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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每天想和离-分卷阅读96

晰可闻:“阿爹,儿愿亲赴凉州,将真正的乱臣贼子绳之以法。”
  -
  赵晏攥着玉佩,径直返回承恩殿。
  途中看到明德郡主慢吞吞挪动的身影,没有给一个多余的眼神,从她身旁越过。
  明德郡主完全没有觉察到动静,以为赵六娘已遭遇不测,正喜不自胜,忽然一阵夹杂着刺骨冷意的风袭来,她大惊失色,一抬头,看到赵晏的背影,长发浸湿,披着外衣,裙摆淌落一串水珠。
  这……怎么可能?难道赵六娘是钢筋铁骨,根本不知冷吗?
  她愕然了一瞬,顿时加快脚步,唯恐赵晏回去叫人来惩治自己。
  守在承恩殿外的内侍宫人望见赵晏走来,赶忙迎上前,锦书看她这副尊容,瞠目结舌道:“娘娘,发生了何事?”
  旋即,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进殿内,吩咐其余宫人去烧热水,取来干净的衣物。
  热气扑面而来,赵晏平复呼吸,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明德郡主以下犯上,先是偷盗承恩殿物品,又对我出言不敬,即刻逐出东宫,往后永不得踏入此地。”
  “把她给我赶出去,打扫内殿,被褥全部换掉。”她冷然,“她擅自坐了我的床榻,我嫌脏。”
  不多时,两个孔武有力的内侍架起明德郡主,枉顾她哭喊,一路将她拖走。
  赵晏对外面传来的尖叫声置若罔闻,转身去往浴室。
  -
  姜云琛乘车回到东宫,犹觉难以置信。
  姜云瑶毛遂自荐,皇帝力排众议,同意了她的请求。
  一众老臣们倒是没有反对,只担心含章公主年纪尚小,未必能担此重任。
  临川王百般质疑,但宗室之中除了他或嘉宁长公主上阵,再无人比姜云瑶的身份更为尊贵,加之以梁国公为首的老臣们反唇相讥,他争辩不过,只得悻悻作罢。
  事情议定后,阿瑶要去凤仪殿一趟,他正犹豫是否跟着,便听她道:“阿兄还是尽快回东宫吧,明德郡主临时登门,可别叫晏晏在她手下吃亏。”
  他惊讶之余,当即返程。
  车驾停住,姜云琛快步走向承恩殿,一边问前来迎接的内侍:“明德郡主还在?”
  “回殿下,已经走了。”
  他步伐不停,吩咐道:“她怎么进来的?以后守好门,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当东宫是菜市场,谁都能自由来去吗?”
  “奴婢知错。明德郡主说有要事禀报太子妃娘娘,奴婢们不敢阻拦。”内侍略作犹豫,“不过,明德郡主偷盗物品、还对娘娘不敬,已被娘娘下令驱逐,今后也严禁涉足东宫。”
  姜云琛一怔,心里莫名有些不祥的预感。
  赵晏素来反感明德郡主,但在人前还是会维持表面功夫。她如此不留情,必定是明德郡主做了什么触犯她底线之事,让她索性撕破脸。
  他心下微沉,脚步愈快,陆平和其余内侍几乎追赶不及。
  -
  赵晏倚在汤池中,周身恍若凝固的血液渐渐恢复流动,她抬起手,看向细腻温润的白玉佩。
  但不知是受寒还是什么,仿佛有一把重锤在她头顶敲打,脑中混沌一片,她强忍着按住了额角。
  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翻涌不息,眼前渐渐模糊不清,她失去知觉,沿着池壁滑落,沉入水下。
  她看到锦书惊惶的面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吞没。
  姜云琛走进承恩殿,得知赵晏正在沐浴,只能坐下等候。
  他蹊跷不已,大白天的,远不是洗漱就寝的时间,便想传宫人来询问情况。
  突然,锦书的叫喊钻入耳中:“快来人啊!娘娘!”
  他心神一凛,疾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锦书正要迈进池中救人,风声掠过,一个身影已先一步入水,将赵晏抱了出来。
  赵晏无知无觉,手臂垂落,一块玉佩掉在了地毯上。
  “传医官。”姜云琛扯过搭在旁边的薄毯,将赵晏裹住,抱着她走向内殿。
  -
  不多时,奉御匆匆赶来,诊治过后,忙不迭去开药。
  承恩殿的内侍宫人们跪了一地,锦书眼眶泛红,低声请罪道:“娘娘与明德郡主去后花园议事,不让奴婢们跟着,奴婢以为,凭娘娘的身手,明德郡主占不到半分便宜,可谁知娘娘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奴婢询问发生了何事,娘娘也不肯说……殿下,奴婢未能照顾好娘娘,甘愿受罚。”
  姜云琛想到后花园里冰雪未消的池子,眼眸中风雪肆虐:“陆平,传我命令,立刻、马上召嘉宁长公主和明德郡主进宫。”
  陆平应声,一路小跑而去。
  -
  那厢,临川王气急败坏地回到府中,派人给宋国公府传信,神色间浮起一抹阴鸷。
  既然姜云瑶不识抬举,非要以身涉险,那么便让她有去无回。
  凉州距京城千里,途中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区区一个小姑娘,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另一边,嘉宁长公主刚看完临川王的密信,就接到通报,太子宣她及明德郡主入宫。
  她心思急转,最终决定先斩后奏,自己去见太子,称孙女被太子妃打伤,实在无法出行。
  少顷,她来到东宫外,内侍通报过后,将她引至丽正殿。
  嘉宁长公主不紧不慢地行礼,问道:“殿下传本宫前来,莫不是因为太子妃动手伤人一事?”
  “长公主多虑。”太子的声音传来,语调平静,却无端令她感到一阵刺骨寒冷,“孤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只想与您说几句话,同时劳烦您转告明德郡主。”
  嘉宁长公主正欲辩解,就听他道:“您心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孤一无所知,孤敬您为姑祖母,卖您几分脸面,您却三番五次得寸进尺。那么不如把话说明,孤绝无可能迎娶明德郡主,您趁早死了这条心,另外,今日明德郡主_0_dao_0_qie在先、冒犯太子妃在后,禁足三月,永不得再涉足宫城。”
  “殿下!”嘉宁长公主皱眉,“您未知事情前因后果,怎能如此偏袒太子妃?您可知明德……”
  “退下吧。”姜云琛直截了当地打断,“您最好自己走,您这么大年纪,若是像明德郡主一样被拖出去,未免太丢面子。”
  嘉宁长公主面色青红交加,虽气不过,却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收回剩余的话,拂袖而去。
  进入马车,她恨恨地一拍桌案。
  明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她总算看清,投靠皇帝和太子的路压根走不通。
  亏她还想背叛临川王,和他们上同一条船,孰料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她当做血脉相连的亲眷。
  既如此,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
  姜云琛回到承恩殿,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握住赵晏滚烫的手。
  她双眼紧闭,脸颊潮红,他既心疼又后悔,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她一小会儿,就出了这种事。
  赵晏与明德郡主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他确信,明德郡主断无本事把她推进水里,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八成是为了明德郡主_0_dao_0_qie的那样物品。
  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不管不顾,失去了最根本的冷静?
  这时,锦书轻手轻脚地走入:“殿下,奴婢在浴室地面上发现此物,应当是明德郡主偷走,又被娘娘找回。”
  姜云琛接过她呈上的东西。一枚雕工精致、通透无瑕的缠枝牡丹纹白玉佩。
  刹那间,仿佛一道细线穿过脑海,他蹙了蹙眉,压下不适,低声道:“这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
  锦书答道:“娘娘说,是旁人送给她的礼物。至于是何人,奴婢也不知。”
  “行了,你下去吧。”姜云琛摆摆手,“这个……”
  他略一停顿,示意锦书退下。
  旋即,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到了赵晏手中。
  他知道是何人所赠。
  纪十二。
  可是……只要赵晏能尽快醒来,恢复平安,他愿意做任何事。
  哪怕放她离开,让她去一切想去的地方。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长长地叹了口气。
  -
  赵晏昏昏沉沉,全然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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