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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分卷阅读70

住,仿佛只有这么做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明明没有用……可小朱瑄就是舍不得放开手。
  ……
  床帐低垂,暗香浮动。
  熟睡中的朱瑄遽然睁开眼睛,双眸幽黑,眸底似缭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晨雾,神色晦暗。
  身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他侧过身,俯视熟睡中的金兰。
  她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好梦正酣,樱唇轻抿,眼睫低垂,罩下淡淡的阴影。她这些天累着了,夜里总是睡得很沉。
  朱瑄仔细看她。
  她肤色雪白,圆圆的脸,鼻子挺翘细腻,右脸颊上有颗淡淡的痣,眉毛不算纤细,浅妆的话杏脸桃腮、娇如春花,用了画眉黛以后看起来有点虎虎生气,失了娇美,偏于英气,宫人于是不怎么给她画眉,熟睡中双颊微微生晕,一点朱唇,如海棠春睡,透出几分婉转的娇艳妩媚。
  其实这几年朱瑄不是没见过和她相貌相似的女子,但他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圆圆……他不会认错人。
  只有圆圆才会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温柔,这么包容……他强迫她入宫,什么都不告诉她,她还是很快聪明地察觉出他的隐瞒,大度地选择相信他,爱护他……
  他骗了她。
  但他永远不会后悔。
  勉强不来的事,他偏要勉强,即使违背天意又如何?
  他的眼神实在太炽热,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睡梦中的金兰感觉到身边人渐渐发起热,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
  朱瑄还来不及闭上眼睛装睡,金兰已经扑到他跟前,伸手摸他的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有点热……五哥,是不是不舒服?”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语不发,双眸黑幽幽的。
  金兰以为他又发病了,焦急道:“怎么又发热了?”说着松开手,撩开床帐,正准备下床去叫杜岩,腰上一紧,被朱瑄抱住了。
  “我没事……”朱瑄收紧双臂,紧紧抱住金兰,“只是一时走神。”
  金兰低头看他,拨开他衣襟,摸了摸他身上,没有出汗。她松口气,刚才还以为他又发病了……
  朱瑄按住她的手,“睡吧。”
  金兰重新躺下,枕着朱瑄的胳膊,心里一阵阵发虚。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朱瑄真的发病了,心里暗暗琢磨,自己没有逼问什么_0_ci_0_ji到他呀……莫非装傻套杜岩的话的事被他发现了?还是她假借整理东宫宫务其实暗查东宫旧仆名单的事露了马脚?亦或是她不小心提了一句提督太监他心里不高兴又疯了?他这么聪明,又心思细腻,一下子就能看穿她的小伎俩……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金兰悄悄松口气。


第40章 早就认识你了
  礼部侍郎上疏请重开早课,奏折引起争执。
  各衙门呈送的题本由通政司递交官中,因须事先通知上级,还得准备呈递六科廊房的副本,因此题本大多只是一些例行公事。而以私人名义递交的奏本通常属于官员个人的意见,不需要上司允许也不用准备副本,直接送至会极门交由当日的太监转递,这样的奏本大多是弹劾批评的内容,一经公布,往往会引起一场轩然_0_da_0_bo。
  礼部侍郎的奏折就是以他自己的个人名义呈送的。
  司礼监代嘉平帝批示奏折,敷衍礼部侍郎,礼部侍郎愤而继续上疏。
  奏本经六科廊房传抄,满朝文武皆知,六部大臣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了一场大论战。
  有人说朱瑄身体不好,嘉平帝体恤他才会罢了早课。
  礼部侍郎引经据典:“天下之本系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选左右。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岂可因噎废食?”
  反对的人也知道郑贵妃那几句怜惜朱瑄的话难以站得住脚,换了个角度:“太子天资聪颖,端介博雅,学业有成,何须再开早课?”
  礼部侍郎冷笑:“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学之为道,本无限也,勤学之事,为累朝世守家法。太子聪明睿智,生而知之,固天纵之多能,尤日新而不已。”说着把矛头直接指向嘉平帝,“一日废学,一日荒政也,陛下春秋鼎盛,应效仿先人,重开经筵……”
  他的要求很简单:不止太子要上早课,听侍读官教导,连嘉平帝本人也应该上课!
  大臣们哭笑不得:嘉平帝经常十天半个月不上朝,大臣连他的面都见不着,礼部侍郎居然还想劝嘉平帝恢复经筵日讲制度?痴人说梦!
  吵到这里,论战陷入僵局,礼部尚书生怕礼部侍郎牵连整个礼部,出列圆场:“太子不出宫掖,长居深宫,虽熟读诗书,终不如视见民间疾苦,唯有经世务之故,方能增广见闻。”
  御史奏道:“皇太子四海所属,百姓之望,上而宗社亿万年之统,下而臣民亿万年之仰实寄焉。储宫,天下之大本也,储教,天下之首务也,必得正人以辅导之,而国本固益。”
  他二人引用的是高祖当年令太子出阁读书时和大臣的谈话,众人不敢反驳。
  论战持续了好几天,满朝风雨,就在众人以为嘉平帝这回又会故意拖延敷衍此事时,乾清宫忽然传出旨意,令太子即日恢复早读,讲读官下朝后须前往文华殿督促太子进学。
  东宫属臣连日提心吊胆,唯恐事情弄巧成拙,引嘉平帝震怒,等手书送抵东宫,他们亲眼看过了,这才敢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大学士道:“太子果然深知圣心。”
  洗马笑着说:“朝中几位老先生虽然畏于钱兴权势敷衍了事,关乎储教之事,他们还是敢说真话的。”
  这次论战,往常和钱兴沆瀣一气的内阁元辅、次辅都没怎么发言,虽然他们没有明着附和,但在年轻文官看来,他们不反对就代表了同意。
  东宫重开早课意义深远,这意味着朱瑄的储君之位依然稳固,嘉平帝在一次次忽视朱瑄后,还是肯定了他的继承人身份。
  朝中文官欢欣鼓舞,东宫属臣更是欣喜若狂,宫中侍从也眉飞色舞,走路带风。
  身为储君的朱瑄反而最为冷静,每天不出东宫一步,待在殿中教金兰读书写字。
  东宫的藏书阁汇聚天下书籍典章,金兰求知若渴,囫囵读了不少书,积攒了一大堆的疑问,本想向女官讨教,被朱瑄拦下了。
  他笑着道:“为夫的学问比不上女官么?”
  金兰捧着书,学着外边文臣的话道:“殿下身为储君,乃天下之大本也,能得殿下亲身教授,小女子铭感五内……”说着一笑,“你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重开早课以后又得天天五更起身……我怕你忙不过来,就别管我了。”
  朱瑄扣住她拿书的手,站在她背后,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把她整个拢进怀里,握着她的手指翻开书。
  “你的事不是忙……”
  他握着她的手,手心干燥温暖。金兰坐在椅子上,听他在耳边轻声呢喃,心跳得有点快。
  今天她看的刚好是本杂书《算法统宗》。
  她问:“五哥连珠算也懂么?”
  他到底学了多少东西?
  朱瑄一笑,“不敢叫圆圆失望……为夫略懂。”
  说着松开金兰的手,走到槅扇门前,和杜岩说了几句什么,杜岩忙答应着,不一会儿取了一只镶金算盘回来。
  朱瑄拿着算盘走回书案前,把算盘扣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算珠,噼里啪啦几下,念出一长串珠算口诀。
  他嗓音柔和又清亮,如林籁泉韵,似珠落玉盘,抑扬顿挫,贵气天成,金兰有点走神。
  朱瑄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撑在桌案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教她按着书上的口诀拨弄算珠,“数家定位法为奇,因乘俱向下位推。加减只需认本位,归与归除上位施。法多原实逆上数,法前得零顺下宜。法少原实降下数,法前得零逆上知。”
  “逢七进一十……七二下加六……”
  他一边翻书,一边念诵口诀,一边握着金兰的手打算盘,金兰心猿意马,忍不住撩起眼帘看他。
  朱瑄眼睫低垂,俊秀的脸孔近看温润如玉,神情认真专注。他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眼底时常隐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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