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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 -分卷阅读30

能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徐老夫人瞥一眼她身侧两名丫鬟,“如此说来,你如今是把自身看得比亲人更重了?”
  徐幼微看出她的顾忌,问:“您想与我说说这些?”
  “自然。”徐老夫人又望向她的两名丫鬟。
  徐幼微轻轻一抬手,示意侍书、怡墨退出。
  两名丫鬟立时称是,行礼退下。
  这情形,反倒让徐老夫人更为心惊:原本以为,那是孟观潮或孟太夫人安排的人手,照顾亦监视,而眼前这一幕则意味着,两个丫头对她唯命是从。
  “您说。”徐幼微道。
  徐老夫人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是不是徐家的人?你还要不要这些亲人?”
  徐幼微莞尔,“我自然出自徐家,自然要善待我的至亲。”善待二字,咬得有点儿重。
  徐老夫人面色转为沉冷,“那么,你二叔、大哥的事情,你管不管?”
  徐幼微失笑,继而认认真真地问:“我怎么管?我在徐家,惹过谁?敢惹谁?在娘家都这样,到了孟家,又敢惹谁?”
  “可是……”徐老夫人结舌。
  徐幼微轻叹一声,“我半死不活那两年,徐家也在获救之后安稳了两年,怎的我见好了,倒生出了这些是非?对了,”她好奇地问,“祖母,大哥到底为何触怒了太傅?”
  这件事,她到今日也不清楚,没人肯告知。只是确定,徐检踩了线,到了孟观潮厌恶的地步。
  这又是徐老夫人不能回答的问题。谁说,谁死——这是见过锦衣卫的长孙眼含恐惧地告诉她的话。
  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小五,你变了。”
  徐幼微再次恭敬行礼,直起身来,和声道:“下次相见,只盼着您能为我解开今日种种疑惑。若是不然,无从谈及其他。我笨,我不争气,我知道。对不住您了。”
  到此时,仍是看似谦恭实则嘲讽地说话……“是谁教你这样的?你婆婆?那武夫?”徐老夫人语毕,凝住幼微。
  幼微头戴珍珠头面,身着白色夏衫、淡粉色薄而多褶的裙子。
  家常穿戴,背光而立,身形窈窕纤细,整个人却似在发光。
  这样的一个美人,不再以家族为重……
  徐幼微轻柔似和风的言语打断她思绪:“生死、病痛教我的。生死如一梦、大病如一梦的感触,我就不跟您啰嗦了,不敢惹您心烦。”
  徐老夫人身形一震,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过失在何处:她太急切了,最该表现出来的,是对小五切实的关心。
  可是……这明明不是以前的小五会计较的,若有前例可循,她怎么会明知故犯?
  “我这条命,是太傅与孟太夫人捡回来的。”徐幼微语带伤感,“我想着,最起码要做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是您教我的道理,您还记得么?更何况,还有出嫁从夫的老话儿摆着呢。”
  徐老夫人抿着干燥的唇。全不在预料之中的情形,她已不能应对。
  徐幼微欠一欠身,转身向外走去。
  面南背北的厅堂,夏日璀璨的阳光映照入室。
  抬眼一望,光影刺目。
  徐老夫人道:“小五,你恨上我们了——除了你爹娘,你有怨恨。”不然,早就求孟观潮高抬贵手了,给老太爷与二房几分体面,只要她开口,孟观潮一定会成全。
  徐幼微停下脚步,等着下文。
  “你恨,不外乎是因为我们为了家族,要你嫁入孟家。可那是你选的人,我们最终是没勉强你,是不是?”
  徐幼微被气得轻轻地笑了。勉强她?她倒是想知道,如何勉强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一切,不外乎是她选择之后的抉择罢了。
  徐老夫人见她不应声,又道:“你选的那个人,照他那个折腾法,好不了。……”
  “选也选了,嫁也嫁了,结果好不好,我都追随他。”徐幼微语声轻缓地打断祖母,“我只知道,亦会一直记得,是他解了徐家的困局。只有他可以。而且,他在意我病痛。”
  在意到了极处。
  自己疼得面色苍白、手指冰冷、青筋直跳也默不作声忍着的男人,忍不了她些许的不适,舍不得她多走几步路,为她点滴的好转迹象笑得像个大孩子。
  会……对着她在病中常看的花花草草出神。
  只因那是她在病中唯一的喜好。
  两年无望偏要怀着希冀的岁月,他是如何度过来的?
  今时看到她逐日见好,他又是如何在用力的珍惜着?
  情有多深浓,回望便能懂。
  谁都懂得,只是,有人回报,有人感激,有些人却拿来利用。
  利用她,从而利用他。
  徐老夫人望着孙女的背影,沉声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如今他有多宠你,日后就有多伤你,这不是不可能。那般跋扈残酷又阴晴不定的性情的人,怎可期许他一世情长?你真要陪着他毁了徐家,再毁了自己?”
  “他没毁徐家。徐家受罚的人,都是自找的。”徐幼微慢条斯理地道,“至于我,会否被他毁掉,您能做什么?徐家又能做什么?”
  “……”
  徐幼微抬眼望着雪白的窗纱,眯了眯眼睛,“再怎样,那是在疆场出生入死得到将士爱戴的不世出的悍将,是为百姓谋得益处得到拥戴的太傅,是得到我恩师名儒宁博堂认可的饱学之士。
  “我倒是想不出,怎么样的人,能让手持君心民心的太傅好不了。
  “我更想不出,那样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要怎样才会自降身价,毁掉一个女子。
  “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最要紧的是,我想着,就算有朝一日被他毁掉,亦是幸事,总好过被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折辱。”
  末尾的话,看起来是有口无心的感慨,实则是戳到了徐老夫人的心窝子。
  她故意的。
  前生出嫁几年之后才明白,徐家的闺秀在祖父祖母眼里,类似花农饲养的花儿:长久悉心照料,为的是卖个好价钱,不同之处在于,花农是出手就了事,他们出手之后,还要长远利益,得不到,就嫌弃、放弃。
  心寒的日子熬了很久,到如今,已经不再当回事。
  不用当回事,连一句明打明的重话都不需给。
  不值当。
  “你!……”徐老夫人果然被触怒,手掌拍在座椅扶手,随即更为烦躁:小五说什么了?她能用什么借口发作她?
  徐幼微缓缓转身,嫣然一笑,“我?我是孟观潮的夫人。我要的光景,是夫妻同心。您可心安了。”
  光影耀眼,明眸生辉,笑靥炫目。
  美得不可方物。
  美得灼人眼。
  徐老夫人一阵眩晕,眩晕之中,看到幼微转过身形,一步步走出厅堂,步调优雅从容,翩然如仙。


第25章
  徐幼微带着侍书、怡墨回到徐府正房。
  进门前,听到父亲与孟观潮的谈笑声。进到门里,翁婿两个和徐夫人同时望过来,她笑一笑,问父亲:“在说什么?在院中就听到您在笑。”
  徐如山见女儿神色与面色如常,放下心来,笑答:“和观潮说原五、苗尚书的趣事。”
  “怪不得。”她平时与婆婆、孟观潮闲谈,也没少听到那两个人的事,人就很有趣,自是颇多为人津津乐道的轶事。
  “观潮,”徐夫人道,“午间留下来用饭吧?”
  孟观潮笑眉笑眼的,“本就是回来蹭饭吃。”
  “那就好,我去给你们做饭。”
  “别了,怪累的。”孟观潮说,“再说了,您应付得了小五那个挑剔劲儿?”
  徐幼微睇着他。
  孟观潮笑,“又没冤枉你。”
  徐夫人则由衷地笑道:“不瞒你说,小五那挑剔劲儿,就是我惯出来的。今儿又高兴,给你做佛跳墙也不在话下。”
  孟观潮哈哈一乐,“那成,午间陪岳父喝几杯。有几道菜就行,不然,下次我可不敢来了。”
  徐夫人笑着说好,又问女儿:“小五,累了没?要不要去歇息一阵?”
  “不累。”徐幼微噙着笑,陪母亲去往厨房,“我给您打下手。”
  “敢。坐一边儿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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