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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小青梅-分卷阅读67

活到现在, 还成了司礼监与东厂手握实权之人。
  可要说他残忍暴戾, 却也不是。从前欺他辱他的人, 他一个都没报复过, 逢人依旧是笑眯眯的, 说起话来亦是如沐春风。
  如今那些人一个个恨不能把他当亲爹一样供着,夹着尾巴心惊胆战地过日子。赵保英打个喷嚏,都能叫他们半夜睡不着噩梦连连。
  余万拙此人难缠,但至少他有弱点,贪财贪权且好名声。
  先帝驾崩与他分明脱不了关系,偏他在先帝病逝后,还要涕泪满面装模作样地去守皇陵,就为了博个忠君的好名声。
  可赵保英呢?
  薛无问转动玉扳指的速度不由得快了些,沉声道:“赵保英此人找不到弱点。”
  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连从前狠心卖他的兄嫂都已经死了。
  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就连当上了秉笔太监,似乎也不过是司礼监内斗的产物,机缘巧合之下便入了成泰帝的眼。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斗倒余万拙,与赵保英结盟不啻为一个选择。
  可这样一个人,薛无问却是不敢用的。若真能当同盟,自然是最好。可若是为敌,这人比余万拙还要难对付。
  霍珏听罢薛无问的话,黑漆的眸子如无波古井深不见底。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也可以有软肋。”霍珏望着薛无问,缓声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软肋。”
  譬如他自己,从前在宫里人人都说他没有弱点,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可他知道他有软肋,一直都有。
  薛无问闻言,薄白眼皮微抬,桃花眼睨着他,提唇笑道:“你查到什么了?还是说,又做了什么预知梦了?”
  说实话,他至今对他嘴里说的那劳什子预知未来的梦始终是存疑的。
  地动这样的天灾能提前发现先兆,谁知道这小子的身边是不是有什么能人异士,能早早便勘测到谭家村的异常。
  之后便借着个所谓的预知梦,诳他卫媗会被金銮殿那位害死,逼着他不得不反。
  白水寨几千人人马,什么三流九教之人都有,按照这小子的心机手段,还真的不无可能,毕竟能做梦预知到未来之事的人,根本就是万中无一之事。
  可即便知道霍珏有可能是在诳他,他也不得不慎重以待,怕的就是那万中有一的可能性。
  他是不会拿卫媗的命来做赌的。
  霍珏听见薛无问戏谑的话,神色依旧平静,只摇了摇头,道:“自是没梦到过赵公公。我只是疑惑一点,赵公公自幼家境清贫,从未上过私塾,家中长辈亦都是白丁。这样的人,为何能识文断字,当得了秉笔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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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珏在闻莺阁呆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苏玉娘进去送了趟酒,见自家世子爷与这位霍郎君虽称不上相谈甚欢,但到底也是气氛融洽的,便笑笑道:“世子,月芙有事求见,可要让她改日再来?”
  薛无问与霍珏已谈至尾声,闻言便应了声:“无妨,一会便让她进来。”
  说罢,又对霍珏道:“钦天监已选好日子,明日宫中那位便会下罪己诏。若无意外,明年会开恩科,你——”
  薛无问说到这,话音忽地一顿,原想着他这位小舅子马上参加会试了,便想着尽尽姐夫的责任,让他放宽心,今年若是没中,明年还会有恩科。
  可转念一想,宗家那位在临安任县令,任期一到便要调回盛京出任顺天府尹的嫡系子弟宗彧,已经二进盛京为霍珏请功了。
  如此一来,这小子只要会试成绩不差,一个一甲进士是少不了的。
  思及此,薛无问便止了话头,道:“罢了,那恩科对你也用不上。”
  霍珏心思剔透,不过一瞬便明白了薛无问的未尽之意,淡淡颔首道:“的确用不上。”
  薛无问嘴角一抽,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此时闻莺阁外的回廊里,一位身着月白袄裙,戴着面纱的窈窕娘子正款步走来。
  那娘子瞥见苏玉娘从里走出,她正要开口唤人,忽又见苏玉娘身后跟着位芝兰玉树的郎君。
  郎君瞧着年岁不大,可气质沉稳,面容俊美冷峻,竟莫名有种熟悉感。
  月芙顿住脚步,也就在这时,俊美郎君从她身边缓慢行过,月芙闻到了一阵似竹似麝的淡香。
  她下意识回望,便见那人身姿若松,有种矗立于天地而不折的凛冽感。
  像,真像。
  月芙收回眼,一抬眸便对上苏玉娘含笑的眼。
  她娇声唤了句:“大妈妈!”
  待得走近了,又笑吟吟问:“方才那位郎君是谁?阿芙竟然从未见过。”
  苏玉娘道:“那位小郎君的事可不是我能随口说的,你若是好奇,便自个儿进去问世子罢。”
  顿了顿,她到底是叮嘱了句:“这位的身份不一般,你好奇归好奇,可别起什么心思。”
  月芙忙温柔一笑,道:“妈妈放心,月芙知晓分寸的。”
  说着便转身进了屋,款步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礼,道:“世子爷。”
  薛无问抬眼,淡淡“嗯”一声,道:“寻我何事?”
  月芙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芙蓉般清雅的脸,笑着道:“这不是在齐尚书那里发现了点蹊跷,是以特地前来告知世子嘛。”
  她的声音极温柔,带了点女儿家的娇俏,是寻常男子听了都会心下一酥的娇软声嗓。
  薛无问垂眸为自己斟了杯酒,道:“说。”
  月芙见他这样一幅不为所动的冷淡模样,眼里的光暗了暗,道:“齐尚书府上的美妾的确不少,少说也有二掌之数。我在尚书府住了月余,他统共才见了我四面。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地要我弹琴唱小曲给他听,听着听着他便睡着了,瞧着似是不胜酒力。”
  薛无问放下酒杯,抬眸望着月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月芙又继续道:“曾经齐尚书为了月芙一掷千金,扬言散尽千金也要纳我为妾。可当月芙真去了尚书府,他虽摆着一副色眯眯又醉醺醺的模样,可在月芙看来,他对我是无意的。尚书府的所有娇妾,他应是一个都没碰过。甚至,连醉酒都是装的,我带过去的迷香一次都没能派上用场。”
  薛无问微微敛眸,细细思忖着方才月芙说的话,不知为何,竟想起了霍珏说的那句“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也可以有软肋”。
  齐昌林是盛京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当初他休妻的事在盛京闹得纷纷扬扬的。
  他那位发妻是他落魄时,父母为他娶的农家女。传言里,这位发妻性情甚是泼辣,无子且善妒,成亲十多年生不出孩子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许他纳妾。
  齐昌林忍无可忍,终于在当上刑部左侍郎的第三年抛却糟糠之妻,以七出之条休了妻。他那发妻倒也硬气,拿上休书,不哭不闹,看都不再看齐昌林一眼便离开了盛京。
  自那之后,齐昌林可算是彻底解脱了,小妾一个一个纳回家,又时常出入花街柳巷,左拥右抱的,瞧着好不快活。
  可若真如月芙说的,这些小妾,他一个都没碰过……
  不知想到什么,薛无问豁然起身,冲月芙淡淡颔首,道了句“做得不错”,便大步出了闻莺阁。
  月芙望着他多情又绝情的背影,苦涩一笑。
  苏玉娘进门来,见她这模样便叹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递个消息又不需要你亲自前来。你是聪明人,世子对你有意无意难道还看不清?莫要做那自欺欺人之事。”
  月芙湿润的眼望着苏玉娘,笑了笑:“妈妈,你可曾见过无双院那位?”
  苏玉娘睨她:“世子爷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便是暗一大人也不常见得到,我一花楼老鸨又如何得见?”
  “真不甘心呐。”月芙轻声呢喃,半晌,似是想开了,温柔一笑,道:“罢了,我还是学学惠阳长公主,多攒点银子,日后养他十个八个面首,这样的日子岂不快哉!”
  说到惠阳长公主,月芙不免又想到方才在回廊遇见的那位郎君,迟疑片刻,到底是问出了口:“妈妈,方才那位郎君身份究竟有何特殊的?实不相瞒,方才见到他竟是让月芙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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