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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74

替死鬼出来。
  ……
  屋里,谢珽总算得以活动筋骨。
  从前做斥候的时候,他为了打探消息,偶尔也会一动不动地趴一两个时辰。不过那时他盯着别人的动静,脑袋里有根线绷着,便也不觉得无趣,两个时辰趴过去,除了腿脚僵硬些,并不觉得怎样。
  而今日,在老太妃和谢瑁等人的注视下,装了几个时辰的活死人,除了琢磨刺杀背后的蹊跷外无事可做,多少觉得无趣。
  等屋门掩上,再无旁人,他立时坐起身。
  身上伤口被牵动,刀割针扎般作痛,他浑不在意,瞧阿嫣转眼没了踪影,不由皱眉道:“王妃呢?”
  “想是饿了,跟太妃去里面吃饭。”
  旁边侍卫尽职尽责,恭敬回禀。
  谢珽挑了挑眉。
  方才谢瑁假惺惺安慰的时候,他还听到少女凄凄惨惨应着的声音,这么快就跑没影了?
  好在伤势虽不轻,腿脚倒还没太受连累,他让人披了衣裳,就要起身寻过去。旁边郎中连药箱都没收拾好,忙道:“殿下悠着点,到底是中了毒,这两天还是静养为宜,免得残存的毒又复发。”
  “无妨,就出去活动腿脚。”
  谢珽说着,自管穿鞋慢慢往里头走。
  郎中好几次帮他捡回性命,瞧他不顾疼痛瞎溜达,已见怪不怪了,只摇了摇头,拿着箱子去倒座房里透透气。
  转瞬间,屋里就只剩两位嬷嬷撑着。
  ——实在是那掺了药的血水味儿太难闻,清晨淡淡的还能忍受,闷到这会儿愈来愈浓,谁都受不住。
  两位嬷嬷强忍着,守在门口,免得有人去而复返。
  里间窗畔,阿嫣与武氏捧着茶透气。
  外书房修得轩昂,除了谢珽处置公事和起居用的阁楼,耳房抱厦也都齐备。且这地方原就关乎机要,为免旁人窥探,修建之初就留了心眼,借着飞檐树影遮挡,有侍卫在外把守,谁都别想绕进来探看。
  此刻窗牖洞开,清风徐徐。
  武氏既摆出难过的姿态,自然也不能有太好的胃口,没再吩咐厨房添菜,只将晌午送来,旁人几乎没动筷箸的饭菜热了,婆媳俩先对付着。
  侍卫奉命去办,婆媳俩就着香茗将闻了整日怪味后的那点恶心压下去,才要拿糕点垫垫肚子,转头就见谢珽走了过来。
  负伤中毒,半日憋闷,他的气色不太好。
  不过步伐沉稳,想来伤势无碍。
  武氏随手递了杯茶给他,“怎么出来了?当心撕裂伤口。”
  “透口气。”谢珽靠在窗畔。
  初春后晌的风徐徐拂入,因树荫遮蔽,比别处倒凉些。他的目光落在阿嫣的脸上,看到小姑娘熬了半夜后脸上有些疲惫,清晨仓促洗脸后并未拿脂粉装点,这会儿发髻微松,入目只觉慵懒娇弱。
  昨晚墙角里,她抱膝的姿态浮入脑海。
  那个时候他经了恶战厮杀,加之毒物侵蚀,已有些晕乎乎的。睡一觉后,有些细节已记不大清,却清晰记得她满目惊恐担忧,娇丽衣裙堆在地上,脸颊被溅了血迹也浑然不觉。像是不慎闯入沙场的一只鹿,惊慌失措又彷徨无助,无端被抹上杀伐的色泽。
  她原本不该经历这些。
  都是受了他牵累。
  谢珽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难受。
  他没忍心让她勾起昨晚的血腥记忆,只将衣裳披得严实些,努嘴指了指东北边,“这儿离揖峰轩很近,你若觉得无趣,我让人偷偷取点泥巴过来?”风拂过他鬓边的发,男人冷硬的脸上掺杂了调侃意味,跟他昨晚说浑话让她亲他时毫无二致。
  虽说听着不太正经,却存了宽慰她的意思。
  阿嫣垂眸,轻勾了勾唇。
  “拿来泥巴也没用。这事儿若瞒得久了,会令军中震动,殿下想必不会装病太久,这两三日里能有结果吧?”
  “不出明晚。”谢珽道。
  昨晚他负伤回府,王府内外所有的动静都由陆恪盯着,今晨许嬷嬷都已转述给了他。前晌老太妃带着谢砺父子过来,素来与他疏远,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谢瑁亲自登门时,嫌疑已然浮出水面。等陆恪将生擒的刺客撬开嘴巴,顺蔓摸瓜拿到证据,便可定论。
  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终不是让人愉快的事。
  谢珽眼底的冷厉一闪而过。
  旁边桌椅轻响,侍卫端来了热好的饭菜,武氏亲自摆在桌上,因三个人都还饿着肚子,便招呼夫妻俩先来用饭。
  阿嫣依言,先给婆母和谢珽盛饭。
  昨晚遇袭后胆战心惊,脑袋里一直有根弦暗暗绷着,始终没觉得饿。今晨被仓促赶来的老太妃打得措手不及,她也没能好生用饭,乃至午饭端来时,一则屋中味道难闻,再则人前要露悲戚之态,她也只能忍着不去吃。
  到这会儿,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阿嫣挟了糕点,先垫垫肚子,而后舀汤搛菜,不时给武氏和谢珽添点儿。
  饥饿甚久,她也没敢吃得太饱,待腹中六七分饱的时候,她便停了筷箸,欲拿茶漱口。这一抬头,才发现谢珽执箸的手臂微僵,像是被伤处牵累,吃得极慢,好半天过去,也只将她挟的那些菜送进嘴里,大半碗米饭还原样放着呢。
  她不由微怔,“殿下胳膊也疼?”
  “嗯。”谢珽闷声。
  不止胳膊疼,背后腰间哪哪都疼,安静站着时还不觉得,躬身用饭时痛感格外明显。
  他没有挨疼的癖好,只能慢吞吞来。
  旁边武氏瞧他拧眉的样子,暗笑了声,道:“原打算让许嬷嬷搬到榻前,或是躺着,或是喂给你,都能轻松些。谁让你跑出来,跟个尾巴似的。”说着话,笑吟吟瞥了阿嫣一眼,将筷箸搁下,起身道:“我去瞧瞧周老和徐曜,你们慢慢吃。”
  话音落处,人已出了屋门。
  阿嫣哪能听不出打趣?
  眼见婆母走得飞快,她愈发怀疑婆母是故意腾出地方,回过头就见谢珽皱眉忍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是极寻常的对视,却因武氏的调侃,添了些许暧昧。
  五指微缩,她不自觉揪住了衣袖,“殿下多吃点吧,都是补气血的。”
  “要不,你喂我?”谢珽勾唇觑她。
  阿嫣迟疑了下,到底还是端起了饭碗,拿勺子喂到他嘴边。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
  茶足饭饱,转眼天已擦黑。
  今晚仍旧命悬一线,须得愁云惨淡。
  阿嫣和武氏都没回住处,既是照顾谢珽的病情不许搅扰,自然也没召人来伺候。就连沐浴送水的事都作罢,免得不慎露出端倪,只让嬷嬷端水过来,盥洗过后各自歇下。
  武氏去了耳房,阿嫣则留在谢珽旁边——怕受惊后夜里做噩梦,有谢珽在旁边能睡得安稳些。
  照月堂和别处数次遣人来问,武氏都已郎中在竭力疗救为名安抚过去,没让再来搅扰,至于谢琤那边更是守着口风不许透露。
  陆恪那边办事利落,晚间就递回了消息。
  生擒的刺客已有人被撬开了嘴,吐露出买主的线索,其余几个见同伴招了,也都松了口只求速死。种种线索汇集,陆恪已派人去追查,一旦有消息就立时送来。
  谢珽听了,命他尽快。
  而后将陆恪具文呈来的线索又看了一遍,放在烛上烧尽。
  回了屋就见阿嫣倚枕侧卧,双眸点漆照水,正静静瞧着他,似是有话要说。
  谢珽衣裳松垮,回身屈膝上榻。
  他的背后腰间伤处不少,都拿细白的软布裹着,几乎成了粽子,衣裳松垮吊在肩上,躬身时连腰腹的轮廓遮不住。
  阿嫣虽怀疑谢珽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这般时候却是以伤为重的,竭力不去多想。一面帮他系好衣带,免得夜里蹭歪里头包扎的细布,一面试探着道:“殿下既重伤不治,我明儿也没法脱身,有件事,想请殿下帮忙。”
  谢珽盘膝而坐,“说来听听。”
  “是司裕。”阿嫣跪坐在旁,细心为他系好衣带,“昨天夜里,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除掉了不少刺客。后来,我见殿下那边情势危急,就让他过去帮忙。当时夜深混战,旁人未必留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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