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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气泡-分卷阅读124

……”
  陶枝微微抬起头来移开了一点儿距离,瞥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得让我今天开车才行。”
  江起淮:“……”
  
  -
  
  小酒鬼喝醉了酒以后向来非常难伺候,看着跟平时区别不大,讲起话来也条理分明思路清晰,但总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任性要求。
  
  直到车子开到家门口,陶枝还在因为江起淮不允许她酒驾的事情而发脾气。
  她明明最后都退了一步了,表示愿意只踩油门刹车,由江起淮来把方向盘,俩人默契配合,完美上路。
  他还是不同意。
  
  陶枝眯缝着眼,看着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停下以后熄了火,江起淮转过身来。
  她迅速把眼睛闭死。
  
  四周悄然无声,眼睛紧闭着透不见半点儿光亮,连感觉都在酒精的麻痹下而有点迟钝。
  好半天,陶枝都没听见任何响动,她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朝旁边看过去。
  
  江起淮靠进位置里,冷着的一张脸,毫无情绪地看着她。
  陶枝被抓包,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歪着脑袋,靠在副驾里,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
  
  坦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起淮忽然很低笑了一声。
  
  陶枝睁开眼,不满地看着他:“你笑什么?我正在发脾气呢,你不哄哄我就算了还笑。”
  “那要怎么哄?”江起淮虚心求教。
  
  “这还要我教你?”陶枝撇嘴。
  江起淮顿了顿,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来。
  他拉开副驾的门,站在车门旁,两只手臂向前朝她伸了伸。
  
  陶枝看着他的动作,愣愣地问:“干什么?”
  “哄哄你,”江起淮侧着脑袋,下巴往电梯那边儿微抬了下,“抱你上去。”
  
  陶枝眨眨眼,嘟哝着说:“就这么一段儿路,你矫情不矫情。”
  “那要不要。”
  
  “要,”她瞬间坐直了身子解开安全带,仰着脑袋笑眯眯地朝他抬起手,声音黏黏糊糊地说,“殿下抱抱我。”
  
  -
  
  靠着电梯近的车位一般都是私人的,江起淮停的地方就有点儿偏,走到电梯其实也还要走一段路。
  本来说好了抱着她的,但抱起来之后陶枝又觉得有点儿别扭,最后还是让他背着往前走。
  
  她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手臂搂着他的脖子,鼻息浅浅地喷洒在他裸.露在外面的颈侧皮肤上,带起酥酥麻麻的触感。
  陶枝手指垂在他胸口,指尖绕在一起:“江起淮。”
  “嗯?”
  
  “我那天去看我妈妈的时候,看见江爷爷了。”陶枝说。
  江起淮的步子微微停了一瞬,而后,他继续往前走。
  
  “爷爷是生病了吗?”她轻声问。
  喝了酒之后,她的话更多了一些,总是能说出平时没办法问出口的话。
  
  “意外,”江起淮说,“煤气爆炸。”
  他声音有点儿哑。
  
  陶枝没说话。
  这种意外事故,她只在报道和新闻里看见过,前几年旧居民小区煤气管道年久未换磨损严重,煤气泄露造成的爆炸火灾发生过几起,后来政府重视大批排查全部换掉了,最近几年都没再听说过这样的新闻。
  
  江爷爷是那么好的人。
  凭什么好人都要遇见这么多不好的事情。
  陶枝忽然觉得难过,她晃了晃腿,情绪很低落地说:“那那个讨厌鬼呢?”
  
  她没有明说是谁,但江起淮知道她问得是谁。
  “死了,”他低垂着唇角,毫无情绪地说,“煤气爆炸。”
  
  陶枝愣了愣。
  她没有问下去,江起淮就也没再说话,他背着她平稳地往前走,按亮电梯按钮的时候,陶枝身上的冷汗几乎浸透了背上的衣料。
  
  她到现在还记得这些新闻,是因为大一的那年假期,付惜灵在一家报社做假期实习生打杂。每天跟着带着她的老师跑来来去,晚上回来一整天去了哪儿,接触到了什么事件都要跟她说一说。
  陶枝当时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新买的一堆镜头上,也就都随便听听,没太在意。
  
  但其中一场煤气泄漏爆炸事故还是给她留下了一点点印象,据说当天上下左右的邻居全部都幸运地没在家,只有出事的那一户,父子两人死亡。
  
  陶枝当时怎么怎么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和江起淮联系到一起。
  而这个意外,恐怕也不一定真的只是个意外。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恍惚间听见耳边有人在叫她,陶枝猛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家门口了,江起淮站在门锁前,耐心地看着她:“密码。”
  
  陶枝咬着嘴唇,报了一串密码。
  江起淮按开了门锁,推门进去,付惜灵大概今天晚上又在加班,屋子里一片漆黑,没人在。
  
  陶枝回身关上了房门,晃了晃腿。
  江起淮将她放下来,侧身看着她拍开了廊灯。
  
  玄关光线幽微,陶枝背靠着门,没进去,她仰着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哑:“是江爷爷吗?”
  江起淮逆着光,头垂着,看不清情绪:“是吧。”
  
  陶枝眼眶有些发热,她往前走了半步,抬手抱住了他,脑袋埋进他怀里。
  她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背上很轻地一下一下顺着:“没事了。”
  她的手柔软温热,声音很浅,低柔又轻缓地:“爷爷老啦,也累了,所以只能保护阿淮到这儿了。”
  
  她仰起头来,在昏暗之中看着他,深黑色的眼睛明亮而湿润:“以后就轮到枝枝接班了,”她说着抽手,踮起脚尖来,手指摸了摸他漆黑的短发,轻声说,“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我们阿淮的。”
  
  江起淮看着她,听着她温柔的话,感受着被她指尖触碰着所传递过来的力量。
  
  少年时年轻气盛,又似乎总有点儿英雄情结,觉得事情要做到最完美才行,觉得自己要保护全世界,要做心爱的姑娘的英雄。
  殊不知其实没有哪一条路是可以做到完美的,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在面临失去了。
  也没明白没有谁能彻底成为谁的天空。
  
  他们都要在对方的搀扶下披荆斩棘,做彼此的英雄。
  
  -
  
  陶枝本来就忙了一整天,晚上喝了酒以后又哭又作的折腾一晚上,应该是很累了,江起淮去厨房冲了个蜂蜜水的功夫,她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衣服没换,妆没卸,澡也没洗。
  
  小姑娘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眉头皱着,嘴巴瘪起来,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江起淮将蜂蜜水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而后抬起手来,指尖顺着她拧在一起的眉轻轻捋了捋,然后划过挺翘的鼻梁,落在柔软的脸颊上。
  
  江清和事情出的很突然。
  陶枝的那件事情之后,江治故意伤人被抓,因为是前科犯,被判了几年。
  再次被放出来的时候,江起淮已经读大学了。
  
  江治被释放的那天,江清和一反常态去接了他回来。
  他瞒着江起淮把江治带回家,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带他去洗澡理发。
  江治有没有变化,江起淮不知道,他只是后来才知道,江清和让他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
  
  一周后的一天下午,江起淮接到了江清和的电话。
  老人的声音没什么不对,依然是不急不缓,笑呵呵的语气,让人听着仿佛就能想象到他眼镜后笑得弯弯的眼睛。
  
  江起淮那段时间趁着假期在外地跟着系里一个研究院的学长做项目,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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