑着喊他,语气抱歉。
  虽然不知,抱歉些什么。
  少年却没有答语。
  他靠在床上,已经睡着。双手一直蜷缩紧握着,婴儿的姿态。
  阿衡叹气,把自己床上的被挟了过来,盖到了言希身上。
  确认他在熟睡,她才悄悄,把他轻轻地安置平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头缓缓沉入软软的枕头中,熟睡安然的姿态。
  半夜,烧了热水,拿毛巾敷了几次,又所幸只是低烧,碾了一层汗,快天明时,少年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她一直在思索着,言希对她说这些话,又有几分是愿意让她知道的。
  因为,生病的人太过脆弱,脆弱到无法掩藏自己。可不加掩饰的那个人,不在尚算熟悉的她应当看到的范围之内。
  她不确定,言希清醒的时候,依然期待她得知这个事实。
  多年以后,尘埃落定,问及此,言希笑了——“只是发烧,又不是喝醉了。”
  那些话,确实是真切地想告诉她的。
  阿衡摇头,她不觉得言希是乐于倾诉的人。事实上,很多时候,因为埋得太深,让她颇费思量。
  言希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阿衡,虽然我从不曾说过,但当时,确实是把你当做未来的妻子看待的,即使你并不知晓内情。因为,我始终认为,夫妻之间,应当坦诚。”
  阿衡苦笑。她和言希,一辈子绕不过的劫。
  言希恢复意识时,已经是清晨。透过窗,湖面结了一层淡淡的雾色。
  他轻轻动了动指,想要起身,却觉得身上很重。
  一层被,两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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