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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 -分卷阅读59

,这么大一个窟窿,他如何也填不上。
  再就是,三处皆如此,要说不是有人挖坑等着他跳,谁信?
  孟观潮。
  如今只有孟观潮能做到。
  三老爷忍无可忍,跳起来,“我要去卿云斋!”
  下人们一脸悲苦:大半夜的,您招那个活阎王,又是何苦来的?
  .
  孟观潮为免妻子辛劳,亲自为她擦洗,虽然得到的是她一通挣扎、抵触、抱怨,心里却是畅快得很。
  这样的私房之乐,是他再愿意不过的享有的事。
  他的小猫,就该让他这样照顾着。
  于是……没道理好讲的,就又忍不住了,又要了娇滴滴的小妻子一回。
  然后,她体力不支,陷入昏睡,但不妨碍他接着体贴照顾。
  听得李嬷嬷通禀时,幼微已熟睡,眉眼舒展,孩童一般。他笑着亲了亲她面颊,悄无声息地下地,穿戴齐整,举步出门,到了院门外。
  见到明显是来找他算账的三老爷,他一挥手。
  那手势,透着果决,意味的是心意已决,不容商量。
  这是孟观潮该有的且已成习的举动,三老爷明白。在这样的时刻,一颗心真悬了起来。
  .
  又一次的所谓兄弟相对而坐。
  沉默许久,三老爷目光幽深地看住孟观潮;“你居然用庶务算计我。”
  孟观潮扬眉一笑,“你打理孟府庶务十来年,也能被人算计?”
  三老爷一时间哽住,过了片刻才能道:“你到底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图个乐儿。”孟观潮漫不经心地说。
  “……”三老爷用了一段时间才能言语,“你算计我,不过是毁了我,减除本有的孟府羽翼,可那是你说了算的?那是你能控制的?”
  孟观潮笑微微地看住说话的人,“如今,我想让谁活,谁就得活,想死都不成;我想让谁死,耽误一刻都不成。”
  三老爷厉声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根本不顾及孟府颜面了?!”
  “可笑。”孟观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孟府?谁的孟府?是你们的,还是我的?”
  三老爷磨着牙,森森冷笑,“你有没有把伪账做好,以备来日送到大哥二哥面前?”
  孟观潮报以不屑地微微一笑,“不过是随我兴致的事情而已。我高兴与否,也要告诉你?”
  三老爷看着孟观潮,久久的。
  二十万两的亏空,对他孟观潮或许是小事,可对他和大哥二哥来说,已是孟府大半数产业的价值……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生意,却忽然出了岔子,一个两个可以,但是多达三个,大哥二哥还会相信他的解释么?
  绝不会的。
  这是最要命的。最掰扯不清楚的,就是做生意相关的事情。
  孟观潮一直审视着三老爷,也没给他多久的时间,吩咐道:“年前想弥补亏空,找我就好;想与你手足细说分明,我也全心全意地赞同。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这个事儿,不妨用来表态。”


第37章
  三老爷思忖之后, 冷然一笑, “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死在你手里!”
  孟观潮语气淡淡的:“但愿你可以。”
  三老爷起身,拂袖离开卿云斋的正厅。
  孟观潮慢悠悠地喝完手边的茶, 随后走出卿云斋, 沿着甬路, 缓步去往外院。
  平时快步走的话, 走到孟府的岔道口, 需要两刻钟。行至外院, 也需要两刻钟左右。再走到孟府西面,又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期间遇见了值夜的婆子、护卫,俱是战战兢兢的将落锁的门打开来。
  到了东院外院, 谨言慎宇寻到他, 远远跟随。
  他走着,又用了不短的时间,走到西院的垂花门前,再原路返回——不是有意的,却将三老爷今夜走过的路大略重走了一遍。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会觉得,这孟府太大了些。
  回到西院外院, 他望着一栋院落,久久的。那是他十岁到十九岁的居处。
  十岁之前,住在西院内宅的正房,彩衣娱亲。
  如今的西院, 是曾经的孟府,是他曾以为的家。
  曾以为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那兄弟三个容不得自己的?
  或许是从记事起,感觉到的他们的皮笑肉不笑;
  或许是母亲反复叮嘱,不要招惹那三个人。
  在那时,母亲在这偌大的孟府,孤立无援,从不敢指望他能与那三兄弟抗衡。
  那些年,父亲都在做什么?忙于公务,见到四个儿子,总是询问当差读书的情形、考问他的功课。
  他得到的,从来是父亲掩饰不住的笑容与夸赞。
  这情形却惹了祸,明里暗里被那兄弟三个算计。
  那时的母亲,并不擅长这种争斗,而他年纪还小,城府不足,是以,不论明里暗里有没有吃亏,都抓不到那三个人的把柄。无法有理有据地告知父亲,索性就只挨罚挨打——没凭据的事情到了父亲那里,得到的只能是对母亲的猜忌和对他更重的惩戒。
  两相权衡取其轻。
  他再大一些,母亲已被风雨历练得颇有城府,他亦是。但在同时,那兄弟三个的手段也更高明。
  一次次的争端,都在西院发生。
  一次次明明是对方要取他性命,却仍是不留凭据,明面上于情于理,形成的局面或是他的错,或是该各打三十大板。
  有苦不能说的滋味,没有谁比他和母亲的体会更深。
  那些年,孟府明明那么多人,他最清楚的却是,只有母亲与自己相依为命。
  也是因这缘故,在那年月,不能轻信任何人,不能与任何人交心。
  再大一些,到金吾卫当差之后,因着先帝照拂,总算熬出了头。所经的来自所谓手足的算计,是暗箭、暗杀。
  那些伎俩,于他真不算什么,一次次化险为夷,全部当做是运气好。要到征战几年之后,才能确定那些事能幸免于难,完全出自天生的警觉。
  而安排暗杀、冷箭的人,是老三。他笃定,在父亲过世之后委婉地问过,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当然了,从那时起,他也没闲着,没少挖坑整治他们。
  老三说过,如果没有他,他们只凭借着出自簪缨世家的身份,便能一世锦衣玉食、安稳无忧。
  但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选择生于孟府。
  孟府让他自幼便有的感受是孤独。明明需要同龄友人,却又莫名其妙地抵触,与人来往,心里再认可对方,做派也总存着几分疏离。
  直到到了军中,有了袍泽之谊,这情形才有所缓解。
  返回卿云斋,经过母亲住的院落,他驻足凝望片刻。
  母亲是他除了母子之情又特别钦佩的女子。平时都会尽量遵循着礼数,对待每一个人,到了什么关口,便视约束世人的寻常规矩如脚底泥,该发狠就发狠。
  最早也不是那样的,一切的改变,是为了护他周全。
  不怪父亲病重时,当着母亲的面儿,握着他的手说:“我不会管教子嗣,而你又过于敏锐聪慧,我大抵是误了你。别怪我,这非我所愿。可是,说回来,你娘也真没比我好哪儿去。你那跋扈嗜血的性子,我老觉着,是随了她。”
  何其哀恸、不舍、煎熬的时日之中,那几句话,在当时让母子两个笑了。
  虽然,眼底都噙着泪。
  到底,父亲是离开了母亲与他。
  离开前,私下里就反复叮嘱他,孟家不能散,日后要忍让着三个哥哥,毕竟,都是他的骨血。
  他不明白,委婉地问,为什么不能让他和母亲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
  父亲就笑,说要是那样的话,不出两年,他们三个就到地底下陪我去了,我还不知道你?
  随后,苍老的大手握住他的手,眼神恳切地望着他,说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我的儿子,我亏欠他们的,不比亏欠你的少,答应爹爹。
  他答应了。
  父亲仍是不放心,便有了发毒誓的事。
  但他终将对父亲食言。
  对父亲食言的滋味好受么?不好受。
  只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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