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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分卷阅读201

新厌旧,昭德宫失宠了。
  郑贵妃按兵不动。
  不久后她跟随嘉平帝去西苑跑马,浓妆艳抹,一身华丽的窄袖戎服,佩大刀,扎网巾,戴大帽,和嘉平帝并辔而行。经过宫妃的轿辇时,她刻意骑着快马从姓薛的小_0_jian_0_ren面前飞驰而过,转头一鞭子甩过去,笑问嘉平帝:“这就是皇上说的素素?”
  鞭子落在轿辇前,一声破空脆响,宫人们吓得瑟瑟发抖。
  郑贵妃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俯视轿辇里的人。
  薛素素坐在轿辇里,青春美貌,眉眼秀丽,胸膛挺起,面皮紧紧绷着,傲然地迎接郑贵妃的审视。
  郑贵妃根本没把薛素素放在眼里,嗤笑一声,骄矜地对嘉平帝道:“果然绝色,难怪陛下宠爱。”
  嘉平帝哈哈大笑,“繁儿,你看素素是不是有几分像你?”
  薛素素怔愣了一瞬,脸上血色霎时褪尽,眸中泪光闪动。
  郑贵妃嘴角轻挑。
  薛素素再得宠,也不过是她的影子罢了。她三言两语就能彻彻底底击垮这个年轻妃子。
  一晃多年过去,她早已经年老色衰,不再和年轻的时候那样费尽心机笼络嘉平帝,一时松懈,竟然冷不丁让周太后反咬了一口。
  郑贵妃又恼又恨,忽然想起一事,心口发紧,唤来心腹太监:“你出宫一趟,告诉本宫的两个兄弟,最近都给本宫老实点!什么美人歌伎,他们自己留着受用就够了,谁敢再打东宫的主意,不必太子出手,本宫先撕了他!本宫眼里揉不得沙子!”
  仁寿宫既然能盯上宋宛,又怎么会放过郑家?郑老大和郑老二不学无术,看到周家搜罗美人就跟着有样学样,已经中了周家的计了!
  太监应喏。
  桃仁为太监打起帘子,看着太监匆匆走远的背影,小声问:“娘娘,碧玉轩那边的女史全都要撤换吗?”
  既然宋宛被仁寿宫的人骗了,保不准其他女史也可能上当,她们可能早就被仁寿宫收买了。
  不然宋宛怎么会轻易被哄骗?
  郑贵妃摆摆手:“不必了,其他人仁寿宫看不上。”
  桃仁没听懂:“他们为什么会选中宋女史?”
  郑贵妃冷笑了一声:“宋宛是我的人,仁寿宫这是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真让宋宛成了事,太子妃那个娇滴滴的性情,肯定要和太子置气,到时候仁寿宫再安排侍妾,太子没借口推辞,正好让人趁虚而入。别人还都以为这事是本宫安排的,怪不到仁寿宫头上,宋宛真得手了也不会得宠,太子妃也会恨本宫多事。”
  周太后其实并不在乎宋宛到底能不能得手。
  太子妃被太子宠坏了,居然敢大大方方表露她不欲让太子纳妾的态度,如此离经叛道,女子的贤良大度,她浑然不放在眼里。
  这让一直生活在钱太后阴影中的周太后无法忍受,所以她会想方设法打破太子妃的美梦。
  宫中人人都知道太子妃和太子感情很好,容不得其他人插足,他们感情越好,周太后的法子越容易奏效。
  对于年轻夫妻来说,感情越亲密,越容不得发生宋宛那样的事。一旦他们之间有了裂痕,周太后就能让这道裂痕不断加深,最终变成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甚至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宋宛能不能得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后可能传出的流言蜚语。
  本朝后宫女子影响不了前朝格局,争来争去,就是争那么点东西。
  桃仁心有余悸,轻轻舒口气:“娘娘,幸好您警醒机智,洞察人心……”
  郑贵妃嘴角上扬,得意地一笑。她以老妇之身荣宠多年,靠的就是这份揣摩嘉平帝和周太后想法的本事,她不仅把嘉平帝的喜好摸得透透的,也知道该周太后心里在想什么。
  桃仁一句话没说完,接着道:“不然太子妃就会误会您了!”
  郑贵妃愣了片刻,张狂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什么叫不然太子妃就误会她了?她为什么要在意金兰的看法?
  她坐起身,眸光陡然一厉:“本宫又不是为了太子妃!本宫只是不想欠她的人情罢了!她救了宝哥,本宫总得有所表示。宋宛不是本宫安排的,本宫怎么会用这么蠢的法子?她要是误会了本宫,本宫颜面何存?”
  桃仁吓得双腿发软,闭上了嘴巴不敢言语。
  贵妃娘娘明明是为了不让太子妃误会她啊……不然为什么要特意打发自己去东宫报信?直接派人告诉太子爷不是更妥帖么?
  像是听懂了郑贵妃和桃仁正在谈论太子妃金兰,蜷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狮子犬突然弹了弹大耳朵,昂起脑袋,对着郑贵妃旺旺叫了两声。
  圆溜溜的黑眼珠子,很神气的样子。
  桃仁偷偷看一眼郑贵妃,笑着说:“娘娘,宝哥真聪明,已经能听懂太子妃的名字了。”
  郑贵妃嘴角一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一眼自己养的傻狗。
  “把这只小畜生给本宫抱出去扔了!”
  看到这只笨狗就会想起那个天真娇弱、傻里傻气的太子妃,眼不见为净!
  桃仁在郑贵妃身边伺候已久,深知她的脾气,笑眯眯地答应一声,俯身抱起摇尾巴的宝哥,送它到隔间榻上去睡。
  明天早上贵妃就会消气的,外面这么冷,贵妃才舍不得把宝哥扔出去。
  ……
  东宫。
  金兰靠在朱瑄身上,和他说着话。一会儿说这几天看的书,说最近在看《天文书》,看得晕头转向的,一会儿说她最近吃的好吃的吃食,说最近宫里时兴穿苏样衣衫,说她开始让宫女管理账务,又挑了一批年纪小的宫女跟着黄司正读书……杂七杂八的,什么都说。
  朱瑄揽着她的肩膀,静静听着,听她提起《天文书》,轻笑了一声。她喜欢看这些偏门杂类的书,看不懂就一条条查,一句句研究。
  他和她解释书里的内容,帐中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
  金兰依偎在朱瑄怀里,听他低声说话,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越来越放松,也不像刚才那么发烫了,心里松了口气。
  说着说着两人困意上来,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
  不一会儿帐中只有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金兰睡得不怎么踏实,做了个迷迷糊糊的梦,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和朱瑄靠在枕上睡着了。
  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先伸手摸摸朱瑄的脸。
  他今晚难受,可别再着凉了。
  手指刚刚碰到朱瑄的脸颊,一阵湿意。
  金兰怔了怔,收回手,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拨开朱瑄颊边的长发。
  朱瑄还在熟睡,梦中双眉紧紧皱着,脸色苍白,神情痛苦。
  金兰鼻尖发酸,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心口疼得厉害,俯身轻轻抚平朱瑄微皱的眉。
  朱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双手紧紧握拳,薄唇间断断续续溢出几个模糊的字音:“她竟然敢……竟然敢……”
  金兰轻抚他的眉,柔声唤他。
  朱瑄像是被梦魇住了,一句句重复:“她竟然敢……”
  金兰眉头轻蹙,凑近了些。
  朱瑄声音沙哑,一字字地道:“她竟然还敢提我阿娘……”
  金兰怔住。
  已经是半夜了,床帐前灯火朦胧,一室幽光浮动。
  周太后今晚提起淑妃了。
  金兰呆坐了片刻,心底顿生凉意。
  也更加明白朱瑄这些年过得有多小心谨慎。
  半晌后,金兰回过神,轻轻抽走朱瑄背后的枕头,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锦被。下床掀开锦帐,让守夜的内官吹灭烛火,吩咐杜岩重新熏一支助眠的甜梦香。
  杜岩换了鎏金香炉里的香块,淡雅的香气弥散开来。
  金兰把香炉挪到槅扇里,摸黑爬回拔步床上,钻进朱瑄的被窝中,轻轻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钻进他怀中,蹭蹭他的脖子,娇笑着柔声唤他:“五哥……”
  朱瑄眉头紧皱,慢慢睁开眼睛,眸光朦胧。
  金兰朝他耳朵吹气。
  朱瑄从梦中苏醒,意识还有些模糊,愣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
  金兰搂着他,小声说:“你太困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朱瑄笑了笑,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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