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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时间为名-分卷阅读170

 他希望它赶紧灭,可又怕它赶紧灭……
  再后来,是混沌的记忆替代了莫大的悲伤。
  是医生们的身影,白花花的似鬼魅,还有推轮床轱辘碾地的声响,来来_0_hui_0_hui的脚步声,最后落在他耳边的是程嘉卉父亲的声音,他说,小执,要不然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吧。
  程嘉卉的母亲跟江蓁蓁交情好,歇斯底里地痛哭现在打电话还有什么用?他要是想来的话早就来了!
  但江执还是浑浑噩噩地打了个通电话。
  电话那头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听。
  江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亲手为江蓁蓁蒙上的白布,只是蒙上的那瞬间,他觉得胸腔是被巨大的悲怆撞击,疼得难以呼吸。
  眼泪,却一滴没掉。
  好像从那天起,他就不知道怎么哭了。
  所有悲伤的情绪都会堵在心里,想发泄,发泄不出来,不想愤怒,却能沉淀在骨血里,绵延多年。
  他总会想起江蓁蓁接薛顾先电话时的神情,微笑、淡然和平静,薛顾先在那头说,你等我。江蓁蓁只是轻轻浅浅地说了一个字,好。
  而挂了电话后,江蓁蓁跟江执说,我有你就够了。
  原来,江蓁蓁早就知道他不能来。
  给母亲下了葬,江执又往国内去了通电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也许,就是很想问问薛顾先为什么不来。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却是胡翔声接的电话。
  跟江执说,你爸失踪了。


第217章 他就是美强惨啊
  再踏上敦煌这片土地的时候,明明该是艳阳的季节却是刺骨的凉,遇风季,黄沙漫天,刮得人眼都睁不开。
  胡翔声去接的江执。
  在跟江执交代薛顾先是如何失踪的时候,江执盯着胡翔声那辆车的车头不说话,那车头上都是黄沙,连同挡风玻璃上都铺着细小的沙粒,雨刷器不敢开,一开全都是沙粒蹭着玻璃的声响。
  江执想不通,这么恶劣的敦煌,为什么就会让薛顾先跟着了魔似的离不开?
  “我去找他。”
  盛棠一激灵,“找?”
  江执一点头,目光沉沉,“沿着整个敦煌的西线,从阳关、玉门关、汉长城再到魔鬼城最后到了罗布泊,一直在找……”
  盛棠瞪大双眼,愕然,“……你?一个人?”
  江执点头。
  盛棠倒吸一口气,老天,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人走了那么长的线?离开了敦煌市区,整个西线除了黄沙就是戈壁,没有救援站,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他……
  她看着江执。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可怕的韧力,那么恶劣的周遭环境,他是怎么挺过来的?良久后她喃喃,“可是……这种方式能找到人的几率很小。”
  江执苦笑。
  是,几率很小。
  或者可以说没这么找人的,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背了简单的补给物资深入大漠,这哪是寻人?纯粹就是送命。
  可当时他就一根筋了,就那么一门心思地想找到薛顾先,他想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失约,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我不知道在戈壁上走了多久,后来被沙龙卷埋了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挺好,说不准就真能见着我爸,然后问问他为什么骗我。”
  西北的黄沙伴着龙卷,在戈壁上迅速游走的时候就成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他拼命逃,也几番生死,最后被吞噬的瞬间却也不害怕了。
  沙粒拍打在身上生疼,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都麻木了,昏昏沉沉间他似乎真看见了薛顾先,朝他伸手。
  他动弹不得,呼吸也恍若游丝。身体却像是坐着时光机回到了妈妈被送进医院的那天,在救护车上他用力地攥着妈妈的手,跟她说别睡、别睡……
  江执拉着盛棠的手,低低地说,“敦煌对于你们来说是信仰,可对于我来讲就是噩梦。这些年我经常会梦见被戈壁的风沙埋了,哪怕梦醒了也会觉得窒息。”
  他对敦煌的恐惧和排斥是深埋在骨子里的,再次踏上敦煌,哪怕是明朗的天,他眼前也总会浮现出沙龙卷吞噬天地的场景。
  盛棠心疼得抱紧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她崇拜他、爱慕他,在她眼里他就是活在光芒里的人,那么骄傲又无所不能。可真正走近他,越是往他心里钻她越是能看见他的伤痛。
  让她知道,原来她那么敬仰的男人并非完美,他也会疼,也会脆弱,也会遍体鳞伤,然后像个孩子似的无助孤寂。
  敦煌该是他心里的劫吧,他抗拒这个地方,却又摆脱不了想要找到薛顾先的执念再次来了敦煌,殊不知他每在敦煌多待一天,心里就多一份沉重吧。
  盛棠又想起他书房里的小提琴,原来是他母亲的,上头的字是谁刻的呢?薛顾先?
  “那你是怎么走出戈壁滩的?”
  江执累了,整个人靠在那,“是胡教授找的搜救队。”
  救了他一命,但与此同时也不敢让他待在国内了,生怕他再一个想不开继续往大漠里钻,跟他语重心长地说,无论如何,院里都不会放弃寻找他父亲,有任何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联系。
  那个时候江执也是快奄奄一息了,在医院里恢复了几天后就被程家接走了。
  盛棠听到这儿心里更不舒服,偏偏是程家。问他,在国外就没别的亲戚了吗?
  江执摇头。
  江蓁蓁虽说不是独生子女,但自打老人离世后,就算是本家的亲戚也都断了联系。当年江蓁蓁带着江执一走了之到了国外发展,凭的也都是自己的本事,而国内薛家还有什么亲戚更是不得而知。
  程家源于两家交情,可谓是对照顾江执这件事上了心。
  可是江执选择了离开。
  他不想欠人情,也认为不管从情从理上看,程家都没有照顾他的义务。别看才十几岁的孩子,但江执想得深远,江蓁蓁在世时虽说名利双收,但他也不能真就一辈子混吃等死无所事事做个米虫。
  学业不能耽误,之前江蓁蓁经常演出不在家的时候挺多,江执早早地就学会买菜做饭做家务,所以哪怕一个人生活也难不倒他,他利用空闲时间去打工,一来可以赚钱以防日后,二来身体累到极致就不用想东想西了。
  十几岁孩子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曾出入餐厅刷盘子洗碗,最后餐厅被告;他也曾扛过重物,单薄的肩头上堆得结实,有时候甚至重物还得在肩上摞摞儿,时不时也会被比他大出不少的人来欺负,货物散了一地,今天下来算是白干。
  后来他就在一家手工店里帮工,店主生怕被告,就对外谎称江执是他远房亲属。店里是以手工瓷娃娃和木雕人像为主,做的都是手艺活,江执帮着打下手的同时也会帮着手工艺品上颜色,或者修补一些手工的残次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天赋有关,经江执上手修过的瓷娃娃和木雕人像,那都像是赋予了残次品的别样美,反倒卖得好。
  直到有一天店主接了个单,叹气说,中国的神仙太不好雕了,单单裙角就很麻烦。
  江执跟店主说,这是飞天。
  并帮着完成了飞天的丝带和裙角的雕刻和着色。
  而后,他静静地看着那尊飞天看了许久。
  程嘉卉的妈妈找到他时,他正在店里帮着木雕像贴甲片,金属划伤了手,鲜血直流。程嘉卉吓得都哭了,程母二话没说拉起他就走,边走边训他你才多大就出来打工?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后来,程嘉卉的父亲跟他说,你妈之前把你领我这,就是觉得你在壁画修复上很有天赋,你与其把天赋浪费在手工店里,倒不如过来帮我,不管是徒弟的身份还是帮工的角色,总之,你就留我这。
  从那天起,江执在学习之余就会跟在程父身边,同他出入教堂、王宫大厅、修道院及古城遗址等,见识了不少浮雕壁画,名家的或非名家的,也学会了西方壁画的修复技术,与此同时,江执也会对比东西方壁画修复技术,尤其是以敦煌莫高窟的干壁画为代表来对比西方教堂的湿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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