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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59

院子里。
  先前递出去的,不止有夫妻间日渐和睦的消息,还零星打探拼凑出了谢瑁母子的事,尽数在茶叶铺里传出。
  这回投毒,她也是依命而行。
  据小锦自己招认,为免谢珽彻查当日经过谢奕身边的众人,她还是按吩咐事先将药粉藏在了武氏挑的一位嬷嬷床枕下。届时祸水东引,成了谢瑁和武氏互相猜忌,她仍可装着柔弱可怜的样子藏身府中。甚至连那身夜行衣,她都照着仆妇的身量裁剪,不留蛛丝马迹。
  唯一漏算的,恐怕只有乔怀远。
  她拼尽全力送出去的消息,连同城中其余党羽搜罗的消息,其实都经乔怀远的手送到了谢珽跟前。
  暗牢里湿冷阴沉,血味弥漫。
  徐曜既已将她所知的尽数问了出来,便将刑具丢开,向谢珽道:“殿下,既审清楚了,这人如何处置?”
  “送去十州春。”
  谢珽冷声说着,转身欲走。
  徐曜随即跟上去,低声道:“不留着迷惑吉甫么?或许往后会有用处。”
  确实,谢珽有过这样的安排。
  在查到奸细后,并未出手斩除,甚至都没有打草惊蛇,只假作不知,还借那人的眼睛故意放出些假消息,送到吉甫的案头。
  但那都是在王府之外。
  小锦身在内宅,这样的身手和能耐留着是个祸患不说,驾驭起来也未必容易。
  他瞥了眼狱中奄奄一息的奸细。
  “不必,让谢瑁随意处置。但要让他知道,京城的人已经盯上了他和太妃的裂隙,为大局计,让他好自为之。”言毕,抚去袖上血迹,自回外书房去。因夜已极深,连武氏都熬不住困意回碧风堂去了,便暂在书房歇下。
  翌日得空时,孤身前往春波苑。
  ……
  春波苑里,阿嫣正自作画。
  先前被琐事所累,每日在碧风堂和照月堂间奔波时,她那双软绵绵的脚丫走得酸痛,十分劳累。若不是不想辜负婆母的疼爱,恨不得报个病,好好躺上几日。如今难得关门闭户,每天能安心闲睡到日上三竿,实在是这半年里难得的清闲时光。
  唯一的任务就是装生气。
  这事儿倒挺麻烦。
  毕竟卢嬷嬷和玉露、玉镜她们都没太深的城府,若不慎泄露了情绪,会令先前的争执功亏一篑。阿嫣在她们面前都得摆出生闷气的模样,为玉泉的处境担忧、为谢珽的铁石心肠暗怒,低落处境中,连箜篌都没敢摸,只尝尝屏退众人独自在小书房坐着。
  或是沉迷话本,或是翻看闲书,待身边有了人,就得赶紧换回生闷气的模样。为此,她连屋门都不大出去。
  这会儿卢嬷嬷她们仍被屏退。
  屋里唯有火盆熏暖,阿嫣自研墨铺纸,慢慢勾画一副图画。
  ——是西禺山的成片梅林。
  刺杀时的惊惧在生辰夜的温馨欢喜里磨平,此刻想起西禺山,鼻尖曾闻到的血腥味似渐渐淡了,浮入脑海的,却是谢琤和徐秉均、谢淑的欢快笑闹,是婆母的慈和含笑,是谢珽在暗处拨弄箜篌,衣衫落落。是那日射箭场上,谢珽将她用在怀里,耐心地教她射箭,鼻息落在耳畔。
  心头轻轻一颤,笔尖的墨落在纸上,氤成一团。
  阿嫣懊恼的蹙了蹙眉。
  好在墨点低落的地方并非要害,赶紧拿细笔勾开,稍加点染,还是能够挽救的。
  她将男人的身姿赶出脑海,手里轻握着玉笔,慢慢在纸上勾画。直到院里传来仆妇问候的声音,夹杂熟悉的低醇嗓音——
  “王妃呢?”
  “用过晌午饭后就在屋里独自坐着,也不让人进去打搅。近来天寒地冻,王妃素来畏冷,又身子弱懒得动弹,已好些天没出屋子走动了。”卢嬷嬷在甬道旁屈膝,恭敬回禀道。
  其实她知道阿嫣在置气,但不敢明说。
  怕夫妻俩闹得更僵。
  谢珽颔首,让她们仍在外面候着,自掀起帘帐进了屋,就见阿嫣盈盈站在书案后面,正拿空纸遮盖案上的东西。
  屋里炭盆熏得极暖,她身上穿得也不厚,挑了件半旧的织锦长裙,腰肢轻束,勾勒得身姿纤袅。因是闭门不出,也没梳发髻,满头青丝随意拿珠钗松散挽着,衬得脸颊柔白。
  四目相对,她下意识瞥了眼窗外,声音淡淡,“殿下怎么来了?”
  “报喜。”谢珽道。
  这意思是……
  阿嫣愣了一瞬,眼底迅速浮起明媚喜悦,低笑问道:“殿下已经捉到了?是谁?”
  “小锦。先前你猜得没错。”
  谢珽缓步上前,瞧见她遮盖住的似是张画,随手掀开一角道:“怕人瞧见?”
  “卢嬷嬷和玉露她们都以为我在赌气,哪能让人瞧见这闲情逸致。”阿嫣暗自松了口气,想着玉泉不久即可回到身边,她也无需在最亲近的人跟前装样子,愈发浑身轻松,说话间斟茶递给谢珽,问道:“倒是那个小锦,瞧着那样瘦弱,怎会是个奸细?”
  谢珽没瞒她,将昨晚的事大略说了。
  ——当然,乔怀远的事是绝口不能提的。只说小锦是吉甫的眼线,如今行迹毕露,既有潜伏内宅刺探消息的罪行,又有暗中投毒挑拨内宅的恶念,已交到了谢瑁手里,任其责罚。
  阿嫣对此并无异议。
  “那玉泉呢,何时回来?”
  “晚些时候就送来。这件事只有你、我和母亲知晓,为方便盯梢,也知会了田嬷嬷,她大约猜到了几分。舍此而外,旁人一概不知,玉泉那边我照旧派了人审问。”
  “殿下放心,我心里有数了。”少女笑生双靥,那双清澈水灵的眸中焕出神采,于慵懒之外别添清丽。
  谢珽的目光在她眉眼间流连片刻,又瞧向那幅画,“这是在画西禺山?那边有远山梅林,底下像是……射箭场?”
  “是啊。”
  “怎么想起画这个?”
  “徐秉均不是画了幅行宴图么,我瞧他们那日射箭玩得挺高兴,想着把这事补上,往后拿出来瞧瞧也挺有意思。”
  “那你呢?”谢珽语气淡淡,微抬眼皮觑向她,“玩得不高兴吗?”
  他问得似十分随意。
  阿嫣没太留意他若有所指的语气,只笑吟吟道:“我自然也高兴。”
  有白雪红梅可赏,有二三好友为伴,有婆母准备的生日小宴、汤滑香暖的温泉,还有山间清风苍穹皓月,能不高兴吗?
  谢珽闻言,心中甚慰。
  ……
  是夜,玉泉果然被人送回春波苑。
  好些天没见,她憔悴了不少。
  送她回来的嬷嬷也极客气,朝阿嫣恭敬施礼,又道:“先前奴婢遭人蒙蔽,险些错怪了玉泉姑娘,令她受了许多委屈。如今事情已然查明,奴婢特将玉泉姑娘送回,后头那两箱是王爷赏的锦缎金银,权作弥补。奴婢失职之处,还请王妃责罚。”
  阿嫣亲手将她扶起。
  “背后情由王爷已同我说过。误会既已解开,玉泉又安然无恙的回来,就算揭过去了,往后嬷嬷当差时更谨慎些就是。”
  “谢王妃宽宏大量。”
  嬷嬷将千恩万谢,留了赏赐恭敬离开。
  旁人瞧着耀目金银,鲜丽锦缎,一时间反倒有点羡慕起玉泉来了。
  当日夫妻争执的事似乎就此揭过去,玉泉歇了半日,仍如常在阿嫣跟前当差。因谢珽亲自赏赐弥补,嬷嬷又专程送回请罪,也没人敢拿这事来说嘴。至于悄然消失的小锦,自然是那个让玉泉无端受委屈,以至夫妻争执不和的,想必已被处置了。
  她原就不甚起眼,没两日就被抛之脑后。
  春波苑里重归平静。
  阿嫣却发觉谢珽最近有点奇怪。
  临近腊月,衙署忙着给手头的事收尾,军中仿佛也无甚大事,他近来在府里待得踏实,甚少离开魏州。每日傍晚时分,太阳才刚落山时,就能踏着晚风来春波苑用饭歇息。饭后若无事,还能颇有兴致的看她逗小兔子、拨弄箜篌,甚至还会看她作画,夸赞几句。
  这便罢了,夫妻俩住在同一屋檐下,总得有些话说,消磨闲暇时光。
  但他最近沐浴过后老敞着寝衣,将水珠未干的胸膛袒露在外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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