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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33

, 上头未见绣纹,外形酷似菱角, 挂在檀木笔架上还挺合适。
  周嬷嬷操劳诸事未必有这闲心, 难道是阿嫣做了让她挂在这儿的?
  谢珽饶有兴致, 取在掌中细看。
  门外忽然响起了周嬷嬷恭敬的声音, “殿下, 照月堂的太妃来了, 说是有要是商议。”
  祖母?她来做什么?
  谢珽忙站起身了迎出去, 就见冬日暖阳下,老太妃拄着手杖,由嬷嬷搀扶着徐徐走来, 一身麝香褐的轻裘,头上暖帽金簪,威容毕露。见着他,也不似从前般慈爱含笑,只肃着张脸道:“这会儿手头没要紧着急的事吧?”
  “祖母有何吩咐?”谢珽恭敬拱手。
  老太妃将他浑身上下打量过,见衣衫腰带都是新换了干净的,便道:“既然已经换衣裳,那正好,这就同我再出府一趟,去见一个人,不会耽误你多少功夫。”她的语气绝非商量,而似焦急命令,脸上神情也颇冷沉,似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谢珽神色微动,“祖母是要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老太妃原就想抓个现行,不肯多拖延半刻,见谢珽尾指上吊着个新做的香囊,分明是出自女子之手,一猜便知是春波苑里楚氏的手笔,心头愈发不快,将手杖重重一顿,道:“忘了你父亲的事吗!咱们府里,怕是又要出京城的奸细了。”
  这话说得太重,谢珽脸色微变。
  当年老王爷谢衮战死沙场,朝廷宣扬的是为国捐躯,不慎被困后力不能敌。唯有谢家人心里清楚,当初谢衮并非孤身冒进,也安排了极妥当的粮草人马支援。万无一失的事情,本可凭从天而降的奇兵挫尽敌方精锐,早些结束战事,却因军将叛变,落得孤立无援,力战而死。
  而那个叛军之将,便是京城来的奸细一力策反。事后严刑拷打逼问奸细,才知是皇帝怕谢家如日中天,精兵强将危及皇权,且边境已被谢家守得固若金汤,料想不会出大岔子,便生出斩去群龙之首,防患于未然的心思。
  谢珽当时就想杀入京城,为父报仇,后被武氏死命劝住,觉得那不是最好的时机,须等情势于谢家有利了,方可举兵一击而中。
  这一笔血仇,暗暗刻在谢家每个人心上。
  对京城的奸细亦深恶痛绝。
  近日正逢演武,四方宾客受邀往来,谢珽固然命城防众人留心细查出入人等,但鱼龙混杂时难保真的没出纰漏。且祖母素来在照月堂中享福,今日这般郑重肃然,想必是有了些蛛丝马迹的凭据,才亲自来外书房给他提醒。
  见她急赶着出门,谢珽不好掉以轻心,加之祖母年迈,做孙儿的总不能丢着不管,遂带了典军徐曜在侧,同老太妃一道出府。
  马车迅速驶过长街,停在客栈跟前。
  老太妃掀帘,见客栈门口哄孩子的妇人冲她轻轻颔首,知道阿嫣还在里面没走,时机或许正好。遂沉眉肃容,拄拐下了马车,带着谢珽直奔二楼,在一处客舍门前驻足。
  ……
  客舍里,阿嫣尚不知外头的动静。
  她这会儿心绪甚好。
  昨日傍晚,她收到了徐太傅的书信,整整六张信笺,上头俱是太傅亲笔。信里说两人的书信俱已收到,徐秉均心志坚决,着实出乎他所料。先前屡屡阻拦,是怕少年心性不定,从军是为尝个新鲜,而今看来,孙儿是当真有此志向。既如此,家中也不会阻拦,让阿嫣转致书信给徐秉均,叮嘱他万事小心,从军后切不可轻率大意。
  阿嫣瞧他准了,自是欢喜。
  今日遂乘了她的青帷小马车来到客栈,将书信转交给徐秉均,又叮嘱了许多话,让他知道战场凶险,务必勤练技艺,绝不冒进。
  徐秉均尽数应了。
  此刻,桌上一溜摆开,干燥洁净的纸包里装了各色药材,俱已打理干净。
  徐秉均取药材在手,挨个告诉她怎么用。
  ——这是阿嫣同他讨的偏方。
  秋尽冬来,嫁进谢家这么些日子,待她最好的非婆母武氏莫属,阿嫣自然也最留心婆母的事。魏州气候比京城湿润,武氏早年也曾练习过弓马骑射,这些年操劳内外诸事,冬日严寒天气也不得清闲,腿上竟落了个寒湿之症,每逢阴雨天气便隐隐作痛。
  武氏正当盛年,没太放在心上,也懒得每日喝药调理。
  阿嫣却知道这毛病马虎不得。
  徐家老夫人也有这病,年轻时疏于调理,上了年纪后遭了不少的罪,因是常年积弊,治起来也麻烦。所幸后来得遇良医,给了个药膏的方子,用着倒有奇效。
  阿嫣瞧着婆母的病,难免想起这药方。
  好在徐秉均素来博闻强识,在府里时也颇孝敬长辈,还曾亲自帮着调制药膏,如今让他按方子抓药,自是手到擒来。
  如今药材俱备,徐秉均挨个交代清楚,阿嫣怕记错了,就着玉露研的磨慢慢写在纸上。
  屋外,谢珽瞧着紧掩的门扇,心里有些迟疑。
  他觉得这不像是奸细会选的地方。
  这些年统辖兵马,坐镇一方,军中斥候往来,刺探着敌国的军情密报,麾下眼线如织,将京城和各处节度使的动向悉数报来。他既坐在河东至高无上的位子,对刺探消息的手段也算了如指掌。这客栈虽身处闹市,固然易于掩人耳目,是换消息的好地方,但这屋子墙壁厚而不隔音,门窗的镂格又极易让人戳破窥探,实在不够稳妥。
  会不会是祖母弄错了?
  谢珽耳力极佳,正想听听里头的动静再做决断,就见祖母伸手,一把推开门扇,脸上笼着怒气,道:“自己看吧!”
  哐啷一声,并未反锁的屋门霎时洞开。
  屋里三人惊而抬头,齐齐望出。
  谢珽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僵住。
  宽敞洁净的屋舍,因冬日天寒门窗紧闭,颇有点昏暗。他的妻子阿嫣手执兔毫,正躬身写字,旁边站着个极清隽的少年郎,锦衣玉冠,眉清目秀,就站在阿嫣旁边弯腰看她写字。
  虽说两人中间隔了一尺之遥,不至于暧昧,但这一幕入目,谢珽脑袋里还是嗡的一声。
  那清秀少年是谁?
  怎会跟阿嫣单独在一起,还那样亲近?而他,竟对此毫不知情!
  谢珽明知两人只是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甚至没打算过得长久,但这个念头窜起时,还是有一股浓浓的酸意自心底窜起,令他胸口都闷闷的有些犯堵,脸上神情亦迅速变了。
  旁边老太妃见状,闷在胸前许久的那口气,似终于舒畅了些。
  而阿嫣……她很懵。
  因着徐秉均不欲沾亲带故的跟王府扯上关系,她念着少年骄傲,从未泄露过身份,也没跟谁提起此事。毕竟婚事是强赐的,两家并非真的秦晋之好,先前楚安送嫁过来时处境都十分尴尬,她实在没必要将徐家弟弟扯进来,令他徒生尴尬。
  这件事除了卢嬷嬷和玉露等人,连婆母都不知情,谢珽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且旁边还站着老太妃。
  阿嫣愣愣看着门口的男人,一时间没回过味来。
  倒是徐秉均面露不悦,皱眉道:“你谁啊?进屋前先敲门,连这点礼数都不懂的吗!”他呵斥完,见谢珽浑身威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嫣,脸上神色也不太对劲,心中一凛,下意识跨前两步,挡在阿嫣前面,道:“做什么盯着她看,快出去!”
  少年未经历练,比起沙场征伐、铁腕纵横的谢珽,气势实在逊色太多,但伸开双臂挡在身前的姿态,却令阿嫣心中骤暖。
  相较之下,老太妃的姿态实在来者不善,甚至有些破门而入兴师问罪的架势。
  阿嫣又不傻,猜出来意后顿生不悦。
  “这位是名闻四海的汾阳王殿下,重权在握的河东节度使,那位是王府里的老太妃,身份都极尊贵。”她挪开目光,不去看谢珽青白交加的脸色,只向徐秉均道:“你先拜见两位贵人,免得失了礼数,遭人诟病。”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迥异往常。
  徐秉均暗自诧异,虽不喜那两人横冲直撞的做派,却还是听话地拱手,“草民徐秉均,拜见王爷,拜见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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