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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宠妻无度-分卷阅读6

们都不愿意过继到已故的杨洛名下。
  或许正因如此,秦氏才想要关氏自己生一个,以承继三房香火。
  杨妧“哼”一声,“如果我娘再怀一胎还是个女儿呢?”
  “像你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儿也极好,家里并非养不起……总之我不会让你娘难做。”
  杨溥边说边从抽屉取出只石青色的荷包。
  里面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几个银元宝和银锭子。
  杨溥官阶为从五品,每月薪俸禄米二十三石,折算成纹银不足二十两,而且俸禄是要交给赵氏掌管。
  能攒下这些银钱着实不易。
  杨妧盯着荷包看了看,还给他,“伯父,我不想去京都。”
  杨溥手指轻轻叩着案面,目光落在她脸上,带几分探询,“如果是因为你娘跟小婵,阿妧大可放心。如果不是,你到底是如何想法?”
  杨妧开门见山地问:咱们跟楚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姨祖母平白无故地为什么接我们进京?”
  杨溥展眉微笑,“遇到事情多考虑几分是对的,不过这些是大人的事,阿妧放心,伯父总不会害你们。”
  却原来,秦氏跟镇国公府老夫人是堂姐妹。
  秦氏闺名秦芷,是姐姐;国公府老夫人闺名秦蓉,是妹妹。
  两人只相差半岁,从小就明争暗斗互相不对付,无论是衣裳首饰还是吃的玩的都想要压对方半头。
  十五岁那年,两人都看中了祖父的学生,新科进士杨信章。
  秦蓉性子腼腆,羞答答地不知道要不要开口,秦芷先一步禀明祖母与杨信章订下亲事,半年后结成夫妻,恩爱有加。
  秦蓉则赌气嫁给比她大十七岁的镇国公楚平为续弦。
  两人从此交恶,再不往来。
  楚平的原配留下一子一女。
  秦蓉跟继女楚钰不太相合,时常为着鸡毛蒜皮的琐事较劲。
  后来楚钰进宫,秦蓉生下楚钊,日子才慢慢安生。
  楚钊八岁,楚平跟嫡长子双双战死在雁门关,爵位便落在楚钊头上,楚钰也擢升为贵妃,饱受恩宠。
  楚钊娶妻张氏,生下儿子楚昕和女儿楚映。
  楚昕时年十六岁,已请封世子,楚映年方十二,跟杨妧一般年纪。
  去年腊月,老夫人秦蓉生了场重病,险些没命,得亏太医轮番用针用药,才把她从阎罗殿拉了回来。
  病好后的老夫人突然想起多年未见的堂姐,辗转打听到在济南府,就写了信过来。
  人在病中喜欢胡思乱想,加上年事已高,愈发愿意回忆从前。
  秦蓉想见见堂姐的后人也是情理之中。
  杨溥温声解释,“……我明年任满,本也想往京里活动。你们先去打听打听哪里房子便宜,早点置办好宅院,免得届时拖家带口没有住所。”
  前世,杨溥调任京都,确实因为没有事先置办宅院,只好暂借在同窗一处闲置院子里落脚。
  那处院子离护国寺非常近。
  杨家姑娘乍乍进京没有玩伴,得闲就往护国寺听经,遇到了前去上香的陆知海。
  求娶时,陆知海已经承爵。
  二十刚出头的长兴侯,斯文儒雅风采卓然。
  杨妧暗自欢喜。杨溥却不同意,打听之后觉得陆府没有规矩,陆知海没有担当。
  是她瞎了眼,非要嫁。
  想起陆知海,杨妧就对京都提不起兴致,现在又多了个楚家。
  假如楚家重蹈覆辙,杨家岂不被牵连?
  可这话又没法跟杨溥说,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楚昕吊在午门前,被活剐三千多刀,楚家家破人亡?
  说出去谁信?
  杨妧攥着荷包心事重重地走出书房。
  一路走,一路思量。
  前世,家里并没有杨婵。
  父亲过世后,三房只有她跟关氏,一直跟随长房到处赴任。
  进京时,她跟大伯父一家先去,秦氏跟关氏则要晚两年。
  杨溥专程告假回济南府去接,顺便带了个男婴回家,说是抱养的弟弟,已经记在了父亲名下。
  弟弟相貌随杨家人。
  大家都说这是难得的缘分。
  现在想来,弟弟十有_0_ba_0_jiu是关氏跟杨溥的儿子。
  回到偏院,关氏俯在炕边,手里抄一把剪刀正 “咔嚓”“咔嚓”裁衣裳,“再给你做两条裙子,裙子简单,三四天工夫就做成了。”
  杨妧见布料已经剪了,没多说什么,将荷包放在炕边,“伯父给的,娘收着吧。”
  关氏头也不抬地说:“你收着,我在家里花不着银子,你出门在外,总不能一根针一匝线都伸手跟别人要……”
  赵氏不曾克扣她们母女的用度,月钱都是按月发,衣裳也都应季做,可多余的布却是一匹都没有,月钱也一文不多给。
  这次进京又是赵氏领着,关氏不愿意杨妧受委屈。
  关氏裁好布,抓起来给杨妧比试,“桃红的娇嫩、湖蓝的雅致,不用太花哨,裙角加几片兰草或者竹叶就行。你模样好,怎么穿都漂亮。”
  杨妧打趣道:“我随了娘的好相貌。”
  抬头,瞧见关氏眼角一滴泪,不由怔了怔。
  她跟关氏素有不合,可毕竟是母女,她要远行,关氏总会不舍。
  杨妧掏出帕子,低声道:“娘别难过,我想好了,不去京都。”
  “去,为什么不去?”关氏扯过帕子摁摁眼角,“去了说不定能给自己挣个前程,留在济南府有什么好?杨姮比你大一岁,杨婉比你小半岁,有好亲事哪里轮得上你?别再说不去的话,否则娘不认你这个闺女。”
  杨妧无言以对。
  吃过晚饭,娘俩一人拿半幅裙裾凑在灯烛面前缝。
  关氏人美手也巧,前世杨妧便是跟她学得一手好女红,这世做针线的时候不多,可十几年的功夫并没拉下,针脚匀称又细密。
  关氏扫两眼,得意道:“你在针线上倒是有天分,大房那几个就是拍马追也追不上。”
  “嗯,”杨妧随声附和,“长得也比她们好看。”
  关氏“咯咯”笑得欢畅。
  第二天,杨妧在家等到锦绣阁的绣娘量过尺寸,又挑选了布料,才匆匆赶到何家。
  何文隽一身玄衣静默地站在洞开的窗棂前。
  春风吹动,他墨色长发在肩头飞扬。
  整个人被墨绿色窗框框着,宛如魏晋时期浓厚朗润的水墨画……


第6章 拒绝
  杨妧上前行礼,“家里有事来得迟了,且请公子恕罪……今儿要抄什么?”
  何文隽将手里纸张递给她,“原打算写兴国十策,只写出六条,你先誊录出来。”
  头两张字迹非常工整,改动也不大,后面几张却很潦草,需要仔细辨认才成,语句也不通顺,颠三倒四的。
  纵然杨妧对他的字体已经熟悉,也花费了不少时候才辨认出来。
  那些语句不通之处,她本打算请教何文隽,可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像是沉思的模样,不敢贸然打扰,只得先按照自己的理解补全了。
  待墨干,杨妧按照纸张顺序整理好,奉给何文隽。
  何文隽没接,温声道:“放书桌上就好,今天只这些,阿妧回吧。”
  杨妧迟疑着没有动,低头瞧着他半截空荡荡的袖口,鼓足勇气开口:“公子,我有事相求。”
  何文隽侧眸,“何事?”
  杨妧两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目光躲闪着,“京都亲戚来信,大伯母要带我跟二姐姐进京……我不想去,留在公子身边……侍候,可好?”
  声音低且轻,仿若蚊蚋。
  何文隽却听了个清楚明白,眸底骤然散发出耀目的光彩,旋即一寸寸黯淡下来,恢复成往日的沉静,声音也淡淡的,“阿妧是什么意思?”
  杨妧支支吾吾地道:“就是伺候公子笔墨,或者端茶倒水,或者……”
  或者服侍他日常起居也行。
  后半句虽未出口,杨妧已经羞窘得不行,视线无处安放,只傻傻地盯着何文隽玄色衣襟处翠绿的竹叶。
  片刻,才听到何文隽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我不能答应阿妧。”
  春天的风,带着梨花清淡的幽香,徐徐吹来,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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