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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狱里来-分卷阅读15

是凭这些证据坚定地认为苏敏是自卫杀人。
  之所以会输官司,是因为检方在苏敏的手机里找到了一条查询正当防卫是否属于犯罪的记录。
  “戎海拿关关威胁我,他想要那笔钱。”苏敏紧握着拳头,眼里的恨并没有因为一条人命而平息,“而且他越来越过分,打我也就算了,他还要对关关动手。”
  “你应该再等等。”
  戎黎站了起来,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前倾,卫衣帽子上的两根带子落在桌上,他喉咙里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嘴唇在动,他说,“我连汽油都准备好了。”
  苏敏大惊失色:“你、你回来是要、要”
  他伸出手指,按在唇上:“嘘。”
  苏敏顿时噤若寒蝉,她仿佛在戎黎的身上看到了戎海的影子,暴戾、乖张,还有阴狠。
  他站直,敛了敛神色,就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安心在里面待着,你儿子我就算不养,也不会让他受罪。”
  他留下话,转身离开。
  戎关关已经在外面等了,蹲在远处的空地上,像个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小可怜:“哥哥。”
  戎黎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回去了。”
  戎关关盯着会见室的门口看了好久,恋恋不舍地把脑袋扭回去:“哦。”
  戎黎的母亲白秋是个盲女,出生就被丢在了油菜田里,是一对没有子女的老夫妇将她捡了回去。
  白秋十六岁时老夫妇相继去世,因为是盲女,没有人要她,她十六岁嫁给了当时二十六岁的戎海。
  戎海爱赌嗜酒,有暴力倾向。
  “阿黎。”
  “阿黎。”
  白秋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戎黎的名字是她取的,寓意黎明和希望。
  六岁的戎黎在睡梦里被唤醒,他睁开眼,漂亮精致的杏眼像极了白秋:“妈妈”
  白秋是天生的盲女,眼睛没有神,她摸着床边小心地把他抱起来:“阿黎乖,快藏到柜子里去。”
  六岁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瘦巴巴的,脸上全是骨头,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他回来了吗?”
  白秋牵着他,摸索着去打开了柜门,她看不见,伸手胡乱摸他的脸:“阿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那么大点的孩子梗着脖子说:“不要,阿黎要保护妈妈。”
  白秋听力很好,那人醉醺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听话,快进去。”
  “不要!”
  她硬着心肠把他塞进去,锁上了柜门。
  “妈妈!”
  “妈妈!”
  他在柜子里大喊大叫,在用力捶打柜门。
  白秋在外面哄着他,哄他捂住嘴,哄他不要出声:“等我们阿黎长大了长大了就好了。”
  可是时间没有等他长大。
  ------题外话------
  ***
  感情充沛的我哭成了一百斤的狗
  顾总:儿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让杳杳多疼你。
  戎黎:先把吻戏安排一下。
  顾总:我刚刚说什么了吗?诶,我怎么不记得了?!
  戎黎:


第015章 戎黎发烧,杳杳来治
  下午的阳光不是很烈,从车窗外漏进来,铺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客车荡啊荡,荡得人昏昏欲睡。
  车子到站,司机师傅来了个急停,打瞌睡的戎关关一脑袋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他揉揉脑门,眼珠子四处转了转,打了个哈欠,瞌睡就醒了。
  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下车,戎关关扭头,见哥哥还在睡。
  “哥哥。”
  戎黎头上全是汗,双唇发白,微微张着,呼吸很急。
  戎关关拉了拉他的衣服:“哥哥。”
  他突然惊醒,眼睛睁开,瞳孔里全是红血丝。
  戎关关抱着玻璃糖罐子,歪着头凑过去:“你怎么了,哥哥?”他吃了糖,满身的奶味。
  戎黎推开他的脑袋,单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盖子,灌了几口:“没怎么。”
  “哦。”戎关关说,“我们到了。”
  车到县里了,还要再转一趟下乡的车。
  戎黎把空的矿泉水瓶子塞进戎关关的帽子里,然后起身,直接拎起了戎关关,下车。
  六点左右,村里的妇人纷纷提着菜篮子去了巷子里的水泥场上,几人围坐在一起,摘摘菜来唠唠嗑。
  这不,就唠到了戎海和苏敏那事儿。
  穿碎花裙子的妇人是戎金琦家的媳妇,叫邹进喜,人不坏,就是嘴比较碎,她矮矮胖胖的,长得很福相:“真判刑了?”
  旁边瘦高的是戎勇华的媳妇吴佩瑶,很年轻,穿得相当洋气:“可不,判了八年。”
  邹进喜把豆角掐成一段一段:“不是说正当防卫不用坐牢吗?”
  王月兰接了句:“什么正当防卫,警察那边可是有证据的,苏敏那是故意杀人。”她跟戎黎有过节,看苏敏也不顺眼,“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危险分子,可惹不得。”
  吴佩瑶听着都心惊胆战的:“这苏敏胆子也太大了吧,人都敢杀。”
  “要我说,戎海也是死有余辜,一个大男人成天打老婆,算什么玩意,我还看见过他对关关动手。”两家不远,邹进喜撞见过几次,“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关关才多大,那个禽兽也下得去手,要是我,谁打我儿子,我也跟他拼命。”
  年纪稍长的红中婶也接了一嘴:“亲生的不也照打,我还记得戎黎小时候不爱吭声,他爸要是打他,他也不哭,哼都不哼一句。”说到这里,红中婶感慨地叹了口气,“白秋不是眼睛看不见吗,戎黎那孩子挨了打故意不出声呢,怕惹他妈哭。”
  那时候的戎黎才多大啊。
  “白秋真是被戎海打死的?”邹进喜很好奇。
  王月兰说:“谁知道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当时白秋不见了,戎黎也失踪了,戎海对外说白秋不守妇道,带着儿子跟人跑了。
  不过很多人不信,觉得白秋是被戎海打死了,因为在白秋失踪的前一天,戎海喝了酒,还动了手。
  这时,狗吠了几声,妇人们回头。
  是戎黎回来了,他牵着戎关关,身上穿一身黑,走在云霞铺了一地橙红色的深巷里,大片大片的夕阳洒在他身后,火红了整个天边。
  徐檀兮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打门前路过,看着他脚步迟疑、眉头紧蹙。妇人们闲聊的话她都听见了,她想叫住他,想给了一颗糖,想用手碰碰他眉宇间的褶皱,想抱抱他。
  她走到门口,把今天新换上的灯笼点亮,她让电工师傅在灯笼里按了许多灯泡,比夕阳还要亮。
  戎黎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屋檐上的灯笼,眉头稍稍松开了。
  见正主出现,村妇们面面相觑,都噤声了。
  戎黎家门口有人,是一老太太。
  “到现在才回来?”
  这老太太是戎海的母亲钱氏,戎海脾气不好,还不务正业,很不讨钱氏喜欢。这些年钱氏和大儿子戎河住在一起,在老车站那边开了个杂货铺,没住村里。
  钱氏七十有三了,身子骨很硬朗。
  戎关关乖巧地叫人:“戎奶奶。”
  戎关关虽然改了姓,但毕竟不是戎海亲生的,钱氏本就不喜欢戎海,更别说戎海的这个便宜儿子了。
  钱氏用眼尾瞥了戎关关一眼,怎么看怎么嫌弃。
  戎黎把院门推开:“你先进去。”
  “哦。”戎关关进去了。
  戎黎把门带上。
  “你怎么还带着那个拖油瓶?”钱氏嗓门很大,摆着臭脸,对戎黎有诸多不满,“那个拖油瓶的妈杀了我儿子,杀了你亲爸,你还养着这么个小仇人,不嫌膈应啊?”
  戎黎不冷不热:“说完了?”
  他直接推门进屋。
  钱氏气结,面红耳赤地说:“我还没说完呢,殡仪馆老是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拿骨灰,现在案子也结了,骨灰要是领回来总得办葬礼,你不想操心也行,但那是你爸,钱你得出。”
  戎黎一只脚已经踏过了门槛,一只脚还踩在上面,背靠着门:“不出。”
  钱氏本就生了副刻薄相,拉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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