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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宠妻无度-分卷阅读28

不过这几年好日子,等出阁嫁了人,上要孝顺舅姑,下要应付小姑,谁还有工夫写写画画。”
  诸位有女儿的妇人都赞同地点点头,“谁说不是?”
  有人便问:“你们家阿佩可许了人家?”
  “这不正挑着,”张二太太道:“倒是有几家上门求亲的,家世人品都不错,可我就只这一个姑娘,家里老爷一直不肯松口,说最好能够亲上加亲,人口清静。”
  不正说的是镇国公府吗?
  张氏是亲姑母,而楚家人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楚映又跟张佩合得来。
  有心思转得快的已经露出了然的笑。
  秦老夫人只作没听见,和蔼地看向杨妧,“你们也玩去,浮翠阁景致最好,门前还有秋千架子,让丫头们摇着你们荡秋千。”
  杨妧刚要走,余新梅轻轻扯下她的衣袖,快言快语地说:“二姑娘先过去,阿妧陪我等等明家三娘子,她前儿才应了我要早点来。”
  杨姮便招呼着四五个人出了门。
  没多大工夫,张夫人和楚映陪着位三十三四岁、打扮华丽满头珠翠的妇人和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进来。
  妇人是兵部尚书明远成的继室明夫人,明夫人未有儿子,只生养了一个女儿便是三娘子明心兰。
  余新梅拉着杨妧“嗖”地蹿过去,朝明夫人福了福,接着转向明心兰,“怎么才来,我眼巴巴等了你半个时辰……快,我给你引见,这是杨四姑娘,叫杨妧。她就是明三娘,闺名叫心兰。”
  这串话说得跟蹦豆似的,又快又急。
  周遭妇人都听到了,有的面带善意地笑,有的则鄙夷地侧过头。
  杨妧哭笑不得,先端端正正地明夫人行个福礼,“见过夫人”,又对明心兰屈了膝,“见过姐姐。”
  明夫人将发间一只赤金镶碧玺石的绿雪含芳簪拔下,替杨妧戴上,左右端详番,笑道:“小姑娘家,不用那么素净,打扮得鲜亮点才好看。”
  杨妧行礼道谢,“多谢夫人。”
  赵氏隔着窗棂瞧见,心里酸水直冒。
  那粒碧玺石约莫蚕豆大小,光芒闪耀,至少得有二三十两银子。
  杨姮那个夯货,怎么不能多等会儿?
  明夫人头上还有三支钗,肯定也备着杨姮的份儿了。现今杨姮不在,明夫人当然不会眼巴巴地遣人送过去。
  唉,白白损失了二十多两银子。
  可转念一想,这趟花会杨姮收获颇丰,单是玉镯子就有四个,全是成色极好的佳品。
  赵氏心里又觉得安慰了些。
  请帖上虽然只写着芍药花开,请各位夫人姑娘前来赏花游玩,可有心人都会多问一句,知道楚家是专程为三位杨姑娘办的宴会。
  所以,来人无一不带着见面礼。
  只可惜,杨婉不在,最终仍是让三房得了便宜,两个女儿什么都是双份的。
  赵氏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惋惜,再定睛望过去,早不见了杨妧的身影。
  杨妧和余新梅、明心兰正沿着石子小路缓步往烟霞阁走,春笑牵着杨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银铃发出细碎悦耳的叮当声。
  明心兰瞧着杨妧的裙子问:“以往我只知道裙子最底下镶襕边,还头一次看见在裙子中间镶这么一道,挺别致的,是济南府时兴的样子?”
  “哪里?我刚在京都做的,”杨妧尽职尽责地替真彩阁招徕人气,“双碾街有个真彩阁,是金陵范家开的绸缎铺,可以在那里买布,也可以带了自己的布料过去做。你瞧见我二姐姐的裙子没有,也是她家做的。”
  余新梅热切地附和,“那个确实漂亮,能想出用绸布攒了花缝在裙子上,真一副玲珑心窍。”
  明心兰蹙眉,“真彩阁……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号?”
  “正月里才开业,”杨妧笑着解释,“铺子是范二奶奶管的,你可知道我头一次去,范二奶奶是如何打扮……她穿墨绿色袄子和真紫色马面裙。”
  “啊!”明心兰低呼一声,“这能好看?真紫色最难穿了,连我娘都不喜欢那个颜色。”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范二奶奶穿得很漂亮,还有她戴耳坠,两只耳朵上的不一样,一只镶蓝宝,一只镶红宝……真彩阁有本很厚的册子,差不多一百来页,上面画得全是衣裳样式,什么样子都有,让人叹为观止。”
  “真的?”余新梅也惊叹,“哪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阿妧,回头我给你写信定日子,到时候来接你。”
  杨妧爽快地答应,“行”,心里多少存了些疑惑。
  前世,是何文秀替她引见的余新梅。
  何文秀身为皇子妃,出门不方便,所以杨妧跟余新梅往来更频繁,很快就成为好友。
  而现在,很明显是余新梅有意示好。
  但她并非是自来相熟的人,总是要相处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敞开心扉。
  今天为什么这般看护她?
  不知不觉已走到烟霞阁。
  芍药园不算小,种了约莫百余株芍药,有些种在盆里,大多却栽在土中。
  眼下只有单瓣芍药开了花,重瓣的都只坐了花骨朵,还得些日子才能开花。
  余新梅指着一盆纯白如雪的芍药道:“我最喜欢这种颜色,前年在洛阳看牡丹,有跟这差不多花型的,但比这个还要大,面碗似的。”
  杨妧想起“眼光见识”的话,笑问:“你去过许多地方吗?”
  “先前在苏州待过六年,后来在洛阳待过两年,都是随我爹上任,前年祖母说我年纪不小了,把我哥和我接回京里,四妹妹和弟弟都还在洛阳……我娘天天巴望着我爹能调到京里任职。”
  杨妧轻叹:“京官何其难,我大伯父也想往京里活动。”
  明心兰问道:“你们这房一直跟你大伯父赴任?”
  杨妧把往事简略地说了说:“大伯父养活一大家子着实不容易,两位堂兄还要读书,往年祖母总拿出嫁妆来贴补,后来升了同知日子才宽裕些……先前,大伯母跟我娘还有过不愉快。”
  “可怜天下父母心,”余新梅长叹,“你娘完全是为了你们好……跟着你伯父,总归是官家小姐,可要扔下你们三人在村子里,那真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了。别说读书认字延医问药,就是吃口饱饭也不容易……没想到你日子这么难,也难怪祖母一定要照拂你。”
  杨妧愕然地瞪大双眸,“为什么?”
  余新梅笑笑,轻声向她解释,“我祖母娘家在广平府,广平府你知道吧,那边家家都会武,她的侄子侄孙好几位在何大人麾下任职,何大人和何公子待他们多有关照。大概十天前吧,祖母收到何公子的信,提起你要上京。原本楚家不办花会我们也要想法来拜会,这会儿倒省了找借口……你是何公子的义妹,应该见过他,他是什么样的人?听说形貌非常可怖,宛如钟馗……”
  “不,完全不是。”杨妧断然否认,“何大哥因为受伤虽然损了容貌,风仪却极其出众,又有一身好才学。”
  杨妧顿时想到墨绿色窗框里如水墨画般淡雅的玄色身影、想到白色纱幔后伏案用功的身影,想到那张浮着温柔笑意的脸,一股酸辣的热流猛地冲上来,眼底一片润湿。
  余新梅瞧见,极快地侧开头,指着另一株花苞鼓胀,几乎马上要绽开的芍药,“这朵像是深红色的,等开了可以簪发。”
  明心兰斜睨她一眼,“别糟践东西了,还少了你的花儿戴?你要喜欢,我那里有几朵宫纱堆的山茶和牡丹,回头送给你,这种单瓣花太单薄,不如重瓣的戴着富贵。”
  余新梅笑道:“绢花没有香味儿……嗯,芍药似乎也不香,倒是有几种牡丹的香气很浓郁。”
  几人正围着芍药看,有个穿红绫小袄姜黄色挑线裙子的丫鬟从小路上笑盈盈地走过来,“原来三位姑娘在这里,表姑娘那边正等你们过去赛诗,夫人特地送了只翡翠镯子过来当彩头,姑娘和表姑娘也分别出了一支钗,用来奖赏最佳的三首诗作。”
  余新梅大喇喇地说:“我们可没那才学,肯定得不到彩头。”
  杨妧笑道:“不作诗可以品鉴啊,给她们做评判……我二姐姐也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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