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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55

孩子有手有脚的要四处跑,且身旁有嬷嬷照看,阿嫣总不能时刻跟在_0_pi_0_gu后面。
  老太妃没言语,脸色却不甚好看。
  请安之事由此不欢而散。
  出了照月堂,婆媳俩同去十州春看望谢奕。
  所幸郎中用药及时,歇了整夜之后,小家伙的气色已尽数恢复。只是怕病根未除,暂且还没让出去玩,只在屋里坐着练字。
  瞧见阿嫣,立时蹬蹬蹬跑过来。
  抛开跟谢瑁的别扭龃龉,孩子终是可爱又无辜的,阿嫣蹲身将他接在怀里,忍不住勾出笑意。
  武氏的风寒好了些,在旁笑看姑侄玩耍。
  逗了好半天,才起身离开。
  阿嫣并没急着回春波苑,先陪着婆母往碧风堂走。
  冬日里万物枯凋,高树花木剩了参差树干,衬着彩绘细描的抄手游廊,斜飞觅食的闲散雀鸟,微暖的日头下倒也不算太清寂。这条路婆媳俩走过太多遍,从夏末的青郁葱茏到深冬的枯淡凋败,时移景易,两人的感情亦不似最初生疏。
  阿嫣在武氏跟前,顾忌反倒少一些。
  “昨日事发突然,媳妇当时有点懵。后来想了想,虽说茶盏、吃食都没出岔子,却不意味着嫌疑只在玉泉和嬷嬷身上。”她抱着暖热的紫金小手炉,斗篷微摇,声音也有意压低,“媳妇想着,或许可往别人身上查查。”
  武氏颔首,“你有头绪了?”
  “母亲瞧那边的水池。”阿嫣抬手,指着游廊外结了冰的小荷池,“平素没人特地去弄脏,却还是要时常清理,非但有灰尘,偶尔还有杂物,自是风吹过去的。可见要弄脏一样东西,未必得在跟前。”
  “吹过去、或是丢过去,只要无人察觉,就能蒙混过关。”
  “所以媳妇想查昨日经过奕儿身边的人。”
  阿嫣说着话,征询般望向武氏。
  武氏气色好了许多,闻言微微笑道:“你是春波苑的主母,院里诸事皆可做主。那些仆从的身契,我也都让田嬷嬷交在你手里了,但凡想查问的,尽可随意。连同她们的底细,田嬷嬷也都一清二楚。”
  “那媳妇就斗胆了。”
  “当家做了主母,这些事都是难免的。咱们府里错综复杂些,不像太师府清净,你若有捏不准的也可来问我。”武氏手把手带着她学王府琐事,于内宅龃龉也未避讳。
  阿嫣感激道:“多谢母亲。”
  有了武氏的首肯,便不必束手束脚。
  投毒这事儿既做得隐秘,又是冲着无辜的孩子下手,牵连了十州春的谢瑁,背后未必没有险恶居心。
  为免打草惊蛇,阿嫣并没声张。
  回去之后,如常到厢房里逗了会儿小兔子,才将田嬷嬷和卢嬷嬷叫到跟前,询问昨日情形。那两位都是管着事儿的,留心院里动静是分内的事,早已将这些摸清了。
  昨日经过谢奕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能漏了。
  卢嬷嬷取纸笺铺好,玉泉在旁磨墨,阿嫣蘸了笔将名字挨个记在单子上,而后一面听两位嬷嬷说底细,一面在纸上勾画,将所有可疑的点都记住。
  末尾,圈出了五个人。
  两个是娘家伯母安排的仆妇,在太师府时有点体面,如今安排在外头做洒扫浆洗之事,近不得跟前伺候,颇有微词。
  另外三个是小丫鬟,都是在陪嫁里凑数的,分在外头做粗活。其中两人是祖母先前挑好的人手,还有个叫小锦的从前在楚嫱身边伺候,据说笨手笨脚的受过不少欺压。
  这般勾勾画画,不觉已是傍晚。
  阿嫣咬着笔头慢慢琢磨,静候谢珽归来。
  ……
  谢珽这会儿才从长史府回来。
  冬日里昼短夜长,申时才尽,乌金就已西沉,四下里暮色渐合。
  谢珽才出殿门,徐曜就走到跟前。
  谢珽只瞥了眼他的脸色,便知又是谢瑁的事情,随手将斗篷披在身上,道:“他又来了?”
  “又差人催问结果。”徐曜苦笑。
  “还有旁的吗?”
  “他今日去了二房那边,后晌又特地拜访过徐将军,而且半点都没避着旁人,卑职瞧着倒像是故意做给殿下看的。”
  廊庑蜿蜒,晚风寒凉拂过。
  谢珽拿指腹揉了揉鬓角,惯常清冷的眼底愈添寒色。
  他知道谢瑁最近跟谢砺走得颇近。
  上回家宴便罢,虽是试图动摇威信之举,却也是在后宅里。这阵子谢瑁却愈发胆大了起来,非但拉拢了二叔为他助长气焰,手还伸到了军中,试图笼络父亲谢衮当年的部将——毕竟是府中嫡长子,谢瑁也颇受那些部将礼遇。
  这般越矩举动已不止母子兄弟龃龉。
  谢珽袭爵之初,就曾因军中有人生出异心,与武氏费了不少心思才稳住局势。此刻窥出谢瑁的居心,便拧眉吩咐道:“他试图笼络过的人都留意些,若有异动及时来报。这是府里的私事,绝不可累及军中兵将。”
  “卑职明白!”徐曜拱手应了,瞧他没旁的吩咐,先行告退。
  谢珽则绕着廊庑,往春波苑而去。
  到得那边,阿嫣才从抱厦那边走过来,瞧见他的身影,如常迎入屋里。
  屋里尚未掌灯,门窗紧阖后光线颇为昏暗,少了玉泉贴身伺候,仿佛空荡了许多。
  谢珽不急着宽衣解带,进屋后回身觑向阿嫣的神色,就见小姑娘容色有点憔悴,神情淡淡的,不辨喜怒。
  他随手取了桌上的香橙来剥,口中道:“在生我的气?”
  “不敢。昨日是我疏忽了。”
  阿嫣裙裾轻摇,缓步上前道:“昨晚让殿下饿着肚子去找田嬷嬷,是我失职,照顾不周。今晚特地备了丰盛菜色,殿下既来了,不妨多吃些。等吃完饭,我还有事想说。”
  “何事同我我?”谢珽抬眉。
  “玉泉身上的嫌疑百口莫辩,依命分个牛乳罢了,她拿不出能洗脱嫌疑的证据,审上一年都未必有结果。倒是这院里人多眼杂,我昨晚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未必没有旁的黑手。”阿嫣说着,取了粒蜜饯,掐出些许捏在手中,“奕儿年少好动,嬷嬷照顾他吃饭时难免分心。像这种——”
  她将掐出的蜜饯丢入旁边的瓷杯,抬眸道:“若做得隐蔽些,未必不可能。何况外头吹着风,若有心投毒,未必没有法子。”
  “只是我目下并无实据,只是将可疑之处都列了出来,还望殿下能帮我一把。”
  她整日未歇,美眸里添了几分疲惫。
  谢珽的心底暗自诧然。
  他着实没料到阿嫣会这么快想到这茬。
  毕竟就连谢瑁那种身在衙署的,当时也没往别处想,只揪着玉泉不放,欲以严刑审问。换成旁人,落入这般境地后八成会怀疑是嬷嬷监守自盗,彼此猜忌,陷入争锋对峙的窠臼。
  她倒是很快从泥潭里抽了出来,连旁的嫌疑都列出来了。
  谢珽不免有些好奇,道:“去看看。”
  阿嫣遂带他去小书房里,将白日理出的种种疑点都拿给他看。
  ……
  先前凌乱的勾画已尽数整理过,此刻呈在谢珽面前的是几张极洁净的纸笺。
  上面蝇头小楷整齐漂亮,列了昨日所有经过谢奕附近的人和简略底细。那几个被圈出来的,写得尤为详细,来路、性情、举动、疑点,皆做了简明扼要的备注,这会儿拿出来,阿嫣稍加解释,条理便可清晰。
  玉露掌了灯,又默默退到外头候命。
  阿嫣将今日所思所想尽数道明,末了,将那张最具嫌疑的纸笺交到谢珽手上,“我久在闺中,见识毕竟短浅,也不知道这世上有哪些手段可用。但若有人存心离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物投进牛乳,却是搅乱春波苑的好法子。”
  烛光照在她的脸颊,朦胧而秀致。
  谢珽目露激赏,“你怀疑是身边有奸细?”
  “这婚事是皇家所赐,我又仓促替嫁过来,陪嫁的人手难免杂乱。先前有个叫彩月的婢女,还给我娘家伯母私递消息呢。”阿嫣垂眸哂笑,没避讳她身后那点烂摊子,“照此推想,未必没有旁人得了指使,在我处置过彩月放松警惕后,另生是非。”
  她说得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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