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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分卷阅读219

,径自送去司礼监。
  秉笔太监们圆滑精明,默契地忽略掉谢太傅的奏本,决定将烫手的山芋留给罗云瑾。
  既然罗云瑾不怕文官, 那就让罗云瑾来处理这个难题吧!
  洪亮悠扬的钟声响彻大内宫城, 宫门次第打开,阶前一片奉承讨好声, 罗云瑾身着蟒服,肩披霞光,踏进值房, 剑眉星目, 面如冠玉。
  秉笔太监们撇撇嘴。
  不说别的,罗云瑾确实气度出众,他从廊下走过来,一句话不说, 光是举止间的风姿就直接将满院其他太监映得直如草木,也难怪嘉平帝重用信任他, 尤其是重大庆典上更是常常点名要他近身侍候, 还给他佩刀的特权。
  据说在前年的正旦典礼上, 高丽使者和日本使者为了争位次当堂大吵,礼部和鸿胪寺官员焦头烂额。罗云瑾前去调解,两国使者看到一声赤色罗袍的罗云瑾,惊为天人。他说什么,使者奉若纶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后来两国使者还给罗云瑾做媒,妄图送本国女子与他为妾,被他断然拒绝。
  秉笔太监们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他们倒要看看罗云瑾夹在嘉平帝、周太后和文官之间时,还能不能手眼通天。
  罗云瑾刚从乾清宫后殿回来,走到书案前,目光落在案头摆得端端正正的奏本上,停留了一会儿。
  几名秉笔太监心头微颤,心虚地挪开视线,要么低头奋笔疾书,要么和身边的人小声说话,要么起身去书架前翻找典章书籍,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
  罗云瑾淡淡地扫一眼众人,拿起奏本,翻开,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看完了。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他的反应。
  罗云瑾合上奏本,没有批复,命近侍送去嘉平帝案头。
  众人惊讶地瞪大眼睛。
  内侍应喏,捧着奏本去后殿。
  嘉平帝用了早膳,正和道士清谈,刚说到紧要处,内侍进殿送上奏本,他皱眉道:“若不是大事,让罗云瑾代为料理就是了,不必事事都来烦朕。”
  内侍小声说:“万岁,涉及奉先殿圣人圣后,罗统领不敢僭越。”
  嘉平帝只得拿过奏本,刚看了两眼,眉头皱得愈紧。
  谢太傅怎么知道奉先殿的事了?哪个多嘴的告诉他的?周太后才刚刚消了气,要是真如谢太傅所说的那样把钱太后的画像挪回先帝的神龛旁,太后还不得拆了乾清宫?
  嘉平帝揉揉眉心,放下奏本:“朕知道了。”
  内侍眼珠一转,躬身退出后殿,回文书房复命。
  “统领,万岁说他知道了,奏本先留中不发。”
  秉笔太监们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内侍折返,竖起耳朵听他回了话,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嘉平帝管不住谢太傅,又不敢得罪周太后,这是想一直拖下去。
  还真是万岁的处事风格。
  众人摇头叹息,回到各自的书案前,埋头批阅各部经由通政司送达官中的例行奏本。
  罗云瑾拈起朱笔。
  内侍走到他身边帮他磨墨,小声道:“统领,小的刚才看见钱公公了。”
  罗云瑾神色不变。
  内侍继续说:“今天万岁召见的道士就是钱公公推荐的,此人名叫张芝,号称是张真人的后人,虽然不能像他吹嘘的那样吞云吐雾、呼风唤雨,不过的确有几分神通,万岁吃了他的药,精神好了很多,听说前天还连御两女。万岁对张芝对他深信不疑,叫他张神仙。”
  钱兴了解嘉平帝,知道嘉平帝痴迷长生之术,特地花费重金请张芝出山。张芝果然得到嘉平帝的赏识信重,钱兴很有可能卷土重来。
  罗云瑾眉毛都没动一下,一本本批复奏本。
  一个时辰后,莲花滴漏的铜制荷叶缓缓浮出水面,水声滴滴答答。
  院外传来嘈杂的说笑声和脚步声,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笔,结伴去廊房用膳吃酒。
  罗云瑾留下没走,没人敢自讨没趣邀请他,不一会儿屋中就只剩下他和两个值勤的内官。
  他仿佛没听见外面的喧闹,坐姿端正,神情专注,看完所有奏本,按着事情的轻重缓急分门别类整理好。
  年轻内官噤声不语,等他收拾完了,奉上一盏煎好的松萝茶。
  他接了茶盏,没有喝,揭开杯盖,凝望碧绿清冽的茶汤,沉声吩咐:“我过几日要出城一趟,如果宫中有什么异状,派人去城南送信。”
  内官恭敬地道:“统领放心,您不在的时候,小的会紧盯着各处,一有什么异状,立刻向您禀报。”
  罗云瑾握着茶盏,眼睫低垂。
  真定府抓住的人已经押送回来了,他要亲自去保定府审讯那两个活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既没有即将得知真相的激动迫切,也没有仇恨愤怒,只有沉甸甸的不安。
  到底是谁阻止他调查祖父的死因?
  在事情查出眉目之前,东宫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连累朱瑄的话,也会波及到她……
  罗云瑾很久没看到她了。
  朱瑄说到做到,既然不再刻意折磨他,于是一并剥夺走所有他可能见到她的机会,即使他们同处一场宫宴,他也休想和从前那样窥看她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胖点好,笑起来甜丝丝的。
  茶香氤氲,手中的茶盏一点一点凉透,罗云瑾闭一闭眼睛,站起身,喝尽杯中冷茶。
  ……
  谢太傅上疏,嘉平帝留中不发。
  谢太傅继续上疏,嘉平帝继续置之不理。
  仁寿宫周太后大发雷霆,直接派人去内阁训斥阁老,大骂谢太傅多管闲事,欺负她一个幽居深宫的年老妇人。
  阁老们不想惹事上身,不论孟时说什么,他们微笑以对,一言不发。第二天就有三位阁老告假,反正除了宫宴谁都见不着嘉平帝,用不着上朝。
  惹不起,他们躲得起。
  谢太傅不惧周太后,照样天天上疏,请求嘉平帝将钱太后的神龛迎回奉先殿,和先帝并尊。
  周太后见谢太傅软硬不吃,暴跳如雷,听说摔碎了不少稀罕宝贝。
  满朝文武都知道,谢太傅和周太后杠上了。
  谢骞去工部当差,同僚们都对他投以敬佩和同情的眼神,敬佩他祖父悍不畏死,同情他有一个愈挫愈勇、永远不肯消停的老祖宗,万一周太后又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嘉平帝一怒之下贬了谢太傅,他这个孙子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相熟的知交好友还好,其他官员看到谢骞就绕道走,生怕和谢家扯上关系。
  嘉平帝或许不会处置自己的老师谢太傅,但是最后总得找几只替罪羊,好让周太后消气,这时候谁和谢家走得近,谁就会被周太后记恨。
  谢骞平生最喜欢热闹,好美酒,好美食,好饮宴,乍一下被同僚们冷落,委实有几分凄苦。
  夜里归家,路过孙家,进去吃了几杯酒,还没来得及撒酒疯就被孙檀赶了出来。
  他抹了抹胡子,没有骑马,踉踉跄跄往回走。
  长随牵着马跟在后面。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巷子里黑魆魆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谢骞唱起小曲壮胆,晃晃荡荡转过街角,猛然看见前方立着一道人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膝一软,瘫倒在地上。
  春日多风沙,他噗通一声砸在泥地上,扬起一阵细尘。
  “大人!”长随吓了一跳,甩开缰绳,扑上前,扶起谢骞。
  谢骞晃了晃脑袋,借着道边谁家宅邸门前两只竹丝灯笼透下来的朦胧晕光,看到一张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凿的熟悉面孔。
  罗云瑾静静地站在暗影中,长身玉立,一袭绿地麒麟锦袍,手里握了把弯刀。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你吓死我了!”
  罗云瑾瞥他一眼,黑暗中眸光锋利,脸孔比白天时看起来更加俊朗,世间再精妙的笔墨也难以描摹他如画的眉眼。
  谢骞叹口气,打发走自己的长随,拍了拍衣袍:“找我什么事?”
  罗云瑾从袖中摸出一只黑棋匣子。
  谢骞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对雕琢精美的镶金玉臂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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