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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她有点怂-分卷阅读266

错了,问:“你说谁没了?”
  宫人躬身道:“殿下,郑娘娘殁了。”
  恍若晴天霹雳。
  宫女内侍们面面相觑,惊骇地瞪大眼睛,大气不敢出一声。
  金兰呆住了,微风扫过长廊,桂花飘飘洒洒,幽香阵阵。
  宫人反应过来,窃窃私语,个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一世的郑贵妃,居然就这么没了?
  金兰立在廊前,沉默了片刻,回过神,吩咐宫人:“派人去西苑报信。”
  宫人领命而去。
  金兰回内殿换了身颜色素净的常服,取下身上穿戴的珠翠首饰,梳丫髻,戴莲花玉冠,赶去仁寿宫为郑贵妃料理后事,小满和扫墨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
  仁寿宫里哭声震天,郑贵妃走得太突然,宫人们一窝蜂赶到内殿,跪倒在长廊下,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掌事太监和掌事女官眼圈通红,跪下给金兰请安,哽咽着道:“娘娘说殿下一定是第一个来的,娘娘没什么好嘱托的,娘娘说让殿下费心了,殿下行事公正,仁厚宽和,要小的们一切都听殿下分派指示。”
  金兰叹了口气。
  郑贵妃把狮子犬送到东宫的时候,她就猜到郑贵妃应该不久于人世。
  宫人领着金兰往里间走。
  小满拦住宫人,道:“殿下就不必进去了,小的代殿下进去看看。”
  他和宫女进里间转了转,不一会儿走出来:“殿下,郑娘娘确实殁了。”
  金兰站在紫檀雕花镶嵌四季花开富贵满堂落地大屏风前,扫一眼内室,床帐高卷,水晶帘轻轻摇曳,鎏金铜钩拢起纱帘,郑贵妃一身华丽的皇贵妃装束,头上珠玉闪耀,静静地躺在明间宝榻之上,远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挪开视线,问:“贵妃怎么没的?”
  掌事太监跪在地上,哭着道:“小的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早起时娘娘还喝了碗粥,吃了粉煎骨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捂着心口说心疼、喘不过气,不一会儿人就没了。”
  早上伺候用膳的宫女内侍已经被看守了起来,个个哭得泪人似的,掌事太监过去审问,他们哭着辩解,语无伦次,什么都问不出来。
  扫墨眼珠一转,进里间看了看。
  金兰把他叫到跟前,问:“怎么回事?”
  扫墨小声说:“郑娘娘长年服用求子汤,是药三分毒,何况她那样不管不顾地瞎吃一气?迟早的事。”
  忙乱中,太医过来了。
  检查过郑贵妃早上吃过的东西,问过宫女太监,院判走到外间,和其他太医小声商量了几句,向金兰禀报说郑贵妃这是突发疾病而亡,可能是伤心所致,也可能是平时胡乱用药,伤了底子,还有可能是情绪波动过大、窒息而死。
  总之,郑贵妃虽然走得突然,但是一切迹象表明没有人谋害她。
  金兰知道他们检查不出其他东西,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掌事太监擦了擦眼泪,给金兰磕头:“殿下,自从上回……上回万岁病了以后,娘娘的精神头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嘉平帝发病时当众说出他把和郑贵妃的感情视作奇耻大辱,郑贵妃自那以后心灰意冷,一直不怎么出门。之前她半个月用一次药,这段时间天天催着宫人熬药,一碗接一碗灌下去。宫人早就知道会出问题,劝了又劝,郑贵妃根本听不进去。
  金兰感慨万千。
  宫人进来禀报,司礼监的人来了。罗云瑾已经知道郑贵妃去世的消息,派人过来料理丧葬,宫人拿着册子,开始搬动屋中陈设。
  金兰拦住掌事太监,道:“贵妃喜欢这些东西,不必撤走,按原样摆放。”
  郑贵妃屋中的陈设比她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还要奢华,一室珠光宝气,大屏风雕工精致,人物栩栩如生,桌椅木榻的牙条上都镶嵌了珠宝玉石,这些应该都是郑贵妃的心爱之物。
  掌事太监愣了一下,泪流满面,哭着应是。
  司礼监的管事太监迟疑了一下,赶回文书房值房,向罗云瑾禀报:“太子妃殿下说不用挪动贵妃娘娘屋里的摆设,这好像于礼不合。”
  罗云瑾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闻言,抬起头,道:“太子妃吩咐什么,你们照着做便是,不必来回我。”
  管事太监应喏。
  罗云瑾放下朱笔,补充了一句:“让内官监提督太监过去照应。”
  管事太监刚刚起身,点头应是。
  ……
  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数十年的郑贵妃突然暴病而亡,消息传出,一片哗然。
  朱瑄听说这事的时候,正站在西苑离宫内殿的屏风前和御医说话,御医告诉他嘉平帝已经伤及肺腑,劝他想办法赶走张芝。
  他没说话,门口传来通禀声,宫人进来通传,说了郑贵妃去世的事。
  御医脸色大变,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擦了擦头上的汗。
  朱瑄神色如常。
  御医拱手告退,悄悄吁出一口气,心道太子爷不愧是储君,果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宫人继续向朱瑄禀报,说太子妃已经去昭德宫帮着打理后事,“千岁爷,礼部的人问,要不要等万岁启程?”
  郑贵妃去世,嘉平帝肯定会连夜赶回宫。内官监那边暂时没有挪动郑贵妃,等着嘉平帝回去见郑贵妃最后一面。
  朱瑄唇角轻轻挑了一下,道:“不必了,让他们照着规矩办,不必特意等圣驾回宫,皇上身体不适,不会回宫。”
  宫人瞠目结舌,不敢多问。
  朱瑄吩咐了几句,安排人手处理丧葬事宜,最后叮嘱道:“你回去告诉扫墨,一切事务让内官监和礼部看着办,不要让太子妃劳累着了。孤今晚不回去,明天再回大内,叫太子妃自己先安置,不必等孤。”
  宫人应是。
  等宫人离开,嘉平帝的近侍走到朱瑄身边,一脸为难之色:“千岁爷,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郑贵妃暴病而亡,他们该怎么告诉嘉平帝这个噩耗?
  朱瑄转身往里走,淡淡地道:“孤来告诉父皇。”
  近侍松口气,殷勤地打起帘子。
  内殿伺候的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已近迟暮,槛窗前浮动的金色余晖一点一点冷寂下来,还没到点起灯烛的时候,殿中光线昏暗。
  嘉平帝半靠在床栏上闭目养神,刚吃过药,面如金纸。
  朱瑄慢慢走上前,轻声道:“父皇,刚刚大内送来消息,郑贵妃殁了。”
  嘉平帝浑身一震,蓦地睁开眼睛,嘴唇哆嗦了几下,浑浊的双眸中满是惊惧和茫然。
  朱瑄站在榻前,俊眉修目,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嘉平帝浑身发抖,就像被什么抽走精气神一样,整个人陡然变得干瘪、虚弱,两眼无神,死气沉沉,呆呆地凝望着香几上溢出缕缕青烟的铜鎏金狮子熏炉,半天没有说话。
  许久过后,他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朱瑄道:“差不多巳时三刻的时候,太医看过了,贵妃是突发急病而亡。”
  嘉平帝缓缓闭上眼睛,浑身还在发颤,喃喃地道:“也好……没受什么罪……”
  过了一会儿,他缓过神,睁开眼睛,看着朱瑄,欲言又止。
  朱瑄道:“父皇,不是我下的手。”
  嘉平帝被儿子毫不留情地点破心中所想,瑟缩了一下,神情复杂,眸底闪过恼怒、尴尬和狼狈,沉默了半晌,摇头失笑。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惧怕朱瑄了。
  朱瑄问:“父皇今晚要不要起驾回宫?”
  嘉平帝坐在黑暗中,摇了摇头。
  贵妃陪伴了他几十年,从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到长大成人、成婚生子、慢慢老去,贵妃一直陪在他身边。贵妃是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他的女人,只要贵妃还在,他就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有人疼宠,有人溺爱。
  现在贵妃走了,嘉平帝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老了,他早已经不是那个遇到难事就躲进贵妃怀里发抖的孩子,他的孙女已经能走路了。
  他不想回大内。
  朱瑄早料到会如此,脸上没什么表情。
  帐幔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宫人手持蜡烛,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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