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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分卷阅读8


  纪婉青站起,对何嬷嬷说:“嬷嬷,你先出去安抚好大家。”惊慌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容易被人钻了漏洞。
  何嬷嬷神色一整,“大姑娘说的是。”她压下情绪,忙出去安抚下面的人。
  如今还能留在朝霞院的人,都是忠心耿耿者,何嬷嬷出去没多久,外面便恢复了正常。
  纪婉青放了心,拉着妹妹进了里屋,姐妹二人在软塌坐下。
  “小妹无需担忧,即便不被赐婚皇太子,我亦未必能更好。”
  纪婉青震惊过后,很快便恢复镇定,没办法,这一院子以她马首是瞻,她不立起来,大家便没了主心骨。
  “以我们二婶为人,能寻出一个韩国公府冯七,她就能寻到第二个,反正好人家是轮不上你我的。”
  这么一想,反而舒坦了许多,皇太子比之冯七,当然前者要好上太多,毕竟东宫只是立场问题,太子本人还是很优秀的。前路或许很艰难,但好歹还能挣扎一把。
  如果碰上一个诸如冯七一般的烂人,古代女子出嫁从夫,这辈子都不会有希望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情况,起码已经把纪婉湘捞出了火坑,有一人能幸福美满,总比姐妹一同挣扎存活要好太多。
  这么细细一分析,纪婉青反倒欣慰起来,她安慰妹妹,“如今这般情形,总要好上一些。”
  纪婉湘向来听胞姐的,想了想冯七,再想了想皇太子,确实冯七更不堪,她勉强止了泪。
  “那,那姐姐你若去了东宫,日子也不好过。”纪婉湘翻来覆去想,愁眉不展。
  “我上次进宫,凑巧碰着了太子殿下,殿下果然温文尔雅,为人和熙,他还褒奖了父亲。”纪婉青将上次碰见太子之事,细细说给妹妹听,“我若安分守己,日子应该能过。”
  话是这么说,只是纪皇后废了大心思,才将纪婉青放进去,怎么可能让她安分守己过日子?
  只是纪婉青没打算告诉妹妹这些,多一个人担忧于事无补,尤其她明日就要出门子了。
  “你莫哭了,不然明日当新娘子就不美了。”


第七章
  本朝皇太子居清宁宫,前两日开始,清宁宫便频繁有太医进出。
  皇太子高煦旧疾复发,已经卧榻两日。
  说起太子的旧疾,几乎人人都要惋惜一番。
  太子谦恭仁厚,有治国之才,实乃未来一位英明君主。只可惜元后孕期动了胎气,太子生下来自生下来便带有弱症,调养多年虽好了起来,但身子骨依旧不强壮,经常还会旧疾复发。
  很多朝臣痛心疾首,恨不能以身代之。
  太医署刘太医,多年来负责调养太子身体,这回也少不了他,须发斑白的老太医仔细请了脉,欣然道:“殿下今日好了不少,再服药几天,便能下榻。”
  话罢,他开了方子,下面急急捡了药,给熬上。
  “殿下身体大安,想必陛下得知,心必甚慰。”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太监,他身穿暗红色蟒纹内监袍服,手执一拂尘,声音尖细,面对太子也神色自然。
  这位是乾清宫总管太监孙进忠,昌平帝的心腹,他正是奉了皇帝之名,来探视太子的。
  最起码,表面是这样。
  孙进忠说话时,那双不大的眼睛细细打量榻上之人,见高煦表情虽一如既往和熙,但面色颇为苍白,神色倦怠,仍有病容,他放了心,笑道:“陛下今早才下了圣旨,为殿下赐了婚,殿下便好了起来。看来,这纪大姑娘果然如皇后娘娘所言,八字十分利于殿下。”
  “父皇隆恩,孤时刻铭记于心。”高煦面露感激之色,抱了抱拳,似乎对未来太子妃万分满意,“这二日孤未能替父皇分忧,还望孙总管多多劝和,莫让龙体操劳过甚。”
  “殿下的孝心,奴才会禀报陛下,陛下想必十分高兴。”孙进忠扬了扬拂尘。
  其实,以昌平帝为人,肯定不会为朝政操劳过甚,也不会因为太子的孝心关怀多高兴,不过这二人说话间,却万分自然,仿佛彼此说的就是事实。
  高煦掩唇,清咳两声,“孙总管站了许久,不若坐下说话。”
  对于这位皇帝心腹,哪怕是当朝太子,也十分客气,不过孙进忠却笑吟吟摆手,拒绝道:“奴才就不坐了,陛下身边离不得人,奴才还得赶回去伺候。”
  高煦颔首,温和一笑,“孙总管能者多劳。”他吩咐道:“张德海,你送一送孙总管。”
  这张德海,正是清宁宫总管太监,太子的头等心腹,他一直侍立在榻前,闻声立即应是,殷勤送了孙进忠出门。
  送罢孙进忠,张德海返回内殿,立即给主子倒了盅温茶递上,“殿下,您先喝盅茶。”
  高煦一连喝了两盅茶水,方解了渴。张德海接过茶盅,低声抱怨道:“这姓孙的也是,今天来得怎这般晚,让殿下大半天没喝水。”
  是的,高煦清早到现在都没过喝水,为的就是嘴唇看着干燥一些,病容显得更逼真,让这孙进忠看不出丝毫破绽。
  没错,高煦就是在装病。
  他打娘胎出来,确实带了些许弱症,但多年调养下来,早已好全了,这几年反复“旧疾复发”,不过是为了让他那皇父安心。
  昌平帝不仅能力一般,他甚至有些昏庸,只是帝王该有的危机感,却相当足够,底下有这么能干的一位继承人,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皇帝不英明,所以对大权更加在意,大部分军权政权,都在他手里抓着,一旦太子给他的威胁感过了底线,高煦就会是一个悲剧。
  高煦很明白,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很明显的弱点。
  他同时还知道自己母后早逝,纪皇后一党渐大,他必须抓住势力权柄,把皇太子之位坐稳当了。
  于是,高煦便没有让自己身体大安,弱症全消,“病情”反而加重了几分,将这个巨大弱点放在昌平帝跟前,让对方安心。
  事实上,面对一个羸弱太子,即便对方很能干,昌平帝也放下了大半的心,他再将纪皇后一党扶起来,让两者互相制衡,他便能安稳高坐于龙椅之上。
  高煦心知肚明,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扮演着一个体弱太子角色,刘太医是他的人,半丝破绽不露。
  “殿下,奴才伺候您净面?”
  高煦脸上之所以能苍白,是因为厚厚涂了一层无味药膏,这肯定不会舒坦,今天孙进忠离开后已是申时,张德海看天色不早了,便要打水伺候主子净面。
  “不,先不必。”高熙拒绝,演戏演全套,万不能因一时疏忽而前功尽弃,既然天色不早,也不差这点时候。
  孙进忠离开后,内殿全是太子的心腹,此时的高煦,不但不见方才羸弱模样,甚至连和熙的神情也没有了,他面色淡淡,斜斜倚在朱红色福纹引枕上。
  他挑唇,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孤那父皇,也是个聪敏之人。”昌平帝大事朝事不咋地,偏这些防备之事极其敏锐。
  殿内安静下来,说起皇帝,即便是张德海也不敢轻易插嘴。
  半响后,有宫女匆匆捧着填漆茶盘进门,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褐色汤药。
  宫女放下茶盘,捧起药碗,小心放到太子榻旁的楠木小方几上。
  太子坐的位置距离方几很近,一只修长的大手就搭在方几上,宫女很小心,没有碰触到太子,一放下药碗就缩手,行了个礼便恭敬退下。
  七八年前,由于太子羽翼未丰,宫务又被纪皇后把持,他在一个引导人事的宫女身上吃了亏,不但事儿未开始即结束不说,从此往后,高煦还不甚喜欢宫女太过接近。
  奉药宫女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她很清楚主子的习惯,亲手送上药,便立即告退。
  那碗药,最终被张德海处理了,高煦没病,喝什么药。
  “殿下,吴阁老来了。”一个小太监进门通传,张德海小心禀报沉思中的主子。
  高煦回神,“快请。”
  吴正庸进门行礼,高煦道:“外祖父不必多礼,快快坐罢。”
  张德海端了个海棠纹圆凳过来,吴正庸就坐在高煦榻前,面上一扫人前忧色,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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