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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42


  司裕说着话,瞧那边已有刺客破了防线冲过来,握着匕首活动了下手腕,促声道:“进去。”
  阿嫣没敢添乱,赶紧缩了回去。
  里头两人仗着两旁横木拦挡才没摔出去,却也被撞得七荤八素。玉露除了来魏州途中遭遇刺杀外,没见过杀伐场面,吓得面如土色,田嬷嬷却是武氏从娘家带来的,比两个小姑娘镇定得多。知道此刻出去就是箭靶,便伸臂将阿嫣抱紧怀里,又促声吩咐玉露,“护在那边,防着暗箭!”
  那架势分明是要以身为盾。
  玉露毫不迟疑的拿身体挡在阿嫣背后,还不忘颤声安慰,“别怕,咱们带着侍卫呢,不会有事的。”
  阿嫣眼眶微热,轻轻咬住了唇。
  她与玉露自幼一道长大,自是情谊极深,却未料田嬷嬷竟也会这样护着她。外面金戈交鸣,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她不知司裕能不能挡得住,但此时此刻,手无缚鸡之力如她,除了躲着别添乱,确实帮不上半点忙。
  倒是这群刺客……
  对谢淑不闻不问,上来就奔着她,莫非像那日二叔谢砺说的,是靖宁县主的旧部不忍秦念月受委屈,又恨她这京城塞来的人作威作福,故而寻衅?但是以河东的治军之严,军将即便心有怨愤,又何至于拦路刺杀?
  阿嫣越想越觉心惊肉跳,为防万一,觉得还是摸清对方的来路好些。
  遂高声道:“如果可以,留个活口。”
  司裕站在车厢顶,匕首鲜血淋漓,脸上亦溅了血迹,那双眼在厮杀中泛出猩红,声音却仍平静如冰雪,呲了呲牙道:“好。”
  仿佛答应捉个兔子那么简单。
  埋伏的刺客俱已出手,守着谢淑的那两人瞧出情势,立时赶来相助。方才被刺客重伤的侍卫亦咬牙赶来,阻拦缠斗。
  司裕身如鬼魅,匕首横扫,皆朝命门而去。
  刺客陆续重伤倒下,却没人打算逃走,分明是只进不退的死士。司裕眼睛都不眨,脸上无甚情绪,甚至没有半分凌厉的杀气,只紧紧盯着每个人的动作,寻准机会直扑对方命门。他受了伤,却似浑然不觉,许多招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毫不迟疑,像是拿命换命,看谁撑到最后。
  这回,他显然是胜出的那个。
  匕首利落挥过,没用太久,最后一名刺客倒下,匍匐无力。瞧着刺杀落败,再无扭转之机,他的眼底闪过决然。
  司裕捏拳,重重砸向他的脸。
  血沫混着牙齿喷出,亦将早就藏好的毒药带走,那人满口鲜血,目眦欲裂。
  远处,马蹄声滚滚而来,是侍卫遭遇袭击后发鸣哨召来的援兵。
  司裕抹了把脸,拿衣裳擦净匕首上的血,不顾伤口仍有血泅泅而出,只向阿嫣道:“去后面那辆车,别看这里。”
  说罢,默然看向侍卫。
  少年惯常寡言,身上更没有谢珽沙场杀伐、居于高位的那种冷厉威压,周遭侍卫却都震惊于他毫无感情的杀伐,见这小车夫将刺客尽数斩杀在地,没敢反驳半个字,立时将苟延残喘的那人捉了,旁的留人看守。
  有身上带着创药的,赶紧取出来分给众人。
  又双手捧给司裕,“公子快处置伤口。”
  司裕接了,听见阿嫣走出车厢的动静,便只背过身去,解开刀剑划得残破的外裳,往伤处洒上药粉,又拿衣裳紧紧裹住。
  回过头,见阿嫣绕过了车厢,似要往这边瞧,立时道:“闭眼!”
  声音有点严厉,吓得阿嫣赶紧闭眼。
  旁边田嬷嬷扫见满地血迹,心头也觉震惊,忙伸手蒙住阿嫣的眼睛,道:“王妃别看,这种事瞧不得。”说着话,连玉露的视线也挡住,带两人匆匆往谢淑那边走去。
  阿嫣不能视物,只闻到山风里的腥味。
  她到底担心,问司裕,“你受伤了吗?”
  “没有。”少年垂眸。
  说罢,又瞧了眼残破染血的衣裳,忽而抬脚疾奔,狼崽般的身影疾跃过地面,站到谢淑的车夫跟前。那是个年轻的男子,身量倒没比他高多少,被这骤然袭来的刺杀惊得面如土色,愣了一下,见司裕指了指外裳,这才明白过来,忙脱了递给他。
  王府的车夫皆是灰色衣裳,冬日里穿得又厚实,司裕裹在外头,倒也瞧不出太大的破绽。
  而后,自跳上车辕,驱车去接阿嫣。
  车轮辘辘碾过血迹残留的山道,田嬷嬷一直蒙着阿嫣的眼睛没撒手,直到马车驶到跟前,她才温声道:“王妃快进车厢里,别冻着。”说着话,同玉露一道将她扶进车厢。
  里头谢淑花容失色,忙将她拽住,“没事吧?”
  “我没事。”阿嫣回头,担忧的目光落在司裕身上,就见少年青竹般笔挺站在那儿,脸上仍是惯常的冷无表情。他的额头发间被溅了血迹,衣裳却干净得很,半点不像厮杀过的模样。她眉头微蹙,才要开口,司裕已一把扯下车帘,连同镂花小门扇也关上,跳坐上去后抖缰驱车。
  “我先带王妃回府。”
  他的声音冷冷传来,似半点不欲与她说话。
  ……
  回城的马车比来时快了许多。
  随行的侍卫经了恶战,多半重伤难行,好在有援兵赶来,添了不少人手。其中半数骑马护送阿嫣和谢淑回去,半数留在原地,将那苟延残喘的刺客捆好,连同那些已经气绝的死士,都装进阿嫣那架撞坏了吱呀作响的马车,套了马跟在后面带回。
  因怕血迹引人瞩目,下山后又换了辆车。
  这些事已无需阿嫣操心。
  方才身在险境的紧张慢慢消去,此刻打道回府,她才觉出后怕。想起方才闻到的血腥味,还是有些担心司裕,想掀帘问他如何,谁知帘脚被他从外面压住了,分明是故意的。
  旁边谢淑瞧见,忙道:“别担心,他方才来时利索得很,受的伤想必也不重。等回府之后请郎中好生照看,会无碍的。”
  她的脸上血色尽褪,显然吓得不轻。
  阿嫣只好作罢,心有余悸的握住她的手,竭力让自己镇定,“这样的事,常遇到么?”
  “我还没碰见过,只不过伯父刚战死的时候曾有人不安分,据说是别处节度使派来的刺客,冲着堂哥和谢琤,大抵是想趁火打劫乱了军心,谋夺河东的州城。当时消息瞒得死紧,我还是后来听到的。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事,莫非外头已不太平了么。”
  谢淑蹙眉,手指不自觉攥紧。
  阿嫣听了之后,心头愈发疑惑起来。
  所以今日到底是谁在生事?
  这王妃之位牵系后宅,亦牵系着朝堂皇权和河东雄兵,阿嫣嫁来之前固然知道处境会艰难,却没想到还会有这般凶险。心头咚咚乱跳,秀致的小脸惊得泛白,那双善睐的明眸里亦蒙了忧惧,她瞧着谢淑,一时间各自无言。
  外头忽然传来马蹄声,愈来愈近。
  旋即,侧帘被人挑了起来。
  谢珽身上练兵的盔甲尚未卸去,见阿嫣低头安然坐在里面,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些。不待司裕勒马停车,他踩着车辕翻身上来,推开小门扇便钻进了车厢,那张脸轮廓冷硬,薄唇紧抿时,神情间藏了几分担忧。


第30章 咬他 照准他的脖颈便恨恨咬了下去。……
  谢珽今日原本在校场练兵, 听闻阿嫣在赴宴途中发了遇袭求援的鸣哨,他将事情交给副将后立时带着徐曜赶了过来。
  在魏州刺杀王妃,无异于在京城刺杀皇后。
  这样的事情已数年没出现过了。
  谢珽吊着颗心, 纵马直奔西禺山, 驰至中途,迎面碰上了递信的侍卫。
  马蹄剜得雪泥纷飞, 侍卫拱手抱拳,说援兵过去时危厄已然化解, 王妃身边的车夫身手惊人, 在援兵赶到之前就已制伏刺客。如今局面已定, 王妃已乘车回城, 由车夫和援兵护送。
  他听了禀报,立时拨马疾追。
  此刻马车缓缓驶在积雪未融的官道上, 里面锦垫厚软,手炉熏暖。
  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在他钻入后骤然逼仄了起来, 谢珽摘去碍事的银盔,只余细甲冰寒。他的神色比之更为阴冷, 进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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