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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分卷阅读2

,始终表情淡淡,她用罗帕慢条斯理地将沾在手上的药汁拭去,“这罪名可大了,陛下莫要冤枉了臣妾才好,这是徐院正开的百年老参汤,给您吊命用的,如今太医院库房里两百年以上的老参所剩多了,全为您熬制了参汤,再则臣妾若真想弑君,何必用下毒这种蠢笨下三滥的招数给自己找惹麻烦,只需再耐心等上几日便成……”
  女人拭完自己手后起身又去远些的桌案上拿了另一碗一同备好的汤药,她端着汤药往回走,声线温和清恬仿佛就是在与自己的丈夫闲话家常,“还有,阖宫的人都可作证,如今陛下躺在此处可与臣妾无一星半点的关系,陛下莫不是忘了,您可是从淑妃的床上被抬下来的,怎生到最后反倒怪起了臣妾的不是来?”
  赵韫是倒在女人肚皮上的。
  雄心壮志的帝王,正是春秋鼎盛之际,还未成就自己的宏图霸业,却即将英年早逝,想让自己做个名留后史的千古明君,最终却将得一名声尽毁的死法。
  赵韫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脸上垂死的灰败色更浓了几分,他认为自己勤政爱民、日理万机,呕心沥血地操劳政事,只偶尔放纵几次而已……
  为何?为何上天如此不公?为何会落得如今的这番局面?
  赵韫强咽下喉间不断翻涌的血腥气,声音犹如钝刀刮骨,“淑妃……皇后你将淑妃如何了?”
  女人漫不经心地用汤匙搅动瓷碗里的汤药,闻言一声嗤笑,“看来陛下对淑妃的情谊真真儿是天地可鉴,自个儿都到了这般田地,心里还念着淑妃。陛下宽心,淑妃没事,能吃能睡,她应是能比您尚且多活几日。”
  赵韫咬牙:“毒妇!咳咳咳……朕……终究还是小看了你,竟从不知皇后你本事如此之大,朕都不晓得什么时候起朕的人已经被你笼络了泰半,江进忠被你收买,居然连秦敛都被拉你入了太子阵营咳咳咳好手段啊皇后……”
  他昏厥之后中途被太医救醒过一次,奄奄一息之际,睁眼看着他的好皇后号令动了禁军卫,围了他的寝宫,捆了淑妃,他的心腹及暗卫不是叛变就是被当场伏诛,他甚至亲眼见到皇后拿着剑亲手捅穿了他大女儿平宁的肩膀,他早已拟好的易储圣旨则被当场燃成灰烬……
  他目睹了一切,却连动一下唇的力气都没有,他身边的人都被换成了皇后的,只能那般眼睁睁看着皇后兴风作浪,把持全局,而他已无力回天。
  女人红唇微扬,“陛下过奖,夫妻多年,陛下的那些手段臣妾虽学不来精髓倒也能仿了一二,您只当替您办事的那些人是巩固你龙椅的工具,却忘了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总会有弱点和私欲,就算臣妾抓不住他们的弱点和私欲,但总归不是铜皮铁骨,会疼会死,好手段谈不上,只是些小聪明罢了。至于秦阁老,臣妾倒也真是意外,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妾赢了,不是吗?”
  皇帝于淑妃床榻之上突然昏厥,天家这场明争暗斗数年之久的夺储风云终于是到了你死我活的终局之战,朝中众官员早已站队的站队,只内阁首辅秦敛手握重权却端是纯臣做派,从不偏颇任何一派,深得李韫器重,也对他颇为忌惮。
  从前各皇子党派都正面侧面试图拉拢其人,但秦敛从未对任何人有过任何表露。
  直至此次皇帝病危临死,她本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平宁公主拿出那张赵韫易储六皇子的圣旨且被她刺伤后,秦敛竟突然站出来亲自将圣旨焚毁,而后步出殿外,向着外间不知真相的众臣道,平宁公主孝顺忧父,忧思过重,重病胡言,还调来了禁军卫……
  她也方才明白,原来禁军卫统领是秦敛的人。
  她知道,最后关头,秦敛最终是选择站在了太子一边,那么这场夺嫡她就胜了!
  她管不了以后秦敛是不是会做那谋皮的虎,她现在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她别无选择,必须赢!
  赵韫一时间再说不上话来,只怔怔地看着坐在床头的发妻,浑浊的双眸已经弥漫上了死气,似是陌生又似是失望,软化了语调带着往昔的回忆喃喃道:“阿妧……你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我怎就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从前的你分明不是这般……”
  女人却没有如此多的感慨,她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
  等笑够了,她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笑出的眼泪,然后幽幽地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细细地看,玉手丹蔻,美如羊脂玉雕。
  “臣妾从前是哪般模样?陛下与臣妾从前又是哪般地步?说不清了……您瞧这双手,曾经连刀都握不动,可如今竟能在此搅动着这满城的腥风血雨,臣妾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深宫之中,我的丈夫算计我,豺狼虎豹们想生吞我,我想活命啊!”
  “我也不想争的,我明明曾经最是胆小怕事,最怕与人争执……可我总还得活命,总得让我的儿子活命,总得护我温家的遗孀幼孤们下半辈子不受人欺凌。”
  “我总得为温家满门不得安息的忠烈英魂们讨一个公道!总得为我的珠珠讨一个公道!陛下,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谴责我变了,在这深宫,谁都可以说我变了,就陛下您没有资格!”
  赵韫还想再言,但显得苍白无力,“皇后,太子还年幼……温家现如今只余一院妇孺和温五一介残身白丁,太子根本弹压不住朝中林立的党派之争、斗不赢那些牛鬼神蛇……你……你只见了易储圣旨,可未曾想你竟与秦敛相谋,连朕都拿他无法,阿妧,你这是玩火……朕其实还留了另一道旨,朕在时会护你母子,待朕身去后……咳咳咳,那道遗旨便会令新帝继续护你母子周全咳咳咳咳……”
  “呵呵……呵呵呵呵……”
  赵韫的话被女人一连串的笑打断,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待稍稍平复笑声后,“这么说来陛下为了我们母子倒还真是殚精竭虑啊!臣妾和太子确实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娘家,可是臣妾是您的皇后,我的儿子是您亲封的太子,我们母子是您立在人前的活靶,若我的儿子不坐上那个位子,您觉得您这道虚伪的圣旨能保我母子生不如死的日子到几时?可若太子继位,那臣妾可就不一样了,虽然该死的还得死,但能留一命的臣妾会留勉强他们一命的……”
  说着女人俯身,凑近了赵韫,眼中的冷笑早已结成了寒冰,“陛下如今倒嫌弃太子无鼎力相助的外家来了,可莫不是忘了,太子本是可以有一群赤胆忠心的好儿郎们替他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可是您呀!是您好算计,将他们的白骨垒筑成了白狼城的墙……”
  赵韫病气的双眼霍地睁大,胸膛起起伏伏,喉间带着带痰浑浊喘气,“你、你你……你嗬——”
  女人嫣红的唇微微上挑,她缓缓凑近到李韫耳畔,面上仍在微笑,却挟裹了刻骨的恨意,“你以为死一个刘刈就算完了?就算是给我父兄、给五万温家军将士、给白狼城一城的百姓有了交代了吗?陛下,没完!到你死都不算完!这笔血债从现在起才真正开始清算!”
  “你……你你……你知道,你知道对不对?你、你怎会知晓?”赵韫原本病态苍白的面色此时已犹如死尸之灰,就像一条离水已久濒死的鱼,艰难地大口喘息。
  女人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消失直至抿成一条直线,她贴着赵韫的耳朵,气吐如兰却犹如锐利的尖钉一字一句钉入他耳中,“臣妾不光知道这些,臣妾还知道,十年前,围猎场,臣妾的马是您送的,臣妾被太后斥责而郁郁寡欢的消息也是您故意放出去的,五哥他想在围猎时找时机近身宽慰于我也是您暗中行的‘方便’,喂马的小太监其实是您的人,庄嫔不过是替您背了这罪名……呵!”
  在赵韫惊涛骇浪般的目光中,女人缓缓直起身,复又端起那晚早已凉透的参汤用汤勺搅了搅,盯着褐色的汤药神色淡然,却是早已心如死灰的悲凉,“臣妾真是可悲又可笑啊,前一晚还在与我耳鬓厮磨温存缠绵的夫君,却在一夜醒来后用他蓄谋已久的毒计枉顾我的死活,设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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